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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死了。
司大佬嫌棄地挪了挪步子,幾乎要站進洗漱池裡。他打了個小噴嚏,索性變回原形,直接泡進了盆子,面無表情把水往身上撩。
抖抖毛,再晃晃毛耳朵。空調一開,司景找了個能吹到空調風的位置,正兒八經往地上一躺,晾出毛絨絨的白肚皮,等風乾。
白宏禮也洗完了,簡訊一條條發。
【恩人還用捏腿嗎?】
【我還可以幫著吹毛的。】
【需要我再熱點羊奶過來嗎?】
司景不耐煩地拍了一爪子,把手機給拍關機了。他眯著眼,琢磨著人形六神到底是抽的哪門子的風,不僅不抱他不餵他不吸他了,甚至還敢把他扔半路,究竟哪兒來的膽子,找哪個豹子精借的不成?
外頭傳來了咪嗚聲,司景爬上椅子,從椅子跳到窗台上,費勁兒地拉開玻璃,探出顆圓腦袋,往樓下望。
樓下有隻白貓,像是村里人養的,脖子上還戴了漂亮的頸圈,是只油光水滑的小公貓。
司景踩在窗台上,威嚴地拉長嗓音。
趕緊上來朝拜,幹啥呢老在底下站著?
白貓也聽見了,卻沒聽他召喚,仍然在底下轉圈圈。司大佬蹦了蹦,準備下去給貓上上課,卻忽然鼻子動了動。
熟悉的香氣。
他咻的把腦袋伸了回去,脖子伸出老長,幽幽望著。
人形六神在樓下,這會兒端了個小碗,裡頭裝著點小魚乾。白貓低頭吃一口就喵一聲,尾巴軟軟往他手腕上纏,叫的甜極了。
司景聽的一清二楚,那貓滿口在說:
“你真好。”
“也好看。”
“把我帶回去養嗎?我保證我是只乖貓。”
——呵呵。
還乖貓,就你那體型,一看就是個拆家的。怎麼著?被主人打了,離家出走到這兒了?
短腿奶貓舔舔爪子,舔出了一股子酸意。
咋這麼沒志氣呢?
白貓還在喵喵叫,叫的更軟。
“帶我走吧!”
“帶我走吧!”
“我願意當你的小可愛!”
司景拿牙咬著一小截尖尖的指甲,尾巴一拍。
呸。
還小可愛呢,闞澤這要是能上當——
視線里的男人忽然彎下腰,把白貓抱了起來,揣在了懷裡。
司景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把自己擠在窗台的防盜窗上,幾乎攤成了一張貓餅。
啥?
闞澤抱著白貓往樓里走,手摸了摸白貓的頭,摸的白貓呼嚕呼嚕直低聲叫。
司景目眥欲裂。
啥?啥???
他跳下來,短腿打了個趔趄也沒顧上,立馬費勁兒地伸長爪子拉開門,把自己從門縫裡擠了出去。
樓下的闞澤和白貓在等電梯。
司景急的直蹦躂,吭哧吭哧往樓梯口跑,也顧不得自己從來不用原形下樓梯的鐵律,直接邁開爪子往下躥。
噗,兩隻前爪踩在了下一級樓梯上。
噗,後爪也跟上來了。
噗,噗……
司景艱難地邁動短腿,兔子一樣從上頭一級級蹦下來,一跳一跳。他最後一咬牙,乾脆把腿蜷縮了,直接滾。
奶茶色的毛球從上頭呼啦啦滾到了地上,栽了個七葷八素。
司景站起來,往電梯口跑,正好看見電梯門打開,闞澤抱著那隻撒嬌賣萌的白貓進去了。白貓舔著他的臉,模樣乖巧又聽話。
司景目不轉睛看了看停的樓層,扭頭又往樓上跑。
哪兒來的貓!
不來朝拜他也就算了,居然還吃他的魚乾,占他的鏟屎官,吸他的人形六神?!!
沒在貓道上聽過他司景的名聲?
上樓梯要比下樓梯容易的多,短腿蹭蹭跑到那一層時,房門還沒有完全關嚴。司景順著那門縫呲溜一聲滑進去,抖抖耳朵,機警地躲在椅子後頭。
白貓正蹲在墊子上。
它生的的確是漂亮,模樣相當端莊,四隻毛爪子挨挨簇簇,大寫的乖巧。房淵道這會兒也在房間裡,笑道:“你又是哪兒撿來的貓?這個倒挺乖。”
司大佬炸成了劍背龍。
這話啥意思?
白貓細聲細氣地叫,眼睛濕漉漉的,幾乎能滴水。它主動翻出肚皮,經紀人把手擱在上頭,就像是摸著了一團雲,“真軟啊。”
他說:“闞哥,你不摸摸?”
闞澤正在房間一角找些什麼,沉聲道:“不。”
摸完肚皮,白貓又伸出爪子。房淵道捏著爪墊,不由得也讚嘆這貓的乖巧,“難得見這種脾氣好又黏人的。”
司景呸的吐了口毛。
貓糧被倒進碗裡,羊奶也盛了滿滿一杯。白貓舔了舔人掌心,這才優雅地踱步過去,埋頭繼續吃。它的腿很長,走起來是標準的一字步,相當端莊。
司大佬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試探性地在椅子下走了兩步。
嗯……
他走出來是標準的二字步,因為腿太短,根本沒辦法踩到中間那條線。
司景爪子一拍,橫眉怒目。
呵。
他憋了一肚子的氣,尖牙一亮,吭吭哧哧啃椅子腿。獨占欲這會兒全都冒了出來,心裡老不是滋味兒。闞澤這會兒抱上白貓,正在給它剪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