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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就算她說,她夢見了沈墨被老虎咬,他也未必會信她。
半刻鐘後,喬桐與黃鶯上了馬車,沈墨騎在馬上,走在前頭。
段家一行人在府門外目送著,這一幕場景惹的蟄伏在暗處的探子們瞠目結舌。
段家.....這般目無尊長?
小輩入宮一趟,還需家主與主母親自相送?哪有這樣溺寵孩子的?!
再看那段侯爺,眸中隱露濕潤之色,宛若諸多情緒難以發泄,一手還牽著他的新婚不久的妻子。
探子們:“......”段侯爺真是個性情中人。
***
馬車快速行駛在青石長街上。
這一天對於黃鶯而言是大日子,她方才給段青山和堯氏敬過茶了,也算是半個段家的女兒了,遂拉著喬桐的手,故作親密的與她說話,“喬妹,我聽說葛黛,魏姑娘,還有吳姑娘也都會入宮?難道這次真的是皇太后給幾位皇子擇妻?”
喬桐一怔,她不知道黃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消息。
就算是朝中幾位皇子要娶妻了,也和她們二人無關。
喬桐自己還小,而黃鶯雖是段家的養女了,但身份上總歸還是差了一截,就算是選上,也頂多是側室。
喬桐不想商榷皇家的事,她的小手抽離了出來,道:“黃鶯姐姐,咱們今日入宮後,只要安分守己,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行了,其餘的,你不必想太多。再者,今日一道入宮的幾位貴女,皆是性子有些孤傲,你可莫要與她們鬧了罅隙。”
喬桐純粹是勸說她,侯爺繼父已經交代過她們了,休得在宮裡惹事。皇子妃的位置早就被人盯緊了,貴女們定是明爭暗搶。
喬桐這話一出,黃鶯當即不悅了,她相貌還算清麗,十幾年前,家中吃飯穿衣都成問題,她能被接到侯府,待在老太君身邊養著,已經被無數人艷羨了。老天當真是疼惜她,這又讓她成了段家的養女,今日還要入宮了,誰能確保今後不會飛黃騰達?
黃鶯自信的以為,她是天之驕女,就連老天都在幫她,喬桐的話無疑給她潑了一桶涼水,讓她好生不悅:“喬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可別忘了,你姓喬,不姓段!若非是因著夫人的緣故,段家人豈會在意你!”
喬桐啞然。
不明白黃鶯這般激動作甚?
她哪裡看不起她了......
喬桐默不作聲了,有些話已經說得夠透徹了,若是黃鶯一意孤行,她也沒有辦法。
一路上,再無交談。
約莫大半個時辰後,平陽侯府的馬車在宮門外停了下來,黃鶯還在氣頭上,認為喬桐想阻礙她攀附榮華的道路,遂直接先下了馬車。
喬桐隨後跟著下來,她剛站定,就看見沈墨抬手,也不知道右手的拇指與食指之間夾著什麼,他稍一揮手,黃鶯髮髻上的鎏金簪子突然被隔空打了下來,驚的她一陣慌亂。
喬桐也驚呆了。
沈墨還有這等本事?
這是話本子裡才有的隔空打物麼?!
喬桐吃驚的粉唇微張,沈墨則如閒庭散步般的走了過來:“你現在就這點出息?一個黃鶯都搞不定?以後長點記性!”
說著,沈墨手中的摺扇已經拍在了喬桐的腦門上,發出“啪——”的一聲,就連黃鶯也聽的真切。
黃鶯連忙持起鎏金簪子,卻發現簪子已經破損,她罵了一句:“這首飾可是新買的,那家首飾鋪子不是誆騙人麼?還沒戴上兩日,就成這般了!”
喬桐發現,那鎏金簪子已經斷了......
喬桐可能又一次見識到了沈墨的厲害,這人已經邁向了宮門,只留給她一個頎長孤高的背影。
惹不起.....
黃鶯走近喬桐,道:“你還在愣什麼?小舅舅已經先行一步了,都是因為你對我存了意見,方才小舅舅才教訓你的!”黃鶯看著喬桐白皙的額頭被打出了紅痕,她一臉得意。
喬桐:“.......”
***
喬桐和黃鶯雖然都不姓“段”,卻都是從平陽侯府出來的姑娘,兩人被安排在了一間房舍之中。
剛入宮的這幾天,一直都是由教習嬤嬤教授規矩,一切乏善可陳。
直至三日後,每年一度的夏獵提前了半個月,大魏朝是馬背上打下的江山,世家貴族的貴女和婦人們也多多少少擅長騎射。
像這種場合,貴女們絕對不會放過展露她們婀娜身段的機會,一個個皆是踴躍參加,就連喬桐也有份,段瑞大哥還特意將她的小馬駒牽去了獵場。幾位皇子的皇子妃候選人更是驚艷出席,其中,就數魏雲倩最是惹眼,一身矯健的大紅色胡服,襯的楚腰纖細,面若玉盤。魏雲倩騎在馬背上,手中持著雕花紅漆小□□,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其他貴女。
雖說,貴女們不至於當真上場涉獵,但魏雲倩起碼在氣勢上壓了其他貴女一大截。
黃鶯拉了拉喬桐的衣袖:“喬妹,魏雲倩這是什麼意思?魏家根本不擅武,她定是為了博二殿下好感,才這般招搖。”
喬家長房的兩位嫡女也在場,如今二殿下蕭長恆最受朝中追捧,在眾人眼中,他就是新太子的人選,哪個貴女不巴望著他?
喬桐發現,黃鶯當真是個話癆子,“黃鶯姐姐,這話莫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