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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格斯知道,他剛才出去是叫另一名士兵去找魔王了,而現在,他得在魔王到來前逃出去。
看著只是站在床邊看著自己沒有動靜的士兵,薩格斯目光一閃,呻吟得更為痛苦。
「啊……肚子……好痛……好痛……」
他痛苦的在床上不停翻滾。
看到他如此痛苦,得到魔王的命令不允許他出任何事的士兵不由得擔心的俯低身子欲察看他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薩格斯趁他不注意把手中的針夾在指fèng中。
「肚子……」他痛苦的說,示意士兵低頭向他肚子上看。
就在這個士兵低頭的那一瞬,他把手中的針猛然插進了他的脖子上,士兵頓時昏倒。推開他,薩格斯不敢擔擱的立刻動身跑出了房間。
憑藉來時的記憶,薩格斯向他曾經聽到聖劍召喚他的地方跑去。
奢華的宮殿,不時有巡邏的士兵路過,為了不讓他們發現自己,薩格斯只能忍住焦急,慢慢前進。
好不容易終於來到曾經他聽到聖劍召喚他的地方時,他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凝神,但這次,不管他怎麼感應,都再也聽不到聖劍對他的確召喚。
怎麼會?薩格斯呆住了,難道是聖劍被轉移了地方?他開始煩躁,他明白要是再不快點,等魔王知道他已經逃離,他不但會被捉回,且他就再也沒有逃跑的機會了。
就在他不知是繼續找尋聖劍還是照地圖上的地址跑去找飛行獸離開皇宮時,不遠處的地方突然喧鬧起來。
「快點封鎖所有道路,把城堡大門關起來,王有交代,在找到他之前,不准任何人出入!」聽到不遠處的聲音,薩格斯心一沉,他逃跑的事被發現了。咬咬牙,薩格斯決定先去找飛行獸並在城堡大門完全關上前,逃出這裡。
一切,真的是註定好的了嗎?也許只是巧合,但這麼多的巧合連接,不就是命運了嗎?薩格斯苦笑,慘白的一張臉已經被冷汗浸濕透。
用力拽住幕簾掙扎著想站起來,但肚子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倒了回去。
為什麼是今天?陣痛一遍一遍的傳來,死命咬著下唇,才沒有發出痛苦的呻吟,抓住幕簾的手上的骨節在他的用力下暴凸出來。
為什麼孩子要選擇今天出來?!難道,這便是這個孩子的命運,只能死……「啊……」一陣劇痛傳來,他難抑地低低叫了聲。
不遠處,已經燈火一片,知道再不離開,他就會被發現,薩格斯仰頭,用力吸引一口新鮮的空氣後,咬一咬牙,扯住幕簾,艱難的站了起來。
「唔!」好不容易站起來,在劇烈的陣痛下,他差點又倒了下去。
艱難掙扎著,他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前進,如果沒有東西支撐,他沒有自信能夠站起來,腰部以下,仿佛斷裂掉了,痛到完全沒有感覺。
如果沒有體認,他根本想像不到女人生孩子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一個生命的誕生,需要一個母親極大的忍耐與付出。
衣服是寬大的睡袍,看不清楚他肚子的臃腫,遲緩前進的行動比剛學會走路的孩子還不如。不過是十幾步的距離,他承受的痛苦遠比所有人想像。
他好不容易才躲進一個偏僻的角落,剛把身子藏進去,一隊的士兵就從他剛剛停留的地方穿過。
需要用雙手捂住嘴巴,才能制止痛苦的聲音逸出。已經再也站不起來,陣痛一次比一次強烈,由一開始的抽痛演變至了現在的劇痛。
薩格斯只記得他在去找飛行獸的路上,剛剛覺得路不對時,肚子就開始痛了起來,開始還能忍耐著繼續找尋,但找了好幾次,他發現越走越不對,正想原路返回重新找尋時,他已經痛得站不起來。
一身冷汗沁涼了身體,就算從未經歷也沒有母性的細膩,薩格斯似乎聽到孩子呼喊著要出來的聲音。嘴唇已經被自己咬破,流出溫熱的血液,肚子中有一個力量在不斷找尋出來的地方,欲要撕裂他的身體一樣。
「男人生孩子比女人麻煩。」他記得有一次因為無聊便向蘿莉兒詢問她知不知道男人怎麼生孩子,蘿莉兒點頭。
蘿莉兒已經侍奉魔族五十餘年,魔族經常會找男性為自己生出下一代,所以她多少知道一些。
「男人的骨盆比女人的小,不能夠自然分娩。讓孩子出來有兩個辦法,一個最直接,就是剖開肚子直接取出孩子,可是這樣的話生產的那個人就會死去,不過,魔族有時候根本不在乎這個,為了孩子他們往往毫不留情的生生剖開那個懷孕的人的肚子……」說到這裡時,蘿莉兒的眼睛暗了下去,她說,這很殘忍,但這也正是魔族的脾性「另一個,有點麻煩,所以魔族很少會用——」可以的話,薩格斯比較願意拿什麼利器把他連同孩子一起殺了,但現在,別說是利器,放眼望去,乾淨的地方連灰塵都沒有。
轉頭,薩格斯的注意力停留在了就在幾步之遙,一個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的入口上。那個黑漆漆的入口,似乎在召喚著他,讓他不顧一切,向它匍匐過去。
當他終於進入時,不禁瞪大了眼。他的眼前出現了在黑暗中熒熒發光的水面,薩格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地方。他剛進入城堡時,把他帶進來的魔兵就把他帶到了這個地方,然後把他丟進了池水中。
這麼說,他已經距離城堡入口不遠的位置了。望著身後的入口,薩格斯的心中產生了絕望的無力,為什麼,明明就近在咫尺,他卻逃不出去。
肚子發出劇烈的陣痛,捂住肚子,薩格斯已經相信了,這一切,便是他的命運。
但,他真要向命運妥協嗎?
——不,絕不!薩格斯抬起手,竭盡全力把手指咬破,伸出顫抖的手用流出的血液在入口處的地面畫出一個魔法陣形。血幹了,再咬,畫上——兩個成人大小的入口他要用自己的血液全部畫上,直至強忍著劇痛的他把陣形畫完,十隻手指已經全被他咬破。
一直抖個不停的手放在圓形魔法陣中間,深呼吸,他用發顫的聲音開始喃念魔法咒語。
這只是最基本的魔法,並不需要用力量,只要一點自己的血液就足夠了。
很快,薩格斯用血液畫出的陣形發出了青色的強光,瞬間把入口密密覆蓋。
見狀,薩格斯再無力的倒在地上。
這是隱身魔法,可以暫時消去自己的氣息,讓別人見不著他,也找不到他,但,只是暫時,暫時——「啊——」就在這時,他的肚子傳出了令他再也不能忍耐的痛苦,他不由得大聲叫了起來。身體痛得連意識都變得模糊,本能的,薩格斯想用力排出停留在他肚子中的劇痛,但是,找不到出口。
「有一個方法……」腦中,蘿莉兒的聲音突然閃過,「就是在那個人懷孕的期間一直吃下一種藥糙,這種藥糙原本是一些很難產下孩子的種族研製出來的,後來經魔族的人加以改良之後,就可以給為魔族懷孕的男性吃下,這種藥糙很珍貴,不是所有的魔族都用得起。只有吃下這種藥糙,才有可能讓男性自然分娩——不過,吃下這種藥糙的後勁很大,比如——」蘿莉兒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當時他沒有放在心上,但現在,他似乎明白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來,他變得這麼瞌睡的原因。
魔王吩咐蘿莉兒給他吃下這種藥糙了吧,所以他才會每次在吃完蘿莉兒送來的食物後昏昏欲睡。
「但是,這種藥糙只有鋪助的效果,真正要讓男性順利生下孩子的,是只有魔族才知道的魔法。我並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不過聽說跟讓男性懷孕是同一個魔法——」蘿莉兒到這裡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劇痛一陣陣更痛苦的傳來,薩格斯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如同被大雨淋了一身。
完全沒有辦法地在原地掙扎,他感覺得到在他肚子裡的孩子越來越急著找尋出口出來,扯著他的身體,揪著他的心。
魔法,魔法,到底是什麼魔法——痛苦焦躁不安恐懼,讓薩格斯拼命壓榨著自己的頭腦,倏然,他憶起了他被迫受孕,魔王往他肚子上放入女性的生殖內臟時,他低低念頌的他根本聽不明白的咒語。
強忍著痛苦,薩格斯竭力讓自己冷靜,他學魔王當時的語氣,憑藉記憶念起魔王當時念的咒語。
能夠當選聖戰士,並不是靠運氣得來的,力量是主要,他還有很多令人稱羨的本事,其中記憶力就是一項。
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薩格斯緩慢的念著那個他聽不懂是什麼語言的咒語,他只能連魔王的語氣也學進去,儘量保證無誤。沒過多久,他身上被魔王劃上的封印開始發光,那紫色的魔幻的光芒越來越強烈,最後完全把他的身體淹沒。
「唔?!」除了肚子上的劇痛,他的身體熱得不可思議,眼睛被強光照得張不開,但他仍然感覺自身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