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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莫名其妙來說什麼車載香水就已經很奇怪了,今天怎麼對上闞澤,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對了,闞哥過去打個招呼而已,他居然還要補香水??
這哪像是死對頭,倒像是要去見男朋友。
闞澤眼眸沉沉,帶著點愉悅。房淵道瞥他眼,問:“和想像的不一樣?”
闞澤嗯了聲。
“很不一樣。”
他多少聽說過司景。
司景的處女作是部抗日神劇,他在裡頭演個被炮一炮轟死的小炮灰。可就那灰塵漫天的鏡頭裡,他滿臉都是髒污,眼睛卻仍然很清亮,乾乾淨淨的,就像是掉落在了泥沼裡頭的一塊璞玉。闞澤本來是無意中瞥到,可在那之後,居然就坐在電視前,一看看了兩個多小時。
就像是在那兒生根發芽了。哪怕之後主角從懷裡掏出了茄子炸彈,八百里外一槍爆掉了敵人的頭,血噴的像是趵突泉,還是玫紅色的,都沒讓闞澤移動下位置。
在一整集裡,司景出場的鏡頭只有三個。那三個鏡頭,闞澤翻來覆去看了不下二十次。
這樣的人,生出來就和其他普通人不同,用圈內人的話說,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好底子。
更何況——
“他像我一位故人。”
男人聲音忽然低了低,房淵道詫異地扭頭看他,卻沒得到回應,坐進了車裡的男人支著下巴,直直地望向窗外,沒了笑意。他眼睛很深,望過去時,像是一腳掉進了深潭。
“——一樣的性子。”
烈的像是不知道收斂自己光芒的太陽。
太陽這會兒正被經紀人推上車,還慘遭嫌棄:“熏死人了!你到底哪根筋不對,噴這麼多香水?敗家孩子……”
車不大,裡頭充滿了芬芳到嗆鼻的氣息。中間的香味發射器還相當有理有據,“是為了給你們洗洗鼻子。”
袁方對他怒目而視。
“別說洗鼻子了,洗澡都夠了——你沒看見剛才陳采採過來時,打了幾個噴嚏?”
陳采采就是節目組邀請的當紅小花,也是嘉賓陣容里唯一的女孩子,選秀節目出身,長得相當甜美,一笑就是一雙月牙眼,甜的像塊半融化的蜜糖,連打噴嚏都像是奶聲奶氣的小貓。
司大佬把手搭在座上,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說:“她最近挺紅?”
“誰?”
“那個白菜。”
“是陳采采,不姓白!”袁方糾正他,“姓白的是白采禮,大前輩,不能亂說話!”
“……”
說完之後,袁方自己也沉默了,“怎麼好像還是不對?”
小助理低聲提醒,“袁哥,是白宏禮。”
“……”
車裡的氣氛一度十分尷尬。司景掀起眼皮,給他遞了個梯子,“然後呢?她紅嗎?”
“挺紅的,”袁方說,“最近這幾個月,熱度特別高。”
說起來,他也覺得奇怪,“明明最近沒她的作品,可代言倒是接了不少,公司應該賺了挺多錢。”
司景若有所思,沒再吭聲。
綜藝準備開拍的消息瞞不住,當天晚上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被點名的藝人粉絲其實心中多少都有了譜,只有闞澤的粉絲還不知道正主已經加入了,等正式官宣時,喜氣洋洋準備迎接自己的精神食糧,可等摸去了官方微博,頓時如遭雷劈。
咋……
還有個……
司景?
怎麼還有個司景!!!
與此同時,司景的粉絲也差點摔了鍵盤。
艹,為什麼闞澤也在官宣名單裡頭!
心頭那點喜悅這會兒全變成了火花,真人秀還沒開拍,兩邊對戰已經轟的一聲起來了。雙方互相親切問候對方全家,並翻出了各種P圖表情包,撕的沸沸揚揚,上了好幾天熱搜。
惹得其他家路人這兩天看見這倆名字就要繞道走,生怕也被拖下水。
就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候,新的爭論點驟的又出現了。像是水濺進了燒的滾燙的油里,瞬間噼里啪啦炸開了一大片。
闞澤公開關注了司景。
“他關注你了,”GG拍攝的間隙,袁方驟然瞧見新聞,差點兒把手機摔了,提醒,“你倒是回關下啊!”
司景眉眼不動,並回了他倆字:“呵呵。”
“別呵呵啊祖宗,”袁方更急了,“你這麼來,他們只會撕你撕的更狠——”
司景終於把眼皮子抬起來了,想了想,換了倆字:“哈哈?”
袁方差點兒衝上去敲他頭。
司景心硬如鐵,把微博界面關掉,絲毫沒有回關的打算。
小貓咪可記仇,搶代言不說,闞澤家還養了條蠢狗——就那狗,又黑又大,一看就像是被降智buff洗禮過的,哪點兒比貓好了?
他,司景,一輩子也不可能去關注個養狗的傢伙!
這叫骨氣!
有骨氣的司大佬把塑料瓶子拿出來,寶貝地一點點把蓋子擰開,湊在上頭,聞了聞。
死對頭不能吸,六神還是能吸吸的。就這麼一瓶子,足夠他吸上幾年了。
啊……
氣息一點點鑽進鼻子裡,腳下好像一下子開出了大朵大朵斑斕的花,司景腿都軟了,鼻子貼在上頭,簡直恨不能把整個頭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