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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幾位是盛京正當適婚的姑娘,我找人算過生辰八字了,都是和你相配的,也都適合生養,眼下定下婚事,年底成婚,來年就能生下一兒半女了。”
段老太君提及子嗣,眼睛都是發光的。
段青山是老太君的唯一剩下的兒子,段家倒是還有幾房,不過並非是段老太君親生。
段青山早年是盛京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只是不成想,數年之前從邊陲回來後,像是變了一個人。這些年時常遠征在外,婚事一直耽擱著。
曾經的段青山也是個不靠譜的花花腸子,占著家世煊赫,人又俊朗高大,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小姑娘,還曾將堯大將軍府的嫡女欺負哭了。人家一個啞巴也是可憐,被段青山困在了臂彎里,都無法向人求救。
段家和堯家本就有世仇,那次堯大將軍還登門鬧事了。
這樣一個風流紈絝的子弟,身邊早該鶯鶯燕燕成群,至今卻是孑然一身,當初就算是娶了沈氏之後,他二人也不曾生下子嗣。
段青山揉了揉眉心,三十歲的年紀正當男子風華正茂時,他是武將出身,行事一慣乖張,俊逸的眉宇之間總有一股子邪性痞態,這些年刀尖舔血歷練下來,人倒是持重內斂多了。
段青山沒有去看那些畫冊,他衝著段老太君一笑:“母親,我有心儀人,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應當能夠成婚。”
聞言,段老太君一怔:“你,你前年遠征,直到上個月才回盛京,你幾時有了心儀人?是哪家的姑娘?你確定年底就能把人娶回來?你可曾求娶過了?”
段老太君那叫一個激動,對她而言,眼下關鍵之事,就是讓段青山延綿子嗣,她又說:“侯府這幾個孩子都不是你的嫡親骨血,你若是再不留下段家血脈,日後讓我如何有顏面去見你死後的父親!”
又來了。
每當這個時候,段青山就開始頭疼,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趁早娶了心上人,他如今三十了,再也不是曾經的紈絝少年,很多事情經不起蹉跎。
段青山厚著臉皮說:“母親也認識她,就是我當年....輕.薄過的堯家三姑娘,堯柔。”
此言一出,段老太君更加愕然了,她驀的一下從黃花梨木的圈椅上起身,幾乎不敢置信:“你說什麼?堯家那小婦人?她不是嫁給了喬家二郎君麼?況且你當年是如何欺她的?你都忘了?你還將人家小婦人騙到鏡湖,險些讓她跳湖淹死,你怎還好意思說她是你的心儀人?!”
就算段青山是自己的親兒子,段老太君思及此事也是憤憤不平,堯家那位小娘子她是見過的,是個溫順柔弱的女子,長的嬌媚美艷,只可惜是個啞巴,否則當年怎會叫段青山平白欺負了。
段青山的俊臉一陣火辣的滾燙,他身高八尺有餘,此時站在段老太君跟前卻是心虛的很,懊悔道:“兒子當年便心悅她了,怎奈兩家世仇,兒子不知如何表明心意,加之她每次瞧見我都躲得遠遠的,我欺負她也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誰知道她那次哭的那般凶。”
段老太君:“.......”這是什麼殺千刀的兒子?因為心悅,所以才欺負人家?
雖說此事已經時隔十多年,但老太君還記得當年的事,尤其是那小娘子哭的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段老太君對自己兒子的秉性尤為了解,這些年她斷斷續續往他房裡塞過不少容貌倩麗的丫鬟,但段青山從未碰過誰。
該逼的手段也都拿出來了,段青山就是遲遲不肯續弦,原來是還惦記著當年的小冤家。
段老太君是深吸了口氣,感覺抱孫子的希望不大:“堯柔眼下是喬二夫人,你......你呀!心悅人家,你怎的不早說,就算是當年堯家不會同意這門婚事,我老婆子也定給你把人娶進門!如今這叫什麼事啊!”段家又不是土匪,做不出搶人的事出來。
段青山一想到他惦記了已久的小啞巴成了別人的妻子,還在喬家的屋檐下備受欺負,他當即呼吸不順暢,恨不能帶著兵馬將喬家踏平了。
段青山憤然:“當初事出有因,眼下還是先幫她和離吧。”
段老太君又愕然了,敢情兒子是死性不改,這把歲數了,還想強取豪奪?
段青山知道老太君在想什麼,他搶言道:“母親有所不知,兒子無意中得知,那喬二爺在外面養了外室,而且早就生育一兒一女,堯柔嫁給喬二爺之前,喬二爺便與那外室暗通曲款,可憐堯柔此前一概不知,一直被那喬二爺晾著,讓人委實氣憤!我已使計讓喬二爺攜那外室登門了,此事一旦鬧開,她定會和離的。”
段老太君今日受的刺激可能有些多了,她愣了愣,反覆咀嚼了段青山的話:“你說什麼?喬二爺養了外室?你還設計讓喬二爺領著外室回府了?你....你......”
段老太君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樣說起來,堯柔也是個可憐人,若是真的能脫離喬家,也未嘗不是一樁幸事,可她覺得自己兒子沒幹好事啊......
段老太君反覆思量,她活了大把歲數了,臉皮當真不夠厚的,但還是默許了段青山的做法,她太清楚兒子的秉性,沒有人能逼的了他,更是沒有能輕易改變他的想法。
段老太君悄咪咪道了一句:“那堯大將軍府那邊,你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