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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淵道說,希望他去想一想。
想什麼?
袁方依舊躺下,閉上了眼睛。他的心裡亂糟糟的,理不出個頭緒,只睜著眼,定定地盯著上方,許久無言。
房淵道等了許久,等的他幾乎要放棄了。直到外頭的雨聲暫歇,他才感覺到有一條手臂緩緩地繞過來。
兩個人都在發著抖。袁方身上的溫度有些高,他仍然在燒著,可意識卻十分清醒。他舔舔嘴唇,說:“房淵道。”
“……嗯。”
“房淵道……”袁方說,“你這是在逼我。”
他一直拼命按捺著心裡那一匹想要將他吞噬殆盡的野獸,那頭是懸崖,也是絕路,袁方並不想踏下去。
可這會兒,那野獸張開了大口。袁方自己成了口中食,再沒半點力氣去反抗。
“房淵道……”
這一聲比之前顫的更厲害,袁方咽了口唾沫,聲音沉沉,“——我是為了你。”
說出這一句,他卻忽然不顫了。心志一秒比一秒更堅定,袁方拽著男人的衣角,又重複了一遍,“我是為了你。”
男人脊背忽然繃得筆直,隨即猛地轉過身來,瘋了一樣地抱他、親他,袁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模樣,真的像是發了狂的野獸。他盡力拖住這野獸的韁繩,喊:“房淵道!”
這聲音終於讓男人清醒了些,稍稍鬆了些手,又忽的抱得更緊。
“太好了,”他聽見男人喃喃,“太好了……”
甚至不需要別的任何話,就這一刻,袁方便心頭一松。
他懂了。
是心意相通。
兩情相悅後,從情人的痴纏中脫身便成了件難事。顧忌著山上還住著節目組人員,第二天早上,袁方硬是不顧他的磨蹭起了床,先深呼吸一口,緊接著就往自己臉上啪啪地拍。
得冷靜,得冷靜……
司大佬溜溜達達地過來了,從他身邊走過去,忽然又退回幾步,定定盯著他,奇異道:“你怎麼滿臉春色?”
袁方忙把臉捂的更緊,問:“有嗎?”
“有啊,”司景蹙眉盯著他,伸手過來摸他額頭,“你是不是還在發燒?”
袁方說:“可能吧。”
他站立在那兒,伸手整整衣領,司景這就眼尖地從衣領里瞥到了點什麼。
……咦?
咦咦?
司大佬倒吸一口冷氣。
臥槽臥槽臥槽!!昨天和他經紀人一塊兒睡的是哪個野男人??!
第87章 第八十七隻小貓咪
要是旁人,興許還不確定那脖子上的到底是什麼,司大佬如今身經百鍊,卻是一看一個準。
他早已經不是當年什麼也不懂以為毛尾巴互相蹭蹭就能生崽的小奶貓了,和闞澤進行類似運動,基本上每天也都得來個一兩回。情至濃時,如果講一點印子都不留下,那便不是人,而是神了。
闞澤縱使再疼他,到了理智都沒有的時刻,也沒辦法不留點什麼痕跡。這好像是所有雄性動物生來便有的本能,一定要把自己的標記深深地打在自己的獵物或領地上,警告其他雄性生物遠離這片區域。
好在身旁有個精緻男孩袁方,在他每回通告之前都得把他檢查一遍,確認他不把那些或紅或紫的印子露出來。
……顯然,袁方這個習慣並沒有用到自己身上。
“你脖子。”司大佬掰著他的頭看他脖子,伸手戳了戳,刺得袁方一疼,趕忙握住他手腕,“小祖宗,幹嘛?”
司景把手放下,神色嚴肅。
“袁方。”
“嗯?”
“你是到哪兒找了個野男人?”
“……嗯?”
司景目光很認真。袁方愣愣地回看他,終於從他的眼神中明白了什麼,忙不迭一路小跑去屋子裡拿出一面小鏡子,在陽光下對著左照右照。看著看著,他就倒吸一口冷氣,連忙捂嚴實了,反問:“你怎麼知道是男人?”
在真正明白自己心意之前,袁方還始終以為自己喜歡的仍舊是女人。可如今想來,從小到大,他其實也並未對任何一個女性產生過友誼之外的感情,雖然優秀的女孩子不少,真正動了心的卻沒一個。
那時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回頭再想才覺得蹊蹺。
還以為是自己眼光過高,沒想到是因為性別不匹配。
司景很詫異地反駁:“難不成還能是女人?”
別開玩笑了,訛獸當初說他是個鋼鐵直男的第二天,闞澤可就把那一幕當樂子說給自家貓崽子聽了。雖然那訛獸在自己腿長的問題上說了實話,沒撒謊,可這種事兒自然不能拿來開玩笑。
他說袁方是個直的,那袁方一定彎成回形針了。
蚊香也不是不可能啊。
司大佬很有八卦精神地又問了一遍,“是誰?”
袁方搓搓臉,難得有些泛紅。他並不想隱瞞,因此猶豫片刻,還是小聲回答:“是……”
“是我。”
後頭忽然傳來另一道聲音,房淵道推推眼鏡邁腿走出房門,仍舊是一副乾脆利落的精英氣質。他的袖口松松卷了起來,迎上司景不可思議的目光,點點頭,確認了,“的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