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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他身上的男人笑容加深,輕聲道:“你想起來了,薩格斯,我的薩格斯……”
08
“什麼……”他更是迷茫。
真的想起來了嗎?
會叫出這個陌生的名字就像是身體裡的本能,但若要繼續深入腦子裡卻一片空白。
“你在說什麼啊,星?”他疑惑的搖頭,“我怎麼聽不懂,你叫的是誰的名字,卡迪亞又是誰?”
看到他這副模樣,江星目光一黯,有種被潑了一盆冷水的感覺,但已經深陷欲望之海的他已經難以脫身。
躺在床上的江流襯衣領口半敞,露出健康的小麥色肌膚,線條優美的鎖骨有部分呈現在他眼中,另一部分曖昧的隱藏在衣服里,勾引他似的隨著胸口的起伏而跳動——視線往上,他正用剛剛醒來略顯朦朧的眼睛望著他,高挑完美的鼻子下面,那微微紅腫輕啟著,回憶不久前他在裡面感受到的柔軟銷魂滋味,他不禁咽了咽口水——理智被欲望腐蝕了,現在,他想,他只想繼續方才的事情,空虛,好空虛,唯有眼前的人能滿足他。
“薩格斯……”他情迷於中的低下頭,在身下的人躲開前迅速吻上他。
“唔?!……別、別鬧了……”身下的他不甘心的掙扎,“放開——我要、生氣了——”
“你憑什麼生氣?”他抬起頭,冷笑,深邃的眼睛直直望進他眼裡,“薩格斯,你別忘了,你是我卡迪亞的人。我要對你做什麼都可以!”
沒錯,夢裡的他就是這麼做的,用冰冷的聲音,用無情的舉止——類似毛骨悚然的恐懼,是他看到他這副模樣後的反應,完全是條件反she的,仿佛一直以來他都這麼害怕他,畏懼他。
可是……“為什麼?”他忍不住叫了出來,“星,你到底在玩什麼啊?我要生氣了,我真的要生氣了——唔,唔?!”
嘴再度被壓在他身上的人用唇封住,激烈而狂暴的占有著他。
好痛!被施虐一樣的吻著,他卻了拼命掙扎,還在承受細嫩的口腔被啃咬一樣的痛苦。
見入侵的人絲毫沒有放開他的跡象,為了掙脫開,他只能狠下心合上牙齒。
江星吃痛的迅速離開他,幾乎在同時,他感到嘴裡有血的味道在漫延,擔心的望著捂著嘴,用深沈的目光盯著自己看的人。
當他看到江星移開手,順便抹去由嘴角滲出的血絲時,他滿心愧疚:“對不起,星……”
“為什麼?”凝視著他,江星一臉痛苦,抱住身體對著他低聲咆哮,“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記起來,而你卻毫無所知?!”
“好痛苦好痛苦,明明你就近在眼前,卻什麼都不能做!”
“我愛你!”
“我愛你啊,薩格斯!”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誰的聲音,誰的目光深情凝望,在他腦海不停迴蕩,擾他不能平靜。
好痛——頭好痛——
“啊,你怎麼了……?”江流的臉色變得慘白,痛苦的抱住頭不停的翻滾,嚇得江星什麼都顧不得了。
“哥,你怎麼了,哥?!”
緊緊抱住他,卻仍然制止不了懷中的人猛烈的掙動。
“你別嚇我啊,哥!”怎麼做都不能讓他安靜下來,江星急得差點想哭,“對不起啊,我不逗你了,哥,你別嚇我——”
“怎麼了?”外出的校醫終於回來了,看到這副場景,趕緊走了進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哥他突然就這樣了!”如同見到救星一樣,江星馬上對校醫說道。
“先安靜,別慌。”校醫走到他們身邊,察看了江流的一些情況,期間,江流也慢慢安靜下來,昏睡過去一樣,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表面上看只是一般氣血不足造成的昏迷,可是一天兩次……”校醫邊想邊對江星道,“我看你還是通知一下你的家人,把他帶到醫院做一次全面的檢查較為妥當。”
聽到醫生的話,江星只是木然的望著躺在他懷中,面色蒼白的江流。
片刻之後,他痛苦的閉上眼睛。
“對不起,哥,都是我害的,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09
身體一向健康,並從沒有染過大病的江流在一天內昏倒兩次,知道這件事後,在江星通知下趕到學校的江氏夫婦二話不說便把江流帶到了醫院。
經過全面的檢查,醫生的結論是江流的身體並無大礙,極有可能是壓力過大才會造成今天的昏迷。
壓力?聽到這些話,江氏夫婦不由得面面相覷。
別人家的孩子他們或許相信,但他們從不曾嚴格管教過他們的孩子,對於他們從不設立什麼拘束和條件,一向是放任而為的。更何況在學習上,就算他們不去叮嚀,他們兩個的學習成績都是令他們驕傲的。
一切都以孩子的想法為優先。兩人的收入頗豐,家境殷實,他們夫妻倆自認從不給兩個孩子任何壓力,那麼,江流的壓力從何而來?
江氏夫婦陷入迷惑中,唯有一旁的江星一直低頭不語。
不過,既然江流真的沒有什麼大礙,夫婦倆徹底放心了。見江流一時半刻還不會醒,便打算留一個人在醫院裡陪他,待他醒來再一塊回家。其他人要上學的去上學,要工作的去工作。
留下的人是江母,她在病房外目送江父離開醫院時,注意到了應該返回學校上課的江星在病房外躊躇。
“怎麼了,小星?你不打算回學校了嗎?”望著已經比自己高出些許的俊秀兒子,江母既欣慰又感嘆時光的飛逝。
看著母親溫柔的笑容,江星話到嘴邊又止住。
“是不是有什麼要對媽說?”微歪過頭,她直視兒子漆黑的眼睛。
江星點點頭,猶豫了一陣,他最終下定了決心,抬起頭堅毅地望著母親:“媽,我想轉學。”
一個月後,一個與往日沒什麼不同的晚上,放學回家的江流吃過晚飯後,在房間裡做功課。
房間過於安靜的氣氛似乎令他難以適應,握在手中的筆總是停停寫寫,寫寫停停。
時不時,他會轉過頭,因為,他仿佛聽到誰在輕輕叫他。
但房間裡,確確實實只有他一個……
落寞的回過頭,他逼迫自己認真做功課,但根本不見成效。
思緒,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已經離開這個家的人。
當時,確實也因為在生他的氣,所以父母告訴他,弟弟要轉學到外地去念書時,他才會說,去就去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忘記不了他這麼說時,他灰暗的臉色,有點心疼,更多是對他之前的行為的憤慨。
怎麼可以對他這麼做,怎麼能夠?!
他們是,兄弟啊——還用什麼奇怪的名字叫他,讓他突然莫名其妙的頭痛得厲害——鬼知道,身體從來健壯得像頭牛一樣的他可從來沒有生過會讓他昏倒的大病。
就這樣,在江星的堅決下,父母只能同意他轉學,反正他們現在才高一,轉學造成的影響並不大。
江星轉去的學校離家裡很遠,坐飛機都要兩三個鐘頭呢,要見面,恐怕很難。
這間學校是江星挑選的,父母起先也覺得太遠而反對,但他們的反對沒能使他改變主意,堅決要去。
孩子這麼堅決,做父母的還能說什麼?
辦好手續,江星轉去那邊的當天,他還執拗的沒有去送行,但也造成那天一天的心神不寧。
已經一個月了,以為很快就能適應江星離開的日子,可已經過慣他相伴了十六年的歲月,這短短的一個月,算得了什麼?
住在那邊的學校里,他習慣嗎?離開父母這麼遠,他想家嗎?他們兄弟倆第一次分開,並且分隔得這麼遠……他會想他嗎?像他想他一樣……擱下手中的筆,他離開書桌,一頭往床上栽去。
閉上眼睛,壓抑胸口的煩躁,卻控制不了身體在床上焦慮的翻來覆去的行為。
“嘟嚕嚕——”
樓下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不假思索的翻身而起。
“你好,江家——”不到片刻,傳來了母親接電話的聲音,他於是坐在床上仔細聆聽著。
“哦,是小星啊,有空打電話回來了嗎?在學校的生活還好吧?——嗯,嗯,習慣就好。——家裡沒什麼事,還跟從前一樣,不過你不在家,家裡顯得很安靜啊——對了,要不要讓你爸聽聽電話——不用了?那叫你哥——也不用?——是這樣啊,休息時間要到了啊,那你就快回宿舍去吧,要不然待會不能進去——嗯嗯,你要保重身體,身體好一切都好。就這樣了,回去休息吧——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