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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桀高高揚起手中的長戟,厲聲喊道:“開戰。”
不過就一眨眼的功夫,兩軍便交融到一起,片刻間殺聲震天。
經過這些時日的歷練,士兵們已經漸漸適應前線的生活,他們每日在前線拼命,時不時有同伴或敵人倒在身邊,日復一日,就連血腥味都讓人麻木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腳下的土地上便綻放朵朵血花,那是亂世才有的珍惜品。
榮桀一馬當先,他毫不膽怯,直奔對方將領而去。
等兩人近戰至跟前,榮桀便揮舞起長戟,便同對方廝殺在一起。
過招的間隙里,榮桀仔細打量這位新主帥,他似乎還不到三十的年紀,面容英俊,身材高大雄壯,便是榮桀同他面對面騎在馬背上,他的身高也毫不顯得遜色。
榮桀朗聲笑道:“不知將軍尊姓大名?”
那人眯起眼睛看他,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榮桀也並不需要他答話,因為對方的長刀已經沖他狠狠刺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全神貫注殺了他。
可對方的主帥不是這麼好殺的,兩人身邊都有各自的親衛兵,一時間刀光劍影,兩人纏鬥百十來回,卻誰都沒有討著好。
榮桀武藝不差,卻未曾想到對方同他實力相當,也有一身過硬功夫,直至休戰號角吹響,兩個人才迅速分開,各自往後退去。
榮桀正想同他再套兩句話,便見他沖自己拱了拱手:“你是個不錯的對手。”
榮桀咧嘴一笑:“彼此彼此。”
中午休戰過後,榮桀調整了一下先鋒營和防守營,把原來的先鋒軍調至後方,也讓軍醫迅速安頓好受重傷的士兵,安排完這一切,他才有空坐下吃飯。
午膳結束後,兩方人馬又迅速回到陣前,皆肅穆而立。
榮桀見那將軍再次掛帥,便也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
可能是發現己方士兵傷亡更多,新主帥似乎十分焦急,他下午的攻擊可比上午狠辣的多,反而激起了榮桀心中的殺氣。
榮桀不由更是全神貫注,手中的長戟靈活騰挪,來去之間,就是百十來個回合過去,最終榮桀趁著敵方主帥一個不留神,把長戟狠狠插入他的肩膀上,一瞬間血花四濺。
這一下可亂了對方的氣勢,那主帥微微皺起眉頭,卻並未同他硬碰硬,捂著傷口迅速退回陣中,他這一走,榮桀便也退了下來,換雷鳴率先鋒營進攻,他也回了營帳休息。
對方實力了得,他身上的傷口其實早就崩開,卻一直忍著沒說。等回到帳篷里,葉向北一見他的臉色就急了,忙叫韓弈秋給他重新上藥。
“我便就叫你多休息幾天,你非不聽,回去我一定要向大嫂稟報,她說的話看你還敢不當回事。”
榮桀無所謂的笑笑,他今日沒添新的傷口,只是舊傷口裂開,對他來說不算個事。以他的體格,過不了幾日就能癒合。
不過他也沒去反駁葉向北的話,反而同他說:“我今天跟那新主帥交手了,他確實像葉輕言。原來我對他親自上戰場這事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結果今日親自同他交手,對方無論是武藝還是膽識都有過人之處,看來我們也不能光看表面,他到底不是個普通人。”
這肯定是如此的,如果葉輕言真是個魯莽的草包,又怎麼能成為第一個謀逆成功的將領呢?他確實不榮桀如威武大氣,不如他有擔當,卻也算是一方諸侯了。
葉向北皺眉說:“如果他明日再來,我們是否要集中圍殺他?”
榮桀搖了搖頭:“不,我今天試了,我們很難殺掉他,他同我一樣身邊有一隊親衛,如果不是我,旁人輕易不能近身。我只能伺機而動,看看我們兩個到底誰能撐下去了。”
葉向北擔憂的看著榮桀肩膀和腿上的傷口,很想說他不能再去了,可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回去。
榮桀肯定不會聽他的,這時機太好,如果不珍惜就太過可惜了。
此後三日,被他們猜測為葉向北的主帥,雖然身上每日都要添傷口,但他仿佛在跟榮桀別苗頭,堅持著日日都來戰場。
榮桀也毫不退縮,每日同他打鬥一整日,哪怕傷口崩開也不皺一下眉頭,雖然很累很辛苦,卻也覺得暢快。
這世上能有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實在是人之大幸,榮桀自己這樣想,或許葉輕言也是如此。
只是榮桀到底經歷了過大小戰爭,他比葉輕言年輕,體力也比葉輕言要更好一些,這樣僵持到第五日傍晚,他又給葉輕言的腰腹上添了新傷。
這一日交戰結束之後,葉輕言的臉色相當難看,他如毒蛇一般盯著榮桀,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被親衛兵護了回去。
溪嶺的騎兵確實太厲害了,因為有他們的存在,這幾日雲州的情況十分危急,已經明顯後繼無力了。
正是因為如此,葉輕言才特地從安南府趕來,親自率兵攻打溪嶺軍。可即使是這樣,就連他身上也受了很多傷,卻依舊沒能挽回敗局。
葉輕言心裡十分憋氣,回到兵營以後就叫來陳將軍痛罵一頓:“要不是你沒用,本王至於親自過來這一趟嗎?”
陳將軍無話可說,他們沒有訓練有素騎兵營,又早早集結大軍想要攻打溪嶺,如今被人反殺,又怎麼是他一人之錯?便是人數比溪嶺的多,可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多少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