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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大佬雲淡風輕,“就是通知你個消息。”
“……”袁方無聲地把叉子捏的更緊,“你先說說我聽聽。”
不會是又準備給我找事吧?
“哦,”司景說,“也沒別的什麼,我只是打算公開戀情了。”
手機另一頭久久沉默,司景以大佬姿勢癱在沙發上,滿含愉悅地抖著立起來的耳朵,“餵?餵?”
許久之後,那邊傳來砰的一聲,負責他的經紀人好像從椅子上摔下去了。
“你大爺的。”艱難地再摸到手機後,袁方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疼的齜牙咧嘴,“疼死了。”
“哦,那叫房淵道收斂點。”
“收斂個鬼!”袁方猛地提高聲音,又怒又臊,“我尾巴骨都好像被摔開了!——我骨裂了,骨裂了!!”
我怎麼就這麼不幸,攤上你這麼個不省心的藝人!
第97章 第九十七隻小貓咪
袁方說自己骨裂了,並不是在開玩笑。他摔得太狠,尾巴骨受了點創傷,在那之後好幾天走路都別彆扭扭,坐個公共運輸都忍辱負重坐在老弱病殘孕專席。
偏偏到了工作室,工作人員還要大驚小怪地圍著他:“袁哥,怎麼了?”
“出什麼事兒了?——你那什麼裂了?”
“還是痔瘡爆了?”
……都不是好嗎!
為數不多知道他與房淵道關係的則會用更加意味深長的目光注視房淵道,甚至過來拍拍他的肩。
“看不出來啊,天賦異稟啊。”
“真是對你刮目相看……”
……用不著好嗎!
袁方簡直沒法和這群人交流。他勉強在位置上坐下,房淵道往他身子底下墊了一個軟墊,坐在上頭總算是舒服了些。後頭鸚鵡這兩天不知道又學了什麼,這會兒咿咿呀呀的好像在唱戲,袁方聽的頭疼,揮一揮手,又讓人把它的嘴給紮上了。
同事還在嘻嘻哈哈:“袁哥真是太奔放了,這麼快就把自己弄成這樣,那到時候要是婚禮,豈不得一星期都下不了床?”
還沒等他答話,房淵道已經淡淡開了口:“你們很閒?”
幾個閒聊的人瞬間沒了蹤影。袁方想了想,忽的又不氣了。
“想想看真可悲,”他說,“這群人還不知道司景準備搞大事的消息呢。”
要是真被他給搞出來了,起碼三個月內,工作室是別想清閒了。
搞不好,這周末大家都是要留下來一起加班的命。
這麼一思索,袁方不由得長嘆:“同時天涯淪落人啊。”
又何必相互拆台?
反正全是一群給司景收拾爛攤子的苦命仔。
他坐在椅子上膽戰心驚地刷手機,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刷出司景出櫃的消息。可翻來覆去也沒什麼爆炸性新聞,偶爾點進去一個還是個本地熱點,二戰老兵集體拜佛祈福。圖片上的一群老人頭髮都已經花白了,仍舊穿著當年的軍裝,有些已經洗的縮水,緊緊貼在了身上,可不知為什麼,即使是身形佝僂的,看上去也依舊有著挺拔的氣韻。
國慶過去不久,這樣的消息相當引人注目,已經有幾個關注的記者過去採訪。袁方粗略掃了兩眼,說:“他們倒也不容易。這麼大年紀了,還真一個廟一個廟地拜過去啊?——這到底是祈的什麼福,不會和家裡那祖宗一樣,祈求世界和平吧?”
房淵道剝個桔子塞進他嘴裡,默不作聲。
袁方自己想了想,也覺得好笑。
“也是,哪兒都像司景一樣,時刻把世界和平當成夢想。——真有意思。”
——
真有意思,雜誌社的記者也同樣這樣覺得。
他拿著問題稿,對面坐著的幾個人是他有史以來採訪過的年紀最大的幾位,其中有部分已經過了九十歲高齡,馬上將要跨入百歲行列,露出來的皮膚蒼老又皺巴巴,像是風乾了的橘子皮。
半隻腳都被埋入黃土的人,這會兒卻突然集體拜佛祈福,這本來就是一件罕見的事。
更何況還是穿著軍裝帶著軍功章的,便愈發顯眼了。
要是小年青,這個時候可能會被懷疑意識形態有問題,居然還存在宗教信仰;可這群人年紀大了,早就退伍了,各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過分深究。
只是都難免好奇。
到底是什麼樣的願望,才能讓他們這麼費盡心思?
“您們都去過了哪裡?”
為首的老人掰著手指頭算,“寺廟。本地的,外地的,大大小小的,算下來,大概去了二十三個。”
“二十三個!”主持人咋舌,“您是有什麼執念嗎?”
“不是。”老人搖搖頭,解釋,“只是想給戰友祈福而已。”
他把手中一疊文件攤開。上頭有許多名字,密密麻麻的,老人指著那些字,解釋:“後面用黑色對勾標的,都是已經不在了的。用紅色對勾標的,是已經在簽名簿子上頭簽過了名的……”
主持人略翻了翻,上頭已經有了幾十個簽下的名字。他感嘆,“真不容易。都是徒步上山的,您們的身體能受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