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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看片子被家長逮住的高中生,迫不及待希望家長先出去,好給自己點空間收拾收拾殘局。
闞澤沒聽懂他的意思,反而在床頭又坐下了。
司大佬望著他。
你幹嘛?
結果男人忽然俯下身,撈住了他的兩隻毛爪子。
司景震驚的還沒回過神,無法相信他居然敢這麼對自己,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拖出去了一小段路。他叫的大聲,拼命拿短腿踹來踹去,試圖讓自己和床單成為不可分擔的一個整體,“喵!”
闞澤另一隻手往底下摸。
“老實說,小花,”他說,“你是不是尿床了?”
司景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你才尿床。
你全家都尿床!
你撒開我,別拖老子!
闞澤已經摸到了被隱藏起來的痕跡,手指蘸了蘸,忽然神色變了些。
這似乎手感不對。
他猛地縮回手,手指尖像是被火燒了般灼燙灼燙,再看司景時,就瞧見短腿貓氣勢洶洶對著他炸起了一身毛,叫了聲,含著滿肚子的火飛快地從陽台躥出去了。分盆的貓薄荷草眼巴巴看著它從自己旁邊過去,葉片跟著轉。
司景也顧不上帶它,呲溜躥進了自己屋。他咽了口唾沫,仍然有些心驚肉跳。
“見鬼了……”
這不是春天啊。
他把腦袋使勁兒往枕頭裡埋。
不是春天,自己發什麼情啊?
難道真是昨天貓薄荷吸太多了?
隔壁被扔下的兩盆貓薄荷面面相覷。闞澤站立在床邊,半晌後眉梢一動,不知該驚還是該笑,“這傻孩子……”
跑的倒還挺快,腳底跟抹了油似的。
他又不吃貓,哪裡需要這麼慌張。
他俯身把床單撤下,重新鋪上新的。舊的也捨不得扔,收進了柜子里,闞澤頭也沒抬,說:“把葉子收回來。”
分盆的貓薄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偷偷摸摸將根抽了出來,正躡手躡腳試圖往隔壁爬,已經探過去了大半,只剩下密密的根莖還在這邊。驟然聽見聲音,它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往回退了退,把枝葉向回收。
它慢吞吞試探性地收了一根,又轉著葉片看闞澤。
闞澤:“所有。”
貓薄荷只得把所有葉子都收回來了,心裡老大不高興,葉片都透著黃。
司景被這麼一刺激,貓薄荷也不要了,幾天愣是沒出現。過了陣,才打發袁方上門討要,袁經紀人敲響了房門,還有點詫異,“司景那寶貝草還在你這兒?”
闞澤守草待貓已經好幾天了,看見是他,心中也難免有些失望。
“嗯。”
袁方咋舌。
“也不知道這草到底有哪點兒好,”他說,把花盆接過來,仍然匪夷所思,“居然也值得從這邊抱到那邊,一天到晚地捧著——我還真沒見過那小祖宗這麼上心。”
闞澤把這當誇獎聽,“他能喜歡,我很開心。”
袁方奇怪地看了他好幾眼,眼神里寫滿莫名其妙。
之後的行程愈發忙碌。日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徹底入的冬,年一天天接近,天氣也一天天冷下來,接連下了幾場雪,下的城裡一片白。司景去走電影節的紅毯,只穿了單薄筆挺的西裝,裡頭貼了整整一襯衫的暖寶寶,還是冷的直打哆嗦,說話都帶顫音,瓮聲瓮氣。勉強和主持人說了兩句話,就扭頭看向紅毯旁邊的袁方,用口型詢問。
“這到底什麼時候能走完?”
袁方也心疼的不行,可這會兒嘉賓還沒進場完,真不是披上大棉襖的時機。
他只好搖搖頭,小聲回覆:“再等等。”
還等。
司景神色麻木,仿佛已經凍成貓干。
他尚且如此,來的女星便更為遭罪。這天寒地凍的,她們卻還光著腿,露著肩膀,強撐著含笑同鏡頭打招呼。鏡頭甫一轉開,那笑就再也堅持不住,徹底從她們臉上掉落下去了。
司大佬一個勁兒地抖,趁著無人注意,悄悄讓自己襯衫裡頭長出了點貓毛。他頂著一胸膛的厚重胸毛,終於覺得暖和了點。
還好無人注意,否則,只怕有人會拍到他胸肌嘭嘭地膨脹起來,漲的比發麵饅頭還要快。要是黑子瞧見,又是一波猛料。
怕不是個充氣的假胸。
最後一組上紅毯的,是闞澤所在的劇組。闞澤之前的電影被列入了最佳影片提名,因此跟著當時參與的《驚堂木》劇組一同走了紅毯,也是兩邊媒體的重點關注對象。從他們踏上去的一瞬間,咔嚓咔嚓的拍照聲便沒有停過。
旁邊有女工作人員小聲說:“那就是闞澤?”
“真人比銀屏上還要好看,腿可真長。”
“氣質也很好啊,清清淡淡的……”
“那叫仙好嗎,”另一個女生反駁她,“我們闞仙子可不是浪得虛名,正兒八經仙氣界NO.1好嗎!”
司景聽見腿長這倆字,眉梢一動,使勁兒盯著闞澤看了會兒。男人今天穿的是身藏青色西裝,剪裁乾淨利落,領口的翻領有巧妙撞色,向身上一套,襯得他愈發肩寬腰細,身材比例相當優越。
司景用目光把他估算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