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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兄妹間的不倫之戀,從此終結。
“小塵……蕭潛他已經死了,你……”
“我答應過他!”
宇文楚天還要再說話的時候,娘帶著渙泠推門進來。
他看了一眼渙泠,起身坐在窗邊避過渙泠的視線。
“沙兒……”娘坐在我床邊,轉臉偷偷擦擦眼淚,才轉過臉來道:“你真的要嫁蕭潛?”
“是,請娘成全。”
“是娘的錯,誤了你的幸福,早知你對蕭潛情深至此,我何必……”
“不,我很感激您……感謝您等我自己做了這個決定。”
“沙兒?”
“娘,我的嫁衣準備好了嗎?我想去看看。”
她皺眉看看我,表情比剛剛更擔憂。“你今天休息一下,明日再去吧。”
“我現在就想去。”我轉眼看向沉默的宇文楚天,“哥,你陪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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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上嫁衣,略施了些薄薄的胭脂,拖著長長的紅裙擺,邁著最優雅的腳步走到宇文楚天面前。
我仰起頭望著他,淡漠地一笑:“哥,我這樣子美嗎?”
“美!你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尤其是笑的時候!”
“蕭潛也總這麼說。”
他臉色驟然一暗,吸進去的一口氣很久都沒呼出來。
我坐在地上,把金銀首飾拿出來在他面前一件件擺弄著。
“從我腦海變成空白,我便忘記了如何去笑,有時我會莫明其妙地到處走,總想找尋一樣自己都不知為何物的東西……”
“你……”
我沒等他插話,繼續道:“有一次,渙泠帶我去燈會散心,恰好遇到了剛得勝歸來的蕭潛。他和渙泠寒暄時聽說我是她姐姐,當即一愣,卻沒有道破。之後,他便常來蘭府做客,他總想引起我的注意,有時會講很有趣的事,有時會戴著豬頭的鬼臉突然間出現在我眼前,還請人給我演雜耍……可我從沒看過他一眼,只會坐在芙蓉池邊發呆,靜靜看著日升,日落。
半年後的一天,他剛從戰場上回來,就來蘭府見我,送了我一樣他親手做的禮物。那是一盞類似於跑馬燈的花燈,上面精心地畫著一輪輪光芒無限的太陽,點燃燈,讓燈罩轉起來,太陽就會一遍遍冉冉升起。他告訴我,這叫永不沉沒的陽光,即便是黑夜,他也是我的陽光……”
我頓了頓,看向宇文楚天,他默然望著窗外,手緊緊握著劍柄,青筋跳動……
我笑了笑,繼續講道:“那是我第一次笑,也是第一次跟他講話。雖然僅是淡然的一句:謝謝,也令他無比興奮……”
“不要說了!”宇文楚天大聲打斷我,但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換成平和的語氣道:“我的意思是……想著這些事,除了讓你痛苦,什麼意義都沒有。”
“你覺得我現在痛苦嗎?有什麼比你還讓我痛苦?有什麼人比你還心狠?”
我將手裡的玉鐲向他丟過去。他沒躲避。玉鐲砸在他胸口,反彈到地上,摔得支離破碎。
“宇文楚天,我有今天還不都是因為你!”
他扳著我的肩將我從冰冷的地面上拉起來,蹙眉道:“是,我承認我對不起你,毀了你的一生……你有什麼恨就對著我發泄,不要再折磨自己好不好?”
“我就喜歡折磨自己,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在乎嗎?!你在乎過嗎?”
“我要是不在乎你就不會一聽說蕭潛的事就趕回來看你!小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不當我是你哥哥,只要你能真心地說一句:‘你愛我!’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他鬆開放在我肩上的手,眼裡滿是難言的苦澀。“可是,對你來說……我只是你的哥哥!就算纏綿過後,你躺在我懷裡睡著的時候,你也只會喊著:‘哥哥,不要丟下我!’”
“叫哥哥又怎麼樣……一個稱呼能代表什麼?”
從小到大他就是我哥哥,這兩個字在我心裡就代表著他,我在夢裡還擔心著他不要我,可他卻認為我不愛他。
這實在太可笑了!
“的確不代表什麼,但我討厭這兩個字,非常討厭!每次聽見你這兩個字從你口裡喊出來,我就覺得自己罪無可恕!”
“你本來就是罪無可恕!”我看著他,推開他放在我肩上的手。在他面前脫下自己的嫁衣,中衣,直到脫的一絲不掛。
他轉過臉,一眼都沒看。
所以他沒看見我身上的傷痕,有些淺的已經淡的看不見了,有許多還能殘留著淡粉色的印記,這條條傷痕就是他的殘忍!而最殘忍的就是我心口上那兩條交錯的刀傷,那是我自己刺的,力量和速度不夠,兩次都沒刺穿心臟。
“還是這就是你給我的!你為什麼不敢看?你裝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他頭也沒回地跑出去,他還是那麼殘忍,又丟下我一個人守著滿室的嫁妝,回味著記憶里的愛和恨。
番外
她就那麼跑了,她說:會用以後的生命恨我!
她就這麼暈倒,她說:她要嫁給蕭潛,因為她愛他!
我除了說好,還能再說什麼?!
我除了尊重她的愛,我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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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故事如果是個錯誤,那麼這個錯只能歸咎於十幾年前的相遇……
假如沒有那次相遇,她大概會一直在花叢里無憂無慮地奔跑,在疼愛她的父母身邊,笑得比桃花爛漫。
假如沒有那次相遇,我大概會被病痛折磨到呼出最後一口氣,看著母親掉下最後一滴眼淚,安安靜靜地離開這個世界,不必背負著沉重的仇恨活到現在。
可我們相遇了,我們的人生軌跡在交匯中逆轉。
我找到了父親,而她失去了美滿的家庭;
我體內驟冷驟熱的氣血被父親用畢生功力平息,保住了性命,而她失去了屬於她的幸福。
這是我虧欠了她,還是誰虧欠了我們?
這是上一代的情怨糾葛,還是我和她這一世命中注定的緣分?
到現在我都想不通。
……
記得我可以下床走動那天,父親還在昏迷中。
我趁著母親沒有留意,奔跑了數十里去看望她,本想最後看一眼她甜蜜的笑容,但我看見的是她坐在花叢里哭,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
“不要哭!”我跑過去抱住她,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哭我就像舊病復發一般痛苦難耐。
她扯著我的袖子,口齒不清地叫著:“阿爹,爹爹!”
“我帶你去找他!”我背著她往回走,一路上,我的汗水濕透衣衫,卻絲毫不覺得累,只覺得她白白嫩嫩的手臂纏著我的肩,熱乎乎的小臉貼在我的臉上,真的好舒服。
從那天后,我擁有了夢想中的家,疼我的母親,慈愛的父親,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妹妹宇文落塵。我從不沒想過,當我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樣奔跑與天地間,為自己擁有了無窮的力量而興奮不已,小塵正受著委屈,卑微地躲在角落裡哭泣!
直到那個冬天,她被母親罵了一頓,蹲在雪地里抱著瘦小身瑟瑟發抖。
她臉上的淚因為反she著雪的光芒而分外刺目。
一滴滴落入雪中,融了雪,結了冰……
“小塵?”我跑向她,幫她擦乾眼淚:“怎麼了?”
“爹娘都不喜歡我,沒人喜歡我!”
“別哭!還有我在你身邊!”我把她瘦小的身體擁入懷中,許下我一生唯一一個誓言:“哥哥會用一生好好地守護你,哥哥一定會把幸福還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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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相伴的十年,我們經歷了家破人亡,我們四處流浪,但我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誓言,一如既往地守護著她。
我想,如果我們的人生沒有經歷那一季盛夏,我會一直陪她等待太陽落山,每天讓她靠在我懷裡甜甜地笑著說:她很幸福!
那天,我端著飯進房間,正看見她解了衣衫,用冷水擦著身體。
“哥?”她見我進房,對我笑笑,“今天好熱……你要不要也擦擦?”
我愣愣地看著那曼妙的身體,吹彈可破的肌膚,圓潤堅挺的蘇胸,還有……
看見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滑過少女初成熟的嬌軀,我的身體莫名地燥熱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讓我熱血沸騰,極其渴望去撫摸擁抱她的身體。
她撩起冷水灑在我身上,驟然的冰冷讓我喚回心智,匆忙跑出去。
“哥!”
我聽見她叫我,我沒有回頭,很怕一回頭就會控制不住自己親吻她的衝動!
靠著牆壁,我好長時間才讓腦海中的景象消失,用真氣壓制住身體的反應。
可情慾一但動了,就再也壓不下去……
我只要看見她,欲望就會被勾起,無法控制。
每晚,小塵把她柔軟的雙胸貼在我身上,光潔白皙的手臂纏著我的腰,在我滿腦齷齪骯髒的幻想里睡得無比香甜,我一夜比一夜難挨!
事實上,這個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不是恨,也不是愛。
而是日日相對,避無可避!
什麼理性都會被日日升騰的渴望淹沒!
那夜,我熱得無法安睡,睜開眼正見她誘人的身體半趴在我身上,赤裸的香肩貼在我唇邊……
她的身體散發著少女撩人的香氣。
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在我身體裡勃發,那激烈的渴求讓我再也沒法用真氣去壓制,只想瘋狂地想在她身上宣洩。
我緩緩地伸手去撫摸她纖弱的腰,她的肌膚細若凝脂……
一股罪惡感升起,我剛收手,她輕哼一聲,手臂纏上我的頸。
我默默對自己說:不可以!她才十四歲,冰清玉潔,含苞待放,我再愛她也不能做這種下流無恥的事情。
她動了動身體,衣帶在摩擦中解開,她的上身在我眼前完全赤裸。
當我看清她的……
我的大腦轟然炸開,除了欲望什麼都炸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