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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這一胎是兒子就好了,日後就不必再生了,也免得讓你辛苦。”段青山呼吸沉重,使壞的蹭了蹭,過了把乾癮,又抱怨道:“原本想和你彌補此前缺失的十幾年,這個孩子來的太早了。”
堯柔:“.......”
在堯柔眼中,段青山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即便到了如今,她還是聽不懂他說話的。
侯府不缺子嗣,更是不缺有出息的嫡子,段青山怎麼老是惦記著生兒子?
段青山抱了一會溫香軟玉,有一樁事他非說不可,就道:“此番前往西北,少則一年,多則三年五載才能歸來。老五的婚事千萬不要操之過急,這件事我會和母親說清楚,讓她老人家莫要給老五許配人家,這丫頭將來是個有福的。”
她都手握大魏朝一半的兵馬了!
堯柔不明白。
喬桐已經及笄,在世家貴族之中,這個年紀早就該說親了。
喬桐養了老虎,又是個脾氣壞壞的姑娘,堯柔還真是有點擔心喬桐的婚事,即便她可以養女兒一輩子,但還是盼著女兒有完整的人生。
堯柔轉過身來,正面看著段青山,打了手勢:“這話是何意?”
段青山總認為自己騙了堯柔太多次了,關於喬桐的事,他不忍心繼續瞞著她,遂道:“沈墨看中了那丫頭了。”
堯柔幾乎是僵在了段青山的懷裡。
這廝從來都沒個正經!
沈墨可是喬桐的小舅舅,這不是胡鬧麼?!
段青山解釋道:“夫人,你勿要擔心,我不會虧待了咱們女兒,她將來必定嫁世上最好的男子!”
喬桐怎麼成了“咱們”的女兒了?
他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段青山又說:“幾位皇子的婚事很快就會定下來,只有一個法子能讓喬桐不嫁入皇家。沈墨尋了一種蠱毒,那毒物不會傷及人的性命,只不過.....中毒之人,臉上會生出黑斑,容姿有損的女子,是不可能嫁入皇家的。”
喬桐的婚事一直都是堯柔擔心的事。
她雖是捨不得女兒,但為了讓她遠離皇權爭鋒,她甚至想著給喬桐早早找一個婆家,聽了段青山這話,堯柔吃驚不已。
段青山接著道:“夫人就別操心了,沈墨把那丫頭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定然不會傷了她,蠱毒也只是為了一時之需,時日一到,毒物就自然而然消散了。”
堯柔:“.......”她總覺得段家就是個大坑,段青山肯定還有諸多事情瞞著她。
***
一輪血陽搖搖欲墜的垂掛在天際。
放眼望去,四周皆是死傷一片,風從不知從何處吹來,卷著令人難以接受的血腥味,掃蕩著整個戰場。
獵獵戰旗之下,一個穿著銀甲的少年將軍正手持長劍與西北鐵騎做著最後的抗爭。
他立在一抹殘陽下,淡淡的橘色光線柔和了他眉間的冷冽,他望著遠方,像是在思念著什麼。
就在這時,一聲急促的箭矢聲從少將軍的背後疾馳而來,那聲音如催命的符咒,頃刻鑽入了少將軍的胸腔內。
一箭穿心!
瞬間,風息樹止,所有的畫面漸漸凝聚在一塊,成了不可復見的濃墨。
...........
“啊!”
喬桐是被自己的噩夢嚇醒的。
她一旦做夢,就表示著即將有什麼事要發生。
方才的夢境之中,她記得真真切切,那被人從背後暗算的少年將軍就是沈墨。
沈墨要被人殺了?
難怪她近日很少會夢見沈墨登基之後壓著她的噩夢了,難道是沈墨的命數有變,他即將死在西北戰場之上?
喬桐呆了呆,勉強從驚魂未定之中醒過神來。
綠蘿聽到動靜,忙撩了帘子進來,她一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後脖頸,對喬桐道:“姑娘,您可是又夢魘了,眼下時辰還早,您再睡會吧。”
老太君是個疼人的,見喬桐正當長個子,就連每三日一次的晨昏定省也給她省去了。
而且,自打及笄那日過後,老太君時常命人給喬桐送吃食,簡直比親孫子還要好。
喬桐看了一眼長案上的沙漏,又看了一眼茜窗外面,這個時候沈墨應該從校場歸來了,她顧及不了那麼多,胡亂穿上鞋襪之後就往沈墨的紫竹苑奔去。
小老虎和綠蘿也一路跟上,喬桐卻轉身對綠蘿道了一句:“護好你的脖子,今天不要跟著我!”
綠蘿:“........”姑娘怎會知道她的脖子落枕了?
這廂,喬桐提著裙擺,一路狂奔至紫竹苑,她的長髮及腰,如黑色綢緞一般垂下,沒有任何的修飾,卻是像行走在林中的精靈,漂亮的不像話。
此事事關沈墨生死,她也顧不了那麼多。
***
沈墨剛從校場下來,他需要回院沐浴,卻在還沒邁入月門時就看見了喬桐朝著他狂奔了過去,如同他無數次幻想那樣,熱切又急躁。
沈墨一個側身,躲在了月門處,直至喬桐跑過來後,沈墨突然站了出來,讓喬桐直直的撞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隱在暗處的影衛看呆了:“........”
小舅爺這樣做很不厚道啊!
沈墨知道院外四處皆有影衛把守,他一手拉著喬桐,一邊將她帶到了院內,直至隔開了旁人的視線,沈墨才低低看著小姑娘,像是斥責了一句:“這一大早,天還沒亮透,你急急忙忙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