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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青畫眉頭一皺,臉色刷地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榮大當家:媳婦太溫柔,嚇死我了,發生了什麼?
大嫂:你猜?
榮大當家:小心臟怦怦直跳QAQ
第17章 趕到
杏花村的老村長姓趙,平子大名叫趙平,取的平安健康之意。
在他的記憶里,八歲以前的人生確實和了名字,是的的確確的平安喜樂。
可那一年之後父親和小叔都被徵兵離開,從此以後家裡就少了歡笑,他依舊頑強地成長著,卻再沒有小時候那麼頑皮。
身前給自己頂天立地的人不見了,只剩下他一個,要用瘦弱的肩膀撐起整個家。
他已經成了母親和爺爺奶奶的希望。
連年徵兵,剩下的男娃娃們大多都很自覺,平子如今也不過十二歲,卻能從杏花村一路走過來,走了兩個多時辰。
十幾里山路,他從深夜走到黎明,披星戴月滿身寒意,卻一刻都沒停下。
“這怎麼辦?”顏青畫回頭看了一眼榮桀,她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打算,卻還是需要榮桀說那一句話。
這個節骨眼上老村長叫親孫子過來請人,恐怕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榮桀跟鄒凱對視一眼,沉聲道:“石頭你帶上平子,先去小店村跟張大哥說一聲,然後就上山通知兄弟們,先修出幾棟竹樓來,急著住。”
叫石頭的少年縱馬上前,小心翼翼扶起已經脫力的平子:“會不會騎馬?”
平子搖搖頭,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石頭沖他咧嘴一笑:“沒事,哥帶你騎,你安心,有大當家在,就不會有什麼要緊事。”
平子閉上眼睛,終於放鬆下來。
榮桀站在原地看著這群過命交情的兄弟們,沉聲道:“別的話不多說,這算是我的家事,願意過去幫忙的,我榮桀真心實意感謝,不願意去的也無事,要麻煩你們回寨子幫忙建樓。”
在他們山寨,榮桀一向不強迫所有人都必須聽他的。
可這些兄弟也都不是孬種,聽了他這話就都喊起來:“大當家這就不對了,您跟大嫂的事也是弟兄們的事,這事沒跑。”
這些大字都不識幾個的漢子,卻用行動表明義氣兩個字最深的涵義。
榮桀扶著顏青畫上馬,雙腿一夾,飛快往杏花村疾馳而去。
他身後,跟了所有一起下山的兄弟,除了石頭,一個都沒少。
顏青畫白著臉,心中焦急村子裡的事,也不太適應劇烈奔跑的馬兒,這會兒整個人軟軟靠在榮桀懷中,什麼話都講不出來。
她心裡頭熱乎乎的,既感謝他,又感謝他們。
耳邊是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臉頰是微涼的春風,顏青畫一瞬間有些恍惚,仿佛回到第一次他帶她上山那一天。
那一日他們剛認識,她兒戲一般跟他回山,當夜兩人就成了親。
他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也不知道發幾句海枯石爛的誓,卻會認真跟她說:“以後有我在。”
她的命運在一夕間改變了。
兄長走後,她很長一段時間走不出來,要不是有父親一直開導她,恐怕她都熬不到長大成人。
可是後來父親也沒了,她有一口沒一口的捱日子,捨不得村子裡幫助過自己的叔叔嬸嬸,放心不下自己教過的小學生們,才一個人撐到今天。
這個吃不飽穿不暖的亂世里,她曾經一直都很迷茫,活下去是為了什麼?
直到上了山,見到了山寨裡面樂觀開朗的人們,她才隱約有點菸火氣。
她跟他們也不過就認識幾日罷了,今日杏花村有難,榮桀當機立斷就要趕去幫忙,而這般兄弟們也毫不含糊,一起奔撲而來。
顏青畫深深吸了口氣,凌冽的風灌進喉嚨里,叫她不由自主咳嗽兩聲。
榮桀從懷中掏出一塊乾淨的帕子,遞給她:“風涼,你捂住嘴,仔細胃疼。”
顏青畫接過,把帕子輕輕捂在口鼻處。
那上面只有清靜的皂角香味,一看就是剛洗乾淨的,一點異味都無。
顏青畫閉上眼睛,或許是因為榮桀太過沉穩,她也漸漸不再慌亂,整個人冷靜下來。
軍吏再如何厲害,也絕對不敢碰啟越山的這些山匪,能保住杏花村的百姓最好,保不住……
顏青畫皺起眉頭,不敢深想下去。
往日裡顧忌馬兒吃力,他們要一個時辰才到杏花村,而今日實在有些著急,不過半個多時辰便趕到了。
正巧昨日是休息日,山寨的男人們一個比一個精神,到了杏花村口的時候竟沒一個疲倦的,都是精神矍鑠坐在馬背上,一雙雙虎眸盯著村里幾個穿著青色官服的人瞧。
那幾個官吏正耀武揚威,其中一個三十來歲賊眉鼠眼的官吏正扯著方嬸子家的兒媳,一不注意就要摸腰上去。
方嬸子家這個兒媳是當年逃難來的杏花村,方嬸子看她可憐,便領回家當女兒養,她自小跟方嬸子的獨子方大梁感情深厚,十來歲就成了親,哪怕方大梁已經被徵兵三年未歸,她也依舊說著等她家大梁回來,兩個人一定要趕緊抱個孩子這樣的話。
這年景,最不缺孤苦伶仃的女人。
方嬸子家一個男人都沒了,官吏就可著這樣人家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