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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腿貓把腿伸的更開,舒服的喉嚨里溢出的都是咕嚕咕嚕的聲音。
哪兒不一樣?
十幾年沒見了,肯定多少都得有點變化。也不是小妖了,現在都成年了,要是還和當年一樣,那才是要出事。
白影帝捏著貓腿,抿了半天嘴,還是說了。
“他……”
“他變了個性別。”
“咚”,短腿貓咕嚕嚕從他腿上滾了下去。白宏禮一驚,趕忙伸手把它抱起來,司景睜著橄欖青的貓眼,滿滿都是不可思議。
變了個什麼?
“性別,”白影帝說,心內也的確想找個人講一講,“他們那個種族……”
他把這種族的特性全說了。白宏禮沒什麼朋友,工作里合得來的也都是人類,像這種事,除了父母,竟然無人可說。可父母到底與平輩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也不同,好不容易有人肯聽,他也顧不得是不是天敵,把自己的顧慮毫無遮掩說了個乾淨。末了詢問:“恩人覺得怎麼樣?”
司景喵了聲,同情地拍拍大胖鯉魚的腿。
苦了你了。
這可是生物界的一朵奇葩啊。
大胖鯉魚愁的頭都要掉,蔫頭蔫腦繼續給他捶腿,把貓毛揉出了一陣陣波浪,揉得像朵花。
綜藝每三期都有個不同的主題,這一次的主題是“我們的朋友”,關注的是流浪貓狗。司景格外招流浪貓喜歡,前幾個遊戲都完成的相當順利,他讓往東流浪貓不敢往西,他讓往南流浪貓不敢往北。他往那兒一蹲,哪怕手裡頭什麼都不拿,也有貓自動找上門,拼了命地圍著他轉圈。
場工相當羨慕,望著自己手中的魚乾:“司哥和白影帝可真受歡迎。”
白宏禮心驚膽戰把氣息收的乾乾淨淨,可還是有貓狐疑地過來,晃晃鬍鬚,探腦袋聞聞他。他近乎驚慌失措望著這滿地打轉的主子,瞧這架勢,其實更想直接變出魚尾巴一頭扎進水裡逃走。
聽見場工的話時,不由得更委屈。
他一點也不想受這種歡迎啊!
白影帝僵硬地試圖驅趕,“去,去。”
貓聞著這個不受控制散發出河鮮味兒的兩腳獸,不僅沒走,反而沖他亮出了牙,拱起脊背,做出了個捕食者常做的威脅動作。
嚶!
大胖鯉魚瞬間不敢趕了,任由自己被貓包圍,不知所措。
闞澤這個千年老妖和白宏禮這種混血不同,收斂氣息的功力顯然不是一個級別上的,雖然在貓群里,卻也沒怎麼被纏上。他跨步走出來,瞧著司景蹲下身一個個耐心同它們說話的模樣,眼睛中帶上了笑。
導演舉著喇叭念前言,“大家都知道,流浪貓在春天發情,很容易生出更多的貓。沒有人養,也沒有人照顧,它們即使生下來,活的時間往往也不長。”
“……”
司景陡然生出了點不好的預感。
“對!”導演說,“把它們送到救助站之前,我們往往還有很重要的一步,在春天來臨之前,為這些貓們實施絕育——”
“……”
啥?
啥??
司景的腿活像是長在了地上,這會兒動都動不了了。他幽幽抬眼看著,節目組絲毫沒有察覺,還在普及絕育的必要性,“這有助於它們性情不那麼暴躁,並且避免受到發情期影響,還能增長它們的壽命……”
一言以蔽之,絕育勢在必行。
司景咽了口唾沫,又低頭瞪著地上的貓。他的同類這會兒還沒察覺到自己即將淪為太監,尾巴纏繞來纏繞去,仍然在喵嗚喵嗚沖他叫。尾巴下頭的兩個小球飽滿地晃晃蕩盪,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離其它部位遠去的命運。
司大佬後退了一步。
他現在真的有點兒懷疑節目組是在整他了。
讓他這麼一隻貓來看絕育,這和讓白宏禮去看烤魚現場有什麼區別?
這特麼不都是明晃晃的威脅!
好在節目組並沒有把貓都拎去絕育的打算,只有其中一隻平日最浪、已經讓好幾隻母貓生了娃的罪魁禍首被拎著後頸過去,放上了手術台。救助站的醫生對它都熟悉了,介紹:“這貓的孩子至少有二十幾隻了。它還有遺傳病,生下的孩子全都活不長,現在都沒留下來的。”
這得是平時禍禍過多少純潔無辜的小母貓,簡直是貓里的中央空調,正兒八經的大渣男。
中央空調大瞪著海藍的眼,模樣相當委屈。它嗚嗚地叫著,一點也不為自己過往的行為懺悔,在人的懷裡掙扎個不停。
被護士小姐姐無情地塞進了懷裡,扒拉了下爪子上的毛,剃掉了一部分,“先打針。”
“……”
司大佬的手下意識往身後背了背。
針管推了進去,中央空調瞬間叫的無比悽慘,“喵嗚!”
護士小姐姐把它按得更緊。
“走,去手術室。”
司景目送著它,心情複雜的一批,完全不想往那處門口走。偏偏陳采采看起來還挺感興趣,非要往前湊,“怎麼做手術?”
還能怎麼做手術?
司景簡直想焦躁地沖她喵喵,就拿刀,刀起,蛋蛋落!——明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