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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塵渡/一縷孤煙繞落塵(網絡版)》作者:葉落無心【完結】

    文案

    看多了宮斗重生,忽然想換換口味,品味一段水墨江湖中的相愛相殺!

    一縷孤煙,直升天際……

    他與她,原是這世上最至親至愛的人,似一對纏繞雙生的冬忍花,彼此守護,彼此依靠,長相以待,歲月靜好。

    如果不是那一次罪孽,他與她,可能終究敵不過那道無形的鴻溝,彼此各安天涯……

    內容標籤:

    搜索關鍵字:主角:宇文落塵(蘭浣沙),宇文楚天 ┃ 配角:陸穹衣,蕭潛 ┃ 其它:虐戀情深

    【

    第1章 楔子

    北齊,隆化元年。

    幾經權利更迭的江山剛剛穩定不過數年,後主高緯便荒yín無道,誅殺良將,寵信jian佞。朝堂之上jian臣當道,忠臣受責,腐朽不堪的政權已是風雨飄搖。再加之外敵的連年進犯,戰火不斷,江湖幫派的各種勢力此起彼伏,明爭暗鬥,當真是國不成國,家不成家……  

    而在這亂世之中,唯獨承襲世代侯爵的蘭侯府獨守著與世無爭的清淨。朱門內,春入深院,羅幃飄香,銀台白燭,燃盡滿庭飛花。

    晨曦漸露,西廂閨房的幔帳之內,一位面色蒼白的少女還在沉睡,她緊閉的眼中淚水串串滑落,似遠山朦朧的彎眉糾結在一起,似在痛不欲生中渴望解脫。

    儘管一臉病容,她仍是美得如輕煙縹緲,秋水繚繞,仿佛能融了人心一般……

    終於,她雪白的牙齒放開沁出血的唇,纖纖玉指死死捏著床單,在睡夢中哀聲道:“此生無望,只求來生相遇時,我們是……陌生人……”

    話音剛落,她一口淤血吐在潔白的床單上,似點點寒梅綻放在雪中,倔強的嬌艷。

    “沙兒,沙兒……”

    “姐姐……”

    兩個輕柔的聲音將少女從夢魘中喚醒,她按著劇痛的頭,感覺整個人都在被兩種力量撕扯,碎成一片片了,還是在痛著,念著,怨著,想著……  

    “沙兒,你是不是頭疼?”

    少女努力張開沉重的雙眼,茫然地看著兩張極其相似的面容一點點變得清晰。一張臉美得明媚,正值碧玉年華,身量纖纖,膚白如玉,柳眉輕彎秀美,巧目倩兮嬌俏。而另一張臉美得端莊高雅,一身素青色長褂輕紗,盡顯尊貴,細緻描繪的妝容讓人猜不出她的年紀,只覺她美目含情,朱唇帶愁,讓人倍感親切溫暖。

    她努力在記憶中搜索這兩張臉,卻發現腦海里只剩下空白。

    她用力揉揉劇痛的頭,想要在空白中尋找點什麼,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沙兒,我是娘……”端莊的貴婦抓住她的手,緊緊貼在自己心口上,柔聲哄道:“想不起來不要緊,別心急……慢慢會好的。”

    那一臉的關切和擔憂讓少女的情緒安定了很多,心裡的茫然無助也減少了些。只是,為什麼腦子裡一片空白?為什麼額頭和胸口都是那麼空洞的感覺。

    她抬眼,望著自稱是她娘親的陌生貴婦。“您……是我娘?”  

    貴婦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幽幽嘆息一聲,道:“沒關係,想不起來也不要緊,我是最疼你的娘親,以後娘會寸步不離地陪著你。”

    “我也會陪著你的,姐姐。”那嬌俏可愛的女孩兒也過來拉住她的手。

    呼吸著滿室奇異的汀蘭之香,少女又有些昏沉,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她總覺得那裡不對,似乎劇烈痛楚折磨的並不是頭腦,而是四肢和胸口。但最痛的是她的……

    小腹。

    第一章 舊夢無痕〔一〕

    沒有了過去的記憶,仿佛開始了一段嶄新的人生,嶄新的生活。在新的人生里,蘭浣沙無憂無慮、平靜無波地生活在蘭候府中,三年,對有些人來說,是一千多個不眠的長夜,對有些人來說,不過是轉瞬而已。

    三年後的一個夜晚,皓月當空。

    經受了妹妹近兩個時辰的精神摧殘的蘭浣沙仍端坐在香楠木椅上,捧著最愛的明前龍井,含笑看著滿眼桃花色的妹妹蘭浣泠。

    她還清晰地記得三年前,她剛甦醒那段時間,身體雖然很快恢復,可蘭侯府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莫說什麼琴棋書畫,禮儀女紅一概不會,就連回閨房的路都找不到,為此鬧了很多笑話。幸好有浣泠每天陪著她,教她讀書寫字,教她穿衣打扮,甚至還將整個侯府的地圖畫下來,讓她熟悉每條路方向。  

    彼時的浣泠還是個天真的孩子。

    如今,浣泠也長大了,十七歲的她一身粉色錦緞裹身,外照著淡粉色輕紗,衣袂處映著月華流動,輕瀉於地,嬌若初綻薔薇。

    是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怪不得動了情愫,只是讓她動心的男人……

    “姐,你怎麼又走神了?”浣泠極不滿意地喚回她散漫到天邊的思緒。“我在問你話呢?”

    浣沙吸了吸濃郁的茶香,提了提神回道:“沒有啊,哪有走神?”

    “那你怎麼不回答我?”

    浣沙動了動略有些僵硬的身體,極力回憶在耳邊飄散的話,想起的卻是一個時辰前的問題,最後只好無辜地眨眨眼:“你能再問一遍嗎?”

    浣泠長嘆一聲,拿過她手裡的半冷的茶喝了一大口,換了口氣道:“我是問:娘能不能同意我跟江湖中人來往,如果不同意怎麼辦哪?”

    “哦。”原來還是一個時辰前那個問題,浣沙嘆息:“那你為什麼不去問娘?”  

    “我這不是想和你先商量好策略嘛,萬一她不同意,我們也好有個對策。”浣泠討好地笑笑,“姐姐,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那要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了。”她並非不願幫浣泠,只不過她的想像力不好,無法通過浣泠極盡誇張的描述,確定那個男人是否值得她唯一的妹妹託付終生。

    “姐姐!姐姐!”浣泠拼命搖她的手,搖得她有些暈了。

    “浣泠,娘讓你個蕭朗出去見見世面,好好的怎麼招惹上江湖浪子了?他到底什麼地方吸引你?”

    提起那個男人,浣泠又是笑得一臉甘甜如蜜。“姐姐,你如果見到他就會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男人。他溫柔體貼起來可以用笑容溺死你,冷酷和憤怒的時候用眼神就足矣殺人。只要他出現在你的視線,你就不會想他再離開……”

    又來了,相似的話兩個時辰前她已經說過三遍,浣沙實在忍受不下去,又不忍拂了寶貝妹妹的意,嘆道:“你也知道娘最討厭江湖那些意氣用事的打打殺殺,依我看蕭朗就不錯。”  

    “算了,別跟我提那個‘老人家’,我看他腐朽得快進棺材了,根本沒法相提並論。”

    “如果那個男人真如你說的那麼好,娘又怎麼會反對?”

    “那你說蕭潛有什麼不好,娘為什麼不同意你嫁給他?”

    提起蕭潛,浣沙無言地看著窗外清冷的月光。

    論家世,蕭潛是她父親故友之子,出身將門。

    論才華,蕭潛雖算不上滿腹經綸,也至少飽讀詩書,運籌帷幄。

    論情深,更是不必說,恰如他所說:“每場戰役結束,我都會遙望北方,無比慶幸自己還與你同在一片天地。”

    若論外表,浣沙不禁想起兩年前的一天。那日,蕭潛得勝回朝,英姿勃發的他騎在馬上,身披絳紫色長袍的他,高舉著手中的長槍,一陣風吹過,長槍上的紅纓微微顫動……

    她揚起頭來看他,只覺得那副身軀,頂天立地,氣勢恢弘。

    那一刻,她認定蕭潛是個可以讓女人倚靠一生的男人,她以為一向最疼愛她的娘親也會這樣認為。沒想到,近兩年來,蕭家人不止一次帶著聘禮來提親,蘭夫人卻總推說:“沙兒舊傷未愈,成親的事過些時日再說。”  

    就連蕭潛這樣令名門淑媛神往,甚至夢寐以求的乘龍快婿,都被娘親一次次婉言推拒,誰能想出娘親將會如何激烈地反對浣泠和一個在江湖中漂泊的男人來往。

    “姐姐!”

    浣沙喝了口淡茶,收回思緒,瞄了一眼被浣泠捶得發顫的香楠木桌,估計它承受不住下一波打擊了。既然浣泠心意已決,怎麼勸都是無濟於事,她只好道:“算我怕了你了,你先跟我說說,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千萬別再說外表,說說內涵吧,若是他有的話。”

    “當然有!”浣泠望著桌上昏黃的燈,水汪汪的眼眸在燈下忽閃忽閃,細細講述起一個多月前發生的事,她記得非常清楚,連一個細節都沒有遺漏。

    那是個深夜,運送的官銀的船在河水中急速前行,船上的燈火把黑暗的天空照成深的紫色。

    江水的空氣很清新,混合著泥土的味道,散發著無限芳香。浣泠毫無倦意,本想走出船艙吹吹風,卻見蕭朗迎風而立,錦衣在風裡飛舞。他雖剛過弱冠之年,清俊的面容透著一種內斂的沉著。

    “你還沒睡啊?”她走到蕭朗身旁,問道。  

    “這裡地勢險峻,常有劫匪出沒。這批修建河道的銀子好不容易才籌到,關係到河堤是否能如期完成,絕不能有閃失……”

    話音還沒落,平靜的水面忽然響起驚雷般的巨響,水花飛濺,幾點水濺到她身上,將她的肌膚撞得生疼。

    蕭朗不愧是正二品的太尉,遇事面不改色,沉著冷靜地將浣泠拉於身後,大聲傳令,調轉船頭,迅速撤離。

    命令還未及傳下,幾個黑衣蒙面人從水中一躍而出,攻向船上押運的官兵,他們出劍狠覺,招招斃命,頃刻之間,不少傷亡慘重的官兵們慌作一團。浣泠雖不太懂武功,也看得出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嚇得臉色蒼白。

    蕭朗全力護著她,不想後方退路又殺出一批蒙面人,也是劍劍取人性命。眼看著官兵們被殺的毫無招架之力,屍體和鮮血染紅了河道,浣泠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她如此接近……

    正在這時,火光倏然沖天而上,耀眼的火光中一個黑色的人影從天而降,身形快如閃電,讓人根本無法捕捉到他飄忽的身影,只能看見他左手握著極薄的劍,劍光過處,不見血色,蒙面人卻一個個倒下,或落入水中,或橫屍夾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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