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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能打我不成?
王總氣勢足足的,一個公眾人物,又在這種場合,你要是敢打我,妥妥能找人給你黑出翔來。
只要你有這個膽子!
司大佬仍然沒鬆開他的手臂,像是覺得挺有意思,慢慢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看起來並沒用多少力,可卻捏的中年男人嗷嗷慘叫起來,只覺得裡頭的血液像是都不會流動了,又是酸又是痛,差點兒雙腿一軟,跪下去。
“放手!”他渾身都在抖,“你這是故意傷害——”
這回,就連陪酒的十八線也覺得無語。這特麼不就是稍微碰一下嗎,這都算故意傷害了?
你這瓷碰的也太假了吧?
好歹也假摔一下,給點兒演技吧?
誰知司景仍然沒鬆手,反而忽然低低地說了什麼。那句話讓王總心中一顫,整個人都愣了,一瞬間再也沒了別的動作,只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你怎麼?!”
這種公司內部秘聞,除了他和他的心腹手下,知道的可能只剩下手下家裡養的貓了——司景又是從哪兒得知的?
司景沒回答,反而笑得更深。
“知道了?”
王總渾身打了個哆嗦。
“知道了,以後就別再來惹我,”司景慢條斯理拍拍他的手臂,終於將人鬆開了,“哪天我心情不好了,我就說出去——明白了嗎?”
這種惡性競爭要是傳出去,整個公司的股價都得往下跌。王總還真不敢和他硬槓,只小心翼翼咽了口唾沫,點點頭。
“讓我高高興興的,好多著呢,”青年頂著那身曾經讓他魂不守舍的皮囊,笑的卻全然不是他想像中的模樣,“再來找我不痛快……”
“我會讓你不痛快千倍萬倍。”
讓你喝水喝到老鼠屎,賠錢賠到懷疑人生。
王總在青年眼睛裡頭看到了認真。不知為何,他便覺得,眼前這人根本不是在開玩笑的。
司景的確沒跟他開玩笑。事實上,他如今的脾氣已經好上許多了,要是往常,他早就直接把這人給暴打一頓出出氣了,打斷幾根肋骨之後再進行友好和平的交流;可如今有了人形六神,他自覺自己脾氣和氣了不少,瞧見有人上門找茬兒,居然都不想直接上手打了。
也是不容易。
他最終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脊背,毫不收斂的妖氣壓的男人背部一下子垮了下去,青年聲音傳到耳邊,鬼魅一樣,“記得把你那些骯髒的小秘密藏藏好——別再被我逮著了。”
司景眯起眼,轉身進了包房。剛才一直遠遠看著的十八線這才敢跑上前來扶,問:“王總,沒事吧?”
卻見男人忽然雙膝戰戰,像是猛地腿軟了下,癱在地上徹底起不來了。
手臂仍然酸麻,然而心內的恐懼更甚。
“他怎麼……他怎麼……”
他怎麼會連這些都知道?!
司景回包廂就立馬點開了一個APP。汪源詫異地望著他一直在屏幕上點來點去,問:“怎麼了?”
“之前忘了。”司大佬抿著嘴唇,淡淡笑道,“有點事,一直沒有處理。”
手機界面上赫然是政府稅務機構的舉報信箱。司景愉悅地動動手指,把先前從貓手下那兒聽到的消息噼里啪啦打了上去,用的還是狐狸的郵箱。
輸入完畢,發送!
偷稅漏稅,夠那個王總喝一壺的了。維護國家利益,捨我其誰!
司景雙眸熠熠,胸中滿是豪情壯志。
讓他想想。上一次是舉報他們聚眾吸毒,這一次是舉報他們偷稅漏稅……這為國家做了多大的貢獻啊!提供了多少難能可貴的線索?
司景驕傲的挺起胸脯,覺得自己簡直是五講四美的好青年。
妥妥的社會良才。
他在之後見了由汪源引薦的那位商老師。老師年紀挺大了,一把白花花鬍子,可要求卻絲毫沒有放鬆,雖然經歷的歲月挺漫長,但顯然沒能磨平他的稜角,一張嘴就是毫不留情的指責:“戲感不夠,情緒帶入不夠。”
“眼神呢?眼神呢?”
“不看攝像機你看哪兒呢,怎麼著,地上有幾百塊錢等著你去撿是嗎?”
“要是這麼來,你不如把金魚眼珠子給摳出來,安你自己眼睛裡頭——反正都是沒一點內容的眼睛。”
司景試了兩段戲,基本被評判的一無是處。要是平常演員,這會兒多少都有點氣了,可司大佬很清楚自己的演戲到底在什麼水平線上,沒氣,反而塞了條小魚乾遞過去。老頭吹鬍子瞪眼看他,“幹嘛?瞧著不行就搞賄賂這一套?”
“不是,”司景心平氣和地道,“怕你說餓了,墊墊肚子,咱再說。”
老頭兒瞪著他,半天才慢慢把手伸過來,將他手上的小魚乾拽走了。
在上課的第一天,老頭問他:“你說說看,你當初為什麼想當演員?”
——為了小魚乾。
顧忌老人家的心臟,司景禮貌地進行了藝術加工:“為了養家餬口。”
主要是養我。
商老師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哼了聲,又問:“那你為什麼來上這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