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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穿透玻璃照進來,司大佬被烤的渾身發熱,暖呼呼的。他拿爪子蹬了蹬紙箱,慢慢地閉上了眼,抖了幾下額頂那根長長的毛。
午後的陽光,窗戶大開著,秋風拂面,舒服的讓貓只想睡懶覺。
嗯……
司景的鬍鬚忽然顫了顫,倏的一下從紙箱子裡抬起貓頭。
這什麼味道?
他揚起腦袋定了會兒,濕潤的粉鼻子又聳動了幾下,把那味道吸的更深。
濃的像海,淡的像風。
說不出究竟是甜的還是辣的,卻從貓頭一下子酥軟到了毛尾巴。司景扯長了小奶音軟綿綿叫了聲,使勁兒探著腦袋吸,吸的完全醺醺然忘乎所以,迷迷糊糊就跳下箱子,出了門。
肉墊踩在地毯上,沒有半點聲音。司景眼睛發直,一向自豪的一字步都被走成了S步,七拐八繞的,走路都打絆,毛尾巴差點兒不聽使喚糊了自己一臉。
他蹲在了那香味傳出來的門前,用所剩不多的腦容量開始思考怎麼進去。
是破門而入呢,還是把裡頭這香香的東西給叫出來呢?
司景頭抵著門,艱難地想了很久,嘴裡頭髮出了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小聲呼嚕。
他沒能想出個所以然,門便開了。
闞澤出現在了門前。
“咪嗚……”
小貓咪的叫聲頓時更綿長,拉開來聽,簡直像是濕淋淋浸透了蜜糖,又奶又甜,像是一腳踩進了蜜罐子。它睜著橄欖青的圓眼睛,鼻頭扇動著,軟呼呼拿尾巴來繞人的腳。幾條短腿邁動起來,費勁兒地在闞澤腿上蹭,試圖拿小奶牙去啃。
“喵嗚,喵嗚——”
頂上的男人頓了頓,隨即伸出手,把他舉了起來。
司景醺醺和他對視,目光渙散,活像是個醉漢。
它又吸了吸鼻子。
闞澤顯然是剛洗過澡,這會兒只松鬆散散披了件浴袍。那氣息裡頭摻進了沐浴露的花香,可興許是沒了衣服遮擋,自己本身的味道能濃了,比往常還要重上不少。司景聞著,心裡頭就跟有千萬隻螞蟻在抓似的,恨不能把他整個兒塞自己嘴裡,焦躁地拿牙齒抵著他手上的一小塊皮膚,摩挲著,試探著尋找下嘴的地方。
闞澤拎著它後頸處軟滑細膩的毛,把短腿奶貓拎起來,望了望。
“小花?”
他說,把它揣進自己懷裡,掰著檢查它有沒有哪兒受了傷,“這麼長時間都上哪兒去了?還知道回家?”
司景不滿地啃他手。
回個鬼的家!
哥哥我這叫來用膳好嗎?請把你的鮮美的肉體主動送進我口中來好嗎??
闞澤眉梢微動,瞧著毛腦袋一個勁兒往自己浴袍里鑽,輕聲笑出了聲。
“小色貓。”
他把司景抱進去了,關上了門。
德國黑背還在,這會兒正趴在地板上專心致志啃它的一個骨頭玩具。忽然瞧見闞澤又抱了只貓回來,它揚起下巴,茫然地叫了聲。
闞澤說:“沒事,二黑,是小花弟弟。”
二黑顛顛地鬆開骨頭,跑過來,被司景嫌棄地一爪子呼到狗臉上。
蠢狗!
德國黑背不生氣,還伸長了艷紅的薄舌頭試圖來舔它。司景被舔得毛都在抖,氣得喵喵叫,最後乾脆直接把自己塞在了闞澤的浴袍里,蹲在結實的腹肌上,就從領口處探出顆毛腦袋,怒視它。
“喵!”
你這人可真沒眼光。
好好的貓不養,養什麼狗?
是為了拉低家裡的智商水平線嗎?
它吸的七葷八素,還不忘努力瞪圓了眼,小小的一團都蓬起來,炸毛炸的活像是劍背龍。
闞澤被逗笑了,把貓舉起來,親了親其中一個粉紅色的小墊子,又被賞了一巴掌。
“我給你買了點東西。”
上一次來過後,闞澤就上了心,家裡專門為它準備了挺多。不僅多了魚骨頭小碗,還多了貓砂盆、貓爬架,闞澤盤腿坐在地毯上,拆開一個逗貓棒,上頭的羽毛一跳一跳的,在司景眼前晃蕩。
還要哄,“小花,抓不抓?”
呵。
司大佬一動不動,安穩如山。
這種騙小貓崽的玩意兒。
它這種等級的大佬——
闞澤還沒吹乾的頭髮梢上滴下了一顆水珠,恰恰砸在了逗貓棒上。
味道一下子芬芳起來,司景對這根蠢棒子突然燃起了興趣。
它磨磨爪子,眼睛一眨不眨望著。隨即滿懷自信與豪情地縱聲一躍——
躍——
短腿一軟,它砸在了地毯上,重新攤成了貓餅。
司景躺在毛地毯上,怒視闞澤。
提這麼高,是想讓我給你表演雜技嗎?
闞澤忙順毛摸,“我放低點,你再玩。”
玩個錘子!
這根本不是高度的問題,這是貓的自尊和信仰的問題——信仰,你知道嗎!
司大佬滿肚子的氣。
闞澤說:“給你賠禮。”
它隨即被抱起來,癱在充滿醉人香氣的懷裡,啪嗒啪嗒地喝羊奶,還被餵著營養棒。舌頭一卷一卷,把那營養棒頂部上被擠出來的白色膏體都給舔走了,含在嘴裡一點點化了,滿嘴都是甜蜜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