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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修長勻稱的手探過來,指腹碰觸著他起了紅疹的地方,激的司景一哆嗦。
那指尖像是才在外頭吹過風的,仍舊帶著涼意。碰著溫熱的皮膚時,那一塊的毛孔都跟著一戰慄。司景這會兒腿上沒長出貓毛來,若是長出了,剛剛拿一下足以讓所有的毛們起立鼓掌。
“過敏?”
男人輕輕問。
這聲音並不是袁方的聲音。司景抬起頭,瞧見眼前人,倒愣了。
“……闞澤?”
他有些詫異。
“你不是——”
不是在外市還有工作麼?
中午休息時,司景還在微博上刷到了闞澤參加一訪談節目錄製的圖。那錄製不在本市,有四五個小時的車程,他怎麼也想不到男人居然在下午來了這劇組,這會兒瞧著對方蹲下來撫摩他過敏處的模樣,有些反應不過來。
闞澤沒回答,只微蹙著眉頭,身上那件深灰色的風衣垂到了地上,他也沒管,指尖摩挲著那一片紅疹。兩條長腿在他的目光里微微哆嗦著,有點兒可憐的模樣。
“對什麼過敏?”
司景憋屈道:“機車皮褲。”
他指指堆在腳踝的褲子,聲音裡頭含的意味自己都不知曉,“都是這破褲子,我忍了一下午了,路都走不好……”
男人唇角就含了笑,順著他的手拍了拍那褲子,“都是他壞,欺負我們家小花。”
這會兒湊得近了,方才被香薰掩蓋住的香氣便又蔓了上來。司景聞的暈乎乎,垂下眼,近乎茫然地盯著對方的發旋。
闞澤的頭髮是烏黑的,不比他顏色淺,還卷,動不動就炸毛。男人髮絲瞧上去順滑又好摸,小小的發旋在正中央,繞了個弧度漂亮的圈。司景看了會兒,手忍不住放了上去,下意識抓了抓,像是在抓毛線球。
直到男人幽黑的眼抬起來,他才又有些心虛,將手往回抽,“看……看什麼看!”
不就摸兩下嗎?不給摸?
闞澤沒說話,只仍舊看著他,目光里似是有忍俊不禁。司景的手腕被重新握住,放回到頭頂上,闞澤說:“想摸就摸。”
就好像無論他發什麼樣的小脾氣、鬧什麼樣的小情緒,這個人都願意照單全收。
司景忽然有些恍惚。
他垂下頭,兩隻被腳踝處的褲子綁在一起的腳晃晃蕩盪,踢了踢男人膝蓋。
“現在怎麼辦?”
闞澤說:“這衣服不能穿了。”
他抓著司景的腳,把鞋襪脫了,隨後將皮褲徹底褪下來。外頭的經紀人已經準備了條新褲子,闞澤打開道門縫接過,重新給司景套上,親親耳朵尖。
“先回去,”他說,“等回去再上藥。”
司景沒走,“我還有幾場沒拍呢?”
“都過敏了還拍什麼?”他的經紀人道,“快回去吧,我去給你找藥。”
袁方剛在一直在洗手間外頭站著,聽著裡頭的絮絮低語,心都在抽抽,一度很想衝進去把自家嫩白菜一把拉出來。無奈房淵道緊緊地拉著他,一個勁兒勸,“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要下雨娃要嫁人隨他去吧……”
最後一句袁方怎麼聽怎麼彆扭,忍不住反駁,“那句話難道不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房淵道到底是跟著闞澤的,搞清楚闞澤的確是看中了司景後,立馬就叛變了革命。這會兒反問:“你難道不是把司景當娃?”
袁方糾正:“他是我帶進圈的,我要對他負責吧?”
房淵道推推眼鏡,倒覺得有些好笑,“你什麼時候能對別人的人生負責了?”
這句話說的在理,袁方一時啞口無言。
房淵道語重心長:“不管你把自己當爸還是當媽,這會兒孩子長大了,都不該管這麼多了。鬧不好更叛逆,豈不是要出事?”
袁方不樂意了,“我家司景很乖的!”
從來不叛逆好嗎,哪兒來的更!
“……你確定?”
袁方梗著脖子,底氣卻沒那麼足了,“確……定。”
但也真的不抱把裡頭的小祖宗拖出來的心思了。甚至連瞧著闞澤跟著司景進了同一間房間,他也悶聲不語,只下死勁兒盯了門兩眼,像是要把門看穿。
房淵道好笑,推他一把,“別看了,別看了。”
袁方:“別動我!”
別當我不知道,你和裡頭那頭拱我家嫩白菜的豬一樣,都是來自同一個豬圈!
房間燈被按亮,司景匆匆忙忙重新把身上這條寬鬆的休閒褲扯下來,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撓。他這會兒毛耳朵都從髮絲里頂了出來,一個勁兒顫顫,“好癢……”
闞澤拉著他的手,“別動。”
司景急的直晃。毛茸茸的大尾巴也冒了出來,盲目地在腿根那處掃著,越掃越癢,起的疹子像是更紅了,一點也沒有消下去的跡象。闞澤的袖口裡冒出莖葉,嫩綠的葉子搖晃著,呼呼給那片紅通通的皮膚扇著風,晶瑩的藥膏抹了幾層,男人哄著,又把衣服套回去,“乖,先忍忍。”
貓崽子在床上咕嚕嚕翻身,忍不住還要磨蹭。沒一會兒,藥膏全被蹭在了褲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