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早就躺在血泊里了吧?
見他愣在原地,似在消化她的話,她忍不住又說:“分開的時候,我對你,雖未有牽腸掛肚,但卻會懷念在你身上才感覺到的心癢難耐。然後,當公主把你帶走,想到你們會同睡一床時,我掉了眼淚。所以……”
他的心,跳得極快,快到就算會跳出了喉嚨他也不意外。
“對了,突然想起我還有一個秘密,你要聽麼?”
呃……
林莫寒快步走過去,低頭凝視著她玩味的笑,心中微惱著她仍不願意說出他最渴望聽到的話,亦好奇著她還有什麼秘密。
“你說。”
“你先抱著我。”
他的臉猛地紅了又紅,輕輕地把她摟入懷裡。
“其實,我跟若彤公主說的話,全是屁話哦。”
他貪婪地吸取著她身上的馨香,一時無法理解她話中的含義:“屁話就屁話吧……但,姑娘家不該說得這麼粗俗……”
屁話、屁話……
恩……
他的腦袋似乎有點打結,想不起這兩個字代表了什麼。
“莫寒哥哥,你覺得我們還需要滴血驗親嗎?”
他猛地一愣,放開了她,對上了她揶揄的目光。
“屁話是指……”
“就是說,我亂掐的。”
亂掐啊……
他愣了又愣,愣了又愣。
“我們……不是兄妹?”
她搖拖,笑得很賊。
“你很高興……看到我掙扎、懊惱的樣子?”
他、他……他猛地捧住了受傷的小雞心,傷心地看著面前仍然笑得很燦爛的她——可惡!看到他傷心難過,她真的那麼快樂嗎?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該大哭一場……他與她不是兄妹啊!
他與她該死的不是兄妹!
“你說過你看到我就心癢難耐?所以,欺負我你很開心?”
他倒抽一口氣,指著她,但又把手收回來,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去,只能抱著頭,蹲在地上——該死,他怎麼會喜歡上這種惡魔轉世的女人?
“你很煩惱嗎?”
她好奇地跟著蹲下去,大眼眨啊眨。
“我在想,我是不是該換個人去死心眼。”
他懊惱地瞪著她。
“換人啊,也不錯嘛……”
黃漣笑著,又說:“可是,我愛你啊,你真的真的真的希望換人?”
他瞬時石化,看著她站起來,瀟灑得像是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連忙追上去。
“你再說一次嘛!”
月色下,紫竹林里,有人小媳婦似地央求著。
“考慮考慮吧。”
回答的聲音,帶著玩味。
但突然,有人驚叫:“對了,你就是魅宮的黃漣。”
“是啊。”
“所以,當日留在牆上的紅字,是你自己寫的!”
“……”
“該死,你臨走也要耍我一次嗎?你可知道我當日……”
聲音,猛地止住。
地上,只見兩條影子,糾纏在一起。
風,徐徐地吹拂著。
終於,唇與唇分開,兩人默契地別過臉去,又開始邁開腳步,但兩人走得一前一後的,只是,那牽在一起的手,再沒分開。
番外篇將心錯
更新時間:2013-07-24 18:00:09 字數:10899
風蕭蕭,雪茫茫。
寒煙山,放眼白蒙蒙一片,分不清是天還是地。但是,在寒煙湖連心橋前,卻有兩名少年一直跪在那裡。
雪,漫天飛舞著,落在頭上,眉梢上,鼻子或唇上,覆落出一層可笑的白。
噗嗤一聲,兩名少年笑了出來。
“你怎麼跪在這裡?”
首先開口的少年,跪在左邊,發上纏著一般百姓慣用的麻布巾,濃濃的眉毛配上又大又圓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廟會上的金童般可愛。
聽到他這般問,跪在右邊的少年收起了笑容,沉默了一下,開口:“你也是。”
右邊的少年,一身的裘衣,一看就知道是名門之後,秀氣的眉下是內斂的眼睛,聲音中聽不出什麼感情波動。
“我是來拜師的。”
“我也是。”
寒煙山,天下第一快劍何落痕歸隱之地,相傳這人脾氣古怪,對於來求師的人,並不拒絕,卻無棱兩可地讓人家在寒煙山風雪最大的連心橋前跪下,十多年來,求師的人足可以踏平寒煙山了,可成功拜師的卻尚未出現。
“我會跪下去的,你呢?”
“當然。”
兩人說罷,又是默契的一笑,而友誼,就在這種默契中悄然滋生了起來。
“我是林阿寶。”
“溫岳藍。”
那年,林阿寶十二,溫岳藍十一,兩人硬著頭皮在連心橋前跪了五天五夜,以同樣堅定的決心終究成為天下第一快劍何落痕僅有的兩名弟子。
九年後,林阿寶盡得何落痕真傳,以一身快劍聞名天下,成為行俠仗義的劍客,得到了一個與他毫不相稱的名號——冷麵修羅。而溫岳藍武功雖不及林阿寶,在祖蔭庇佑下拜朝為官,因足智多謀擠身朝中四大神捕之一。
煙花三月,柳絮飛揚的錢塘江邊,黃昏的腳步徐徐而來。岸邊是數不清的船舫,高吊在船桅上的燈籠,色彩斑斕隨風晃擺著,而燈籠里散發的淡淡燭火,就像害羞的少女,輕輕地把一身的瑰麗灑在江上,染紅堤岸。
而樂聲笑聲,也隨著登上船坊的人,漸漸地熱鬧了堤岸。
提著通體漆黑的長劍,有著乾淨下巴的旅人踏著夜色而來。
壓低的帽檐模糊了輪廓分明的臉,旅人的目的地是高掛著水月坊招牌的船坊。才踏上船塢的塔板,身後就傳來了一陣推嚷,旅人耳朵動了動,沒有理會,繼續前行。
“站住!”
突然,身前出現了幾名彪形大漢,神色不善:“水月坊已經被曹公子包下,走走走!別壞了曹公子的雅興!”
好看的唇在這個時候泛出冷冷的笑意,沒有人看到旅人是怎樣出的手,那幾名彪形大漢已經嗚咽一聲,捂住肚子呻吟著倒在地上。
少了阻撓的人,旅人繼續前行,這個時候,身後又傳來了一陣推嚷之響。
會聽到,主要是因為這水月坊實在是太安靜了,雖然不乏流瀉的琴音,卻仍然是安靜。
這個時候,旅人已經來到了一扇雅致的檀木門前。
幽幽的燭火映照著曖昧的黃,把房內的人影躍現在門扇之上——房內是一男一女。
靜靜坐在几案前的女子,手輕輕地動著,正在彈奏曲調,而男子,此刻正亦步亦趨地,偷偷地從女子的身後親近過去。
就在男子用力抱住女子的一剎,琴音嘎然而止,房內的燭火也“噗”地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