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錢沒白花。
司景卻不滿意地搖頭。
“不好,不好。”
他挑起一片葉子,嫌棄道:“又薄又小,味道也不對。”
他那時養過的第一盆貓薄荷,葉子分明是肥厚的。握在爪子裡敦敦的,還有點分量。
顏色也是漂亮的碧色,根部粗壯,哪兒像現在這些,好像一陣風就能刮跑完了。
嘗遍了山珍海味,再聞這些,簡直不能入口。這差距,分明是買家秀和賣家秀。
司景連咬一口的衝動都沒,蔫蔫地一頭扎進被子裡,“就這吧。”
他也懶得再管。
他的手摸了摸,最後寶貝似的從枕頭下頭撈出了件衣服——正是闞澤走時送他的那件。衣服上還殘存著些許味道,司景把鼻子湊上去,小心翼翼地吸了下,立馬把它重新密封進了袋子裡,好讓人形六神的香氣留的更長些。
嘖。
簡直,貓生艱難。
他翻了個身,睡覺都不踏實,忍不住想,闞澤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再不回來,他都想去國外了。
人形六神這種東西,是能吸上癮的。一日不吸,就令貓渾身難受。
&
他惦記著闞澤的時候,隔著汪洋大海的男人也惦記著他。
筆記本電腦開著視頻,房淵道在那頭,一條條和他和對接下去幾天的行程。核對完了,闞澤卻沒關,眼睛定定望著他。
房淵道明白了,匯報:“這兩天很安生。”
啥亂子也沒惹,乖的不得了,家門都沒怎麼出。
男人揉了揉眉心,低聲說:“三文魚呢?”
“這幾天都在送。”
千里迢迢包機運回來,全給司景當了早點。
闞澤頷首。
房淵道本不想提,可瞧見男人明顯還等著他說更多的模樣,隨口一說:“他最近都在忙著種東西。”
闞澤也沒往心裡去,問:“種什麼?”
花麼?
“不是,”房淵道解釋,“他在給他的貓種貓薄荷。”
“……”
闞澤忽然站起了身。
“種什麼?”
“貓薄荷,”房淵道重複了遍,“是對貓咪有特殊效用,好像會讓貓很痴迷的一種植物——”
我當然知道什麼叫貓薄荷!!
貓薄荷精焦躁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面色陰晴不定。半晌後咬著牙問:“種了多少?”
房淵道:“一陽台,大概三四百株吧。”
“……”
闞澤眼前一黑。
一、陽、台。
三四百個。
這是準備幹什麼?開個三宮六院,分個貓薄荷皇后貓薄荷妃子,打算寵信後宮佳麗三千嗎?
人家頂多腳踩兩隻船,這貓崽子真是出息了,一口氣踩幾百個!
也不怕劈叉!
小嫩芽從袖子裡鑽了出來,哐哐撞桌子。男人臉色沒怎麼變,只是捏緊拳頭。
“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房淵道茫然,“闞哥,你回不來啊。”
他說:“你接下去十天行程都是滿的……”
十天!
說不定那不知道哪兒來的野貓薄荷花都開了!
闞澤只是想著司景去吸別的貓薄荷草的模樣,都覺得心裡火蹭蹭往上冒。雖然知道那些草不會有神智,可仍舊讓草覺得不是滋味。
是覺得有他還不夠吸麼?
闞澤心裡泛酸,夜裡睜著眼睛到天明,葉子刺啦刺啦撓了一夜牆。
第二天起來時,牆花了,他的主意也想出來了。
“我這兒也有貓薄荷草,”他吩咐,“已經寄過去了,你給司景送去。”
早起的房淵道覺得自己還沒睡醒。
“寄……什麼?”
闞澤又重複了一遍,並催促,“快點。”
電話掛了。
房淵道持續懵逼許久,只好站起身,依言去了機場。隨後他發現,就這麼一盆草,闞澤居然還給安排了專機。
“……”
簡直扯。
經過重重檢疫,他才把這寶貴的花盆抱過來,一路上研究這貓薄荷。除了葉片看起來飽滿點,也沒什麼特殊的,反倒是種的花盆看起來比較貴,造型古樸大氣,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哪兒知道,闞澤把自己睡覺的床也給一塊兒寄過來了。
房淵道捧著漂洋過海的草坐在車上,貓薄荷一路緊張地蜷縮著葉子,焦慮又緊張,準備去和一群小妖精搶男人。房淵道倒是渾然不覺,到了目的地,敲響了門。
“司景?在嗎?”
他鍥而不捨敲了好久,門裡才探出顆腦袋。司景昨夜趕通告,這會兒眼睛還沒睜開,有點起床氣,“幹嘛?”
有事最好趕緊說,不然老子就亮爪子了。
房淵道解釋:“我有件東西——”
他的話並沒說完。
司景忽然間皺著鼻子,在空氣中吸了兩下,隨即眼睛猛地睜開了。
“你拿著什麼?”
房淵道把身後的花盆抱過來,貓薄荷草長得相當好,葉片碧綠。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