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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桐權衡著利弊,那些權勢紛爭與她沒甚干係,她絕對不能表現出對段家人的排斥,但也不會跟他們一塊造反!
遂還是老實巴交的點頭:“我明白了,多謝大哥教誨。”
喬桐的嗓音甜糯而不膩,如黃鸝初啼,稚嫩甜美,一聲“大哥”喚出聲,段瑞的魂魄都快飄逸了,腦中只有兩字:好聽!
喬桐老實作態,這才得以通行,她全程不曾看沈墨一眼,今日被他敲打了兩下,還有一份上千字的懺悔書也重寫,她當真是一點不想敬重這位小舅舅。
看著喬桐提著裙擺,一路迅速的往上房走,段瑞好奇道了一句:“喬妹從未來過侯府,怎會知道婚房的位置?”
段珏笑道:“她機靈著呢。”
沈墨卻是幽眸微眯:明明記得,卻是裝作不認識他!
這時,小廝一路疾步而來,上前道:“小舅爺,兩位公子,慍公子正四處尋你們幾位呢?”
段瑞與段珏異口同聲:“不見!”
小廝:“........”
***
喬桐過去時,瞧見母親一臉紅暈,如深秋熟透的柿子,光潔的額頭還有一處明顯的紅痕,細一看像是兩排整齊的牙齒印。
在場的命婦皆在交頭接耳的說笑著的,倒不像周家人那般詆毀母親,喬桐走過去,低聲問:“母親,您的額頭是磕到哪裡了?”
這話一出,堯柔更囧了,方才掀蓋頭,段青山的臉突然靠近,又砸的她頭昏目眩。
段青山與堯柔皆已不是初婚,但大婚議程卻是盛京罕見的隆重奢華,在場的命婦也都瞧出來段青山對新娘子的在意,皆更不敢逗留太久,稍坐片刻就離開了。
喬桐眼下還是喬家的姑娘,喬家那邊不肯在家譜上划去喬桐的名字,她也不宜入住段家,今晚還是回將軍府的,故此,多少有些捨不得母親,待內室只剩下自己的人時,喬桐壓低了聲音對堯柔道:“母親,侯府後宅沒什麼糟心事,就是.....大哥二哥他們,您可得留意著些,若是誰欺負了您,可一定要告訴外祖父。”
堯柔拉著女兒的手,眼中蘊含著千言萬語,說實話,她也沒有料到當真會嫁給段青山,更沒想到婚事這麼快,她這輩子當真沒有打算為自己謀劃些什麼,只盼著女兒一生無虞便可。
如今她是平陽侯夫人了,段青山特意給她請的一品誥命,將來喬桐的婚事,她也能出一些力,不過將喬桐留在將軍府,亦或是喬家都不是辦法,她想著能不能將喬桐接過來,不過這個想法,堯柔並沒有表露出來,她滿腦子都在憂心著今晚如何度過.......
***
夜色降臨,整個侯府籠罩在一旁昏黃的霞光之中,飛檐斗拱,蘭亭朱謝,處處彰顯勛貴之家的豐厚底蘊。
酒席還在繼續,喬桐在女席處吃了不少喜包,不知為何,她突然盼著母親生下小弟弟.....總覺得如此一來,段家的那幾位少年就不會那般狂妄了。
綠蘿過來道了一句:“姑娘,表公子喝多了,讓您先行回府,不必等她。”
表哥喝多了?
喬桐欲言又止,慍表哥哪裡都好,就是性子太過隨意,天色已不早,喬桐是該回府了,正要帶著綠蘿離開了筵席處,那三位少年又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
段瑞說:“喬妹,哥哥們送你回去。”
段珏也說:“喬妹莫要著急,你的事父親已經在操辦,且在等上幾日,終會讓你脫離喬家,屆時你就能徹底住在侯府了。”
聞言,喬桐美眸一怔,她可是萬般不願意入住段家!
更是不願意和面前這幾人朝夕相處,造反那種事,她真的做不來!
按著夢裡的場景,段家上下,包括老太君和段侯爺都會全力支持沈墨稱帝.......
喬桐驚愕的表情被沈墨一眼捕獲,手中摺扇又在喬桐腦門敲了一下:“日後少在侯夫人面前說壞話。”
喬桐大驚:“.......”怎麼?她今日和母親所說的話,也被這幾人知曉了?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就這樣,喬桐被三位少年強行押上了馬車,好像擔心她不曾吃飽,還備了一攢盒的吃食,另有一罈子梅子酒放在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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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柔已經沐浴過了,這個時節委實熱燥。
時下,鮮少有人在五月天成婚的,若非是段老太君“大病難愈”,這場婚事起碼要拖到年底。
內室的綠釉狻猊香爐里燃燒著薄荷香,加之放了藏冰的緣故,堯柔並不覺得熱,但內心卻是慌亂到了難以自持。
她手中持著一柄織金美人象牙柄宮扇,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門扇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侯爺來了。”
堯柔一凜,當即坐直了身子,突然忘記了自己身為人妻,也忘記了這個時候到底應該做些什麼,未及幾個呼吸,段青山已經饒過屏風走了過來。
他還是那身醒目的大紅吉服,胸口的綢花已經摘了,那雙曾傲視群雄的鷹眸,此時卻是泛著朦朧的光芒,看著床榻上端坐著的佳人,他突然發現,最近酒力不佳,這還沒喝上幾杯,人已經開始泫泫然。
季嬤嬤對這位姑爺當真是又愛又恨。
想當初,侯爺可真真是欺負慘了堯柔,可如今又給了她出嫁的體面,還幫著她從喬家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