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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溪嶺政令清明,也無苛捐雜稅,百姓一門心思還等著豐潤府開新學堂,好叫自家娃娃也能讀上書,是以至今被迷惑的信眾並不多,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除去離衡原最近的豐潤府,其他幾個府城皆未發現盛天教的蹤跡,顏青畫他們這才鬆了口氣,幾位大人一起連夜奔發出新的政令,上稱盛天教是偽教,誆騙百姓銀錢,殘害百姓性命。令百姓一旦發現傳播教義的聖使,立即上交給朝廷,由朝廷親自處置。
為了以防萬一,這封政令如今只布於豐潤城中,其餘府城皆無。與此同時,所有衡原及業康兩地來人,無論有無戶引,都要盤查身份,一旦戶引和身份可以,便直接抓到府城下大獄,絕不讓他們順利入城。
安排完這些,顏青畫看侯先生鬆了口氣,只得同他說:“無論我們如何防備,也不可能萬無一失,當年蓮花教如何壯大我們無從得知,至今史書中只有寥寥幾筆,我們只能做好自己的差事,讓百姓日子好過,他們才不會去祈求這些虛無縹緲的邪神。”
便在這忙碌之中,一個月便過去了。
顏青畫想著榮桀應當已到最南邊的萬寧縣,便動筆寫了一封新的長信。
她信中說道:“新兵各個都很認真,每日都很勤奮操練,紅纓軍的姑娘們已經開始學騎馬,已有小部分能順利策馬飛馳。近日春耕已經結束,琅琊府外原來的荒地都已種上糧食,學堂里孩子們書聲琅琅,百姓臉上也都是笑。府衙中事情不多,她也沒以前忙碌,抽空給他做了一個手套,希望他不要受傷。”
這一封長信她寫得很囉嗦,絮絮叨叨講了這一個月發生的所有事情,卻唯獨沒有同他提業康的那封來信。
她最後寫道:“郎君一別,此去千里,妾心如故,望早日凱旋,得勝而歸。”
她知道榮桀是看不懂這封信的,只能由葉向北給他讀,他沒有寫什麼纏綿悱惻的情話,可在樸實平凡的語氣里,卻能讓人感覺到她對榮桀的思念之情。
連和過來送萬寧軍報,也順便把信取走。等交接完畢,他才對顏青畫道:“夫人,之前派去衡原的探子有了回報,他信上說盛天教的首領原名白荷,稱號聖姑,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子,未曾婚配。她自稱在觀音菩薩坐下修習過佛法,能溝通天庭陰間,能定凡俗今生來世。”
連和頓了頓,仿佛對百姓會信這些感到不可思議,他皺眉繼續說道:“盛天教十分聰明,他們的教義只有一個,那便是散盡家財,保親朋好友來生幸福。只要把家財呈給聖姑,聖姑拿去祈福,這些百姓已故的親人們就會有一個幸福的來生。”
這事聽起來十分玄奇,去直擊百姓心聲,大旱過後,百姓死難無數,勉強存活下來的百姓整日顛沛流離,許多人都失去至親至愛。
反正世道已這般艱難,今生都難活下去,不如散盡家財,求一個美滿的來世。
顏青畫聽完感嘆一句:“這聖姑真是厲害。”
連和也說:“咱們以前未曾想過衡原會有這種事,沒往早那邊派個暗探。只從信上看,那聖姑只要錢財,其他的到不太誤導百姓,衡原百姓們每日都是吃齋念佛,為親人祈福。”
顏青畫說:“辛苦你了,你就叫那邊的暗探多多回傳消息,也務必要保證他自己的安全。”
連和拿著信領命而去,留下顏青畫坐在書房裡頭疼。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北邊慕容鮮卑攻勢未減,南邊雲州蠢蠢欲動,業康早就改朝換代,便是一直安安靜靜的衡原,原來也被盛天教掏空內里,早就不聽大陳的號令了。
他們這泱泱大陳,不知何時四分五裂,早已不見當年統帥中原的霸氣了。
第88章 激戰
遠在溪嶺另一邊的榮桀, 已經在萬寧縣安營紮寨, 並派出斥候隨時觀察雲州的動向。
從萬寧縣城牆上遙遙望去, 依稀能見到雲州的地界。只是城外還有大片棚戶區, 再往遠處是一望無際的稻田, 僅憑藉人眼去看,是很難看清雲州近況的。
這日是他們到達萬寧的第三日, 用過晚膳之後榮桀便回了營帳。
條件艱苦,天氣又炎熱,他們無法沐浴更衣, 只得趁著還未開戰偶爾用熱水擦身, 好涼快涼快。
這會兒榮桀剛擦完身,正穿著輕薄的內衫坐在床上勾畫堪輿圖, 外面就傳來雷鳴的聲音。
“大人,有要事稟報。”
榮桀招呼他進來, 起身披上外袍:“有何事?”
雷鳴是和鄒凱一起來的,因著鄒凱口齒不伶俐, 這次也由雷鳴作主稟報。
“大人, 剛斥候回報, 講說雲州那邊的大軍似乎迎來了主帥, 他們已經開始操練,可能這兩日就會有動作。”
雲州那邊的大軍已經集結了許多時日, 只是將領一直未到, 所以他們尚且未有動作。榮桀推測他們等不了多久, 萬事俱備, 便差這東風了。
他點了點頭,吩咐道:“傳令下去,晚上巡邏的士兵要再加一隊,有任何風吹草動務必速速回報。”
幾人領命而去,榮桀便把軍裝重新穿好,合衣躺到床上。其實那也不應當叫床,只是在木板上蓋了個厚實些的草蓆,將就能睡而已。
第二日清晨,早早又有斥候回報,說雲州那邊大兵已經集結完畢,似乎正要出發往溪嶺這邊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