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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段家兄弟兩人頻頻轉頭回望將軍府,段家一慣人丁稀薄,當真是盼著像喬桐這般鮮活可人的妹妹。
段珏看著段瑞控制不住上揚的唇角,問道:“大哥在笑什麼?”
段瑞騎著馬,神態悠閒:“你沒發現,喬桐似乎很懼怕咱們幾人,這今後她定會好生聽話。”
段珏一怔,旋即就道:“還真是如此。大哥,你說這是為何?難道咱們段家人很可怖?”
兄弟兩人不得其解,他們對自己的本事,亦或是相貌都是非常自信的,走到哪裡都能引得小姑娘家美眸流轉的窺視。
在無人察覺的時候,沈墨握著韁繩的手稍稍一緊,手背青筋凸起,仿佛揣測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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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喬桐還是被喬貴妃接入了宮。
她對鳳藻宮已經算是熟悉,但依舊處處小心,事事謹慎。這大約是在喬家十二年養成的性子,二房不受待見,母親因為啞巴之故,連帶著她也不被祖父祖母疼惜,不過喬桐現在才明白,其實是喬家對外祖父一家子懷恨已久。
但究其原因,喬桐並不清楚。
喬桐入宮已經是申時之後,她並沒有看見表哥。其實,如此反而讓她輕鬆了些。她夢裡的那些事也不知道該不該與表哥說,若是她告訴表哥,他不久之後會被立為太子,而且還與喬酥勾搭上了,結局卻是死在了沈墨手上,他會相信麼?
喬貴妃身上披著一件明黃纏枝牡丹丹鳳朝陽雲肩,妝容精緻華貴,不過喬桐卻覺得自己母親的容色在她之上,她見喬貴妃倚在美人榻上,宮人跪地給她輕捶雙膝,喬桐只是乖巧的坐在一側,也不多話。
喬貴妃笑道:“本宮有陣子沒瞧見你,你的小模樣倒是愈發水靈,上回怎會與段家老太君出宮了?”
喬桐心裡咯噔了一下,她就知道姑母還記著這茬,若是誆騙姑母,以她在後宮的十幾年的沉浮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喬桐只好如實答話:“姑母莫怪,我那日.....貪杯,宮裡的梅子酒慣是合口味,就多喝了幾杯,老太君擔心我叨擾了太后娘娘,就將我送回了將軍府。”
喬桐的確是個美人胚子,但喬貴妃看重的可不是她這張臉,而是喬,堯兩家的勢力,原本她倒是不急著給兩位皇子定下親事,但因著喬二爺與堯柔鬧和離,她只能先做打算。
喬貴妃怎會不知,其實那日是段老太君自作主張將人給帶走的!
見喬桐替段家說話,喬貴妃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她覺得應該讓喬桐知道,她究竟應該站在哪一邊。
“行了,本宮今個兒也乏了,你先下去歇著吧,明個兒你兩位姐姐也會入宮,你現在到底是不將喬家放在眼裡了,難不成將軍府才是你的家?”
喬貴妃這話帶了幾分斥責之意,喬桐不知作何解釋,她就算是對喬家不滿,亦或是對父親不滿,也沒有資格當著喬貴妃的面控訴,更何況,喬桐隱約知道,喬貴妃這話是在暗示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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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桐就住在鳳藻宮的偏殿,她其實並不喜歡皇宮,第一次在宮裡小住是八歲那年。就是從那次開始,她就被無休無止的夢境困擾。
是夜,屋內燃著淡淡的安神香,她有夢魘的毛病,就連喬貴妃也聽說了,這一夢就是幾年,堯柔還曾尋過高僧做法,但喬桐的夢魘之症並沒有任何好轉,尤其是稍稍年長之後,夢裡的景象更加清晰,她甚至還能記得沈墨額頭溢出的薄汗,與他動情時溫柔又霸道的眼神。
一切真實的根本不像夢境。
喬桐漸漸來了困意,她躺在碩大的千工床上,借著燈廚里的起夜燈,暗暗禱告:佛祖在上,今晚莫叫我夢見沈墨了。
母親不在身邊,她總歸是有些害怕的。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窗欞響動的聲音傳來,驚擾了喬桐的淺覺,她以為是守夜的宮人,遂並沒有在意。
喬桐雙手合十抵著額頭,還在繼續向佛祖禱告著,嘴裡正說著“莫要夢見沈墨”幾個字時,菱紋薄紗簾被人一手撩開。突然射入的光線讓喬桐睜開了眼,她看見沈墨站在床榻邊,身段頎長高大,一雙幽眸正凝視著她。
本能使然,喬桐驚呼出聲,沈墨的俊臉驟然靠近,一手捂住了她的唇,他蕭挺的鼻樑險些就擦過她的,喬桐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驚慌失措的樣子,他低低道:“聽說,別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喬桐:嚇死寶寶了!
沈墨:習慣就好。
段瑞:還沒捂到手裡的妹妹就要變成舅媽麼?我抗議!
段珏:我也抗議!
第18章 表忠心了
眼下正值仲春,但夜間微涼,沈墨額頭卻是溢出了薄汗,他的身子並沒有挨近喬桐,投下的陰影卻是將她整個人籠罩。
喬桐的唇被沈墨堵住,唇瓣上的觸感本就敏銳,他扣的如此之緊,仿佛是她的唇親吻上了他的掌心,還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紋絡與薄繭。
喬桐嚇的魂兒都快出竅了,要知道,她之所以對沈墨覺得熟悉,那也僅僅是在夢裡呀。
沈墨生了一雙天生漠然孤冷的眸子,看著人時,眸光似染上了霜色,如冰錐擊心,讓人不敢造次。但此時此刻,他目光溫柔,看著喬桐的眼神,既有探究,也有久別重逢的狂喜。
然,喬桐卻是嚇傻了,她只聽聞沈墨前日入宮當了侍讀,他到底是怎樣的膽大包天,敢夜闖鳳藻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