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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料想過會有今日,可也並非完全沒有預期。
畢竟在抗日神劇里,司景的那雙眼睛,就已經讓他記了這麼久。瞧他蹦躂,瞧他鬧騰生氣……都成了極有意思的事。這千年來,他的生命靜如止水,可司景卻是鮮活的。
千年老草想養貓。不僅想養,而且想吃。他把身上的味道放的更濃了些,引得司景一個勁兒暈乎乎吸鼻子,趁著貓崽子頭腦不清醒,又將方才的話問了一遍。
“也做我的人,好不好?”
貓崽子迷迷糊糊,卻仍狐疑道:“這是你從哪個電視劇里借的句子?”
真土。
司景嫌棄地想。
就像是從地裡頭刨出來的,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台詞。哪個年代的老古董了?
真.老古董.闞澤失笑,“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就換別的。”
司景的尾巴都快翹上了天,驕矜地嗯了聲。
“我給你吸一輩子,”闞澤說,嘴唇輕輕碰著他的耳朵,若有若無,仿佛有細小的火苗從那裡躥進去,一路火燒火燎燒至四肢五骸,“好不好?”
司景對上了他的眼睛,心莫名其妙跳的更快了。
“見鬼了……”
他喃喃,捂住自己的胸膛。
那隻二哈是在裡頭安家了嗎?
他腿都軟了,卻仍要嘴硬,“老子——老子有貓薄荷吸。”
並不是非要吸你這個人形六神!
闞澤縱容又無奈,親了親他的毛耳朵。
“嗯,”男人說,“不急。”
他放開了司景。
“你可以慢慢想,等想明白了……再告訴我答案。”
貓崽子畢竟年紀小,闞澤並不想逼他。男人紳士地鬆開手,這回變成司景渾身不舒服了,剛剛已經被這幾下撩的渾身發熱,這會兒瞪著男人,不文雅地裹著棉被,露出兩截光裸的小腿。大尾巴從一旁探出來,左拍右拍。
“就這?”
闞澤禮貌地詢問:“還是你想先驗驗貨?”
實際上看過了不少貓片的司大佬冷靜:“嗯。”
得先驗驗。
他的手勾上了男人脖子,把臉埋進去,使勁兒吸了兩口這從方才起就令自己神魂顛倒的味道。
湊近聞,更讓貓把持不住了。司景這種貓中一霸也有些心神蕩漾,身上被子都滑落了大半,長腿一邁,徑直坐上了男人的腿。
他這動作做的很順手,平日裡當貓,早已經坐的習慣了。可如今的狀態與貓的狀態全然不同,光是腿的長度,差的就不止十萬八千里。
闞澤抱著他,花都差點兒開出來,就從袖子裡頭露出個了小小的、粉紫粉紫的花苞。
男人教司景射箭。
射箭是項技術活,不僅力道、方向要把握准,還得選擇適合自己的弓箭。司景剛開始用的這一把弓相當秀氣,弦繃得特別緊,只是剛剛把手放上去,就能察覺到裡頭緊繃的力道。闞澤握著他的手,教導他先摩挲箭柄,隨後用力向後拉,找準時間和地方,手上稍微加大力道——
箭猛地離了弦,射出了一小段距離。只是似乎用力過大,後頭仍然滴滴答答,有箭的零碎小部件掉落下來,濺在了闞澤身上。
司景極少進行這種激烈運動。他拖著大尾巴,氣喘吁吁,翻身就要休息。
闞澤卻仍把他拉起來。司景詫異地望他。
“幹嘛?”
闞澤唇角噙著笑,道:“我看你學的不錯。”
那當然!司大佬驕傲。
他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一點就通,學習能力槓槓的,天生就有靈性。
況且這時候,當時看的貓片多少也給了他點經驗,雖說前幾回不太熟練,如今卻漸漸掌握了其中精髓,懂得如何靈活運用這雙手,尤其是手腕,來讓箭飛的又高又遠。
闞澤這個教練很稱職,趁熱打鐵,教導:“既然如此,我們可以開始下一階段的學習。”
司景不解,“比如?”
“比如,換一把箭。”
“……”
方才看他那樣遊刃有餘,司景還當人類這種生物清心寡欲,個個兒都是柳下惠。可如今才意識到,這特麼就是個騙子。
就這架勢倘若能叫清心寡欲,妖怪酒館裡那隻泰迪精那就能出家當和尚了。
誰玩過這麼大的?
換上來的新箭比剛才那把要有分量的多,沉甸甸的,長度與重量都相當可觀,顏色也漂亮,像是用上等的紅木打造的,倒有幾分像是工藝品。司景試探著捧了捧,立馬鬆手,咽了口唾沫。
“太重了!”
貓崽子怒目而視。
他手腕會廢掉的!
闞澤斯文道:“不會。”
他把司景撤下去的雙手重新拉回來,不容置疑將箭放回他手中,讓他用兩隻手捧著。
“你再試試。”
司景剛想開口說誰要試,卻覺頭腦猛地一昏,像是受了什麼強烈刺激。緊接著,整個身子的毛孔都打開了,拼命地向內里吸著,有什麼氣息如蠱蟲一般,慢慢鑽進了他混沌的腦子裡。
他使勁兒喘著氣,頭暈眼花。
這箭特麼的是下了蠱嗎!
闞澤不知,仍然在盡心盡力教導他,“不要怕,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