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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汪源對他沒有那麼客氣,該批評的時候,便直接拉出來批評。星二代還要說什麼,卻被汪源打斷了,厲聲教導:“在你自己犯錯的時候,就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演不好就是演不好,要是真不行,就換人!”
星二代哪兒願意換人?出道就是汪源的電影,這是多好的資源,光靠著這個,他之後的路也會順上幾分。只是他從小心氣高,這會兒即使不想換人,也只是站在那兒,說不出一句服軟的話。
他的經紀人原先是跟著他媽媽的,這會兒忙過來,滿臉堆笑:“汪導,真是給汪導添麻煩了。小孩子年紀小,做的不到的地方,我待會兒再說說他,希望汪導不要計較……”
汪源緊蹙著眉頭,定定看了星二代好一會兒,終於擺擺手。
“再去寫篇人物小傳,好好弄清楚。感覺都找不到,還拍什麼戲?”
經紀人點頭哈腰,趕緊拉著藝人去一邊。星二代心中仍存著氣,說:“剛才那麼熱,要不是因為助理不過來給我擦汗,我怎麼可能又NG?”
誰特麼還能頂著一腦門子汗拍戲不成?
經紀人勸說兩句,又苦笑,“這是汪導脾氣好,不怎麼罵人。你也收斂著點,回頭真等司景進組了,他才是主角,你還是這個脾氣……”
這話說的,讓人立馬不愛聽了。
“主角怎麼了?不就是家裡錢多了點嗎?”星二代冷笑,他見識過蛟龍當初那架勢,寵一隻貓都跟寵個祖宗似的,恨不能上上下下都交代清楚,就怕有人欺負了去,“我看他爸到時候更可能把錢都給他家貓,也不會給他的。”
“這話可別亂說,”他的經紀人立馬瞧瞧四周,警告,“讓別人聽了,像什麼樣子?還以為你妒忌他呢!”
星二代真心覺得他和司景沒什麼區別。
不都是靠爹媽,不過一個是有名,一個是有錢而已。
本質還是一樣,全靠當初投胎好。
他既然存了這個想法,自然也不怎麼把司景看在眼裡,憋足了勁兒等著看那個富二代主角怎麼過來用演技碾壓眾人。
他覺得司景也會被罵。都是拼爹黨,誰還比誰高貴不成?
司景以原形在劇組裡待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對外只說他休假外出旅遊學習,甚至還像模像樣動用了蛟龍的私人飛機——其實飛機裡頭除了飛行員,壓根兒沒有半個人影。司景在劇組裡演完了自己的戲份,基本上也成功扮演了《亂雲》吉祥物這個角色,每天在劇組裡頭走一走貓步,尾巴一卷都有一群人嗷嗷叫著嚷嚷著萌。
尤其是打瞌睡時小腦袋一歪一歪的模樣,還被汪導演設置成了屏保,衝著那屏保每天都得多看兩回手機。
最後殺青時,汪源為他辦了個小型殺青宴,很是戀戀不捨,盯著他緞子似的毛,眼睛都挪不開了。
盯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道:“闞澤……”
男人把司景抱起來,正兒八經道:“小花,和導演再見。”
“……”
這男人!
汪源簡直恨得牙痒痒。一個多月啊,他居然硬生生看著闞澤擼了一個多月的貓,自己連一回也沒能上手過,只能憑空猜測那手感有多好。想到這兒不禁愈發捶胸頓足,看闞澤都如同看棒打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鐵石心腸,把貓織女藏得嚴嚴實實的,就只露了頭頂上一小根翹起來的絨毛,“導演快進去吧。”
導演磨磨蹭蹭,並不想進去。
真的不能抱一抱嗎?
連同藝術指導商老師也在一旁眼巴巴,高冷的厭世臉都有些繃不住。
闞澤的臂膀絲毫不動。反而是司景想了想,還是從他手臂上躥出了個毛腦袋,軟軟衝著幾個人喵了一聲。
喵的軟呼呼,甜絲絲,好像是糖汁兒澆出來的。
這就算是道別了。
小花被抱回了家,兩天後,司景正式入了組。這一次跟來的架勢遠比只有貓的時候大,生活助理活動助理經紀人全來了,蛟龍一度還想往裡頭塞幾個保鏢,被司景嚴詞拒絕。
“你是怕太招搖?”老父親問。
“不,”他的崽理所當然回答,“我用不著。”
我一個能打十個!
老父親這才想起他還有這個屬性,一瞬間表情就像在看一隻鋼牙小貓咪。
誰能想到這一身小軟毛底下其實是一具鋼筋鐵骨呢?
鋼牙小貓咪就這麼帶著大隊人馬進組了。他與汪源有過合作,相對而言也比較熟悉,汪源看見他來,著實是鬆了一口氣,拍著他肩,“好好拍戲。”
汪導也當真是被那星二代折磨怕了。
“這是自然。”司景笑了。
入組的第一天便是與星二代的對手戲。星二代演的學生進了游擊隊,質疑司景的來歷,並戳穿對方並不是自己村中人。
這場戲難度不大,布景一安排好,汪導便示意開始。
星二代立刻進入了角色,警惕地望著面前立著的人,“你剛剛說你是哪個村的?”
群演們都在狹小的屋子裡擠著,聞言也都望過來,目光裡頭存著疑慮。站在中間的青年卻仍舊不慌不忙,答:“我是從趙家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