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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廣州字界因靠近沿海, 又正值1997年港台剛剛回歸, 人間政治經濟更新換代之時,時局自然十分不穩。
因此倉頡上神以及多位先人字師在人間布下的法陣威力稍減, 全國各地都隱藏著無數潛伏在人間的「字」不斷湧現。
這些窮凶極惡的「字」多是從字界最為危險的邊緣地帶借著時局變化逃出,目的就是毀掉人間與字界的那道界限,影響人間正常的秩序安定。
所以各個省市往往也需要有字師守護兩界秩序,如那個陸三二的爺爺陸一,如他們廣協的前任會長,還有如楊逍的親傳師傅都是在那個時代出現的高手。
那時候的字界,人人都知道「象形獨尊陸」,「會意分孫楊」,「形聲王與謝」,「指事曹簡張」這四派高人的大名。
這之中「象形陸」就是指的陸三二的爺爺陸一字官,而「會意楊」指的就是在廣州收養他並給了他名字的師傅。
至於其他神秘的字界高手則分布在全國,聽說重慶有一波,北京有一波,西安有一波,河南也有一波,而楊逍他師傅這波就是在廣州創辦了初代廣協的創始人之一。
還記得,他那個死鬼師傅當年每逢帶著他外出又幹了一票大的,就愛在自己最鍾愛的那家昌記腸粉店帶著楊逍吃一頓好的再點這一首歌。
他本人是劉德華的忠實粉絲,弄得楊逍也跟著一塊愛上了劉天王的歌。
在成為這所謂惡名遠揚的廣協‘人魔’之前,楊逍在廣州就是如這歌中所唱的那樣做了很多年漂泊不定的浪子。
這首歌,也意為浪子人該講俠意,人間正道,皆有蒼天,明月,皆有字界上靈而定。
只可惜,就是這麼一首經典老歌,時隔多年卻被這天生走調快走到陰溝里的滲人傢伙演繹成這樣。
也因夜晚光線不似白天那樣刺得人眼睛痛,像個鬼一樣站在樓頂的楊逍這次並沒有帶著那副誇張墨鏡,但是那雙半瞎的眼睛還是眯著落在對面那棟樓的表層窗戶上。
——而他要今晚註定等待的東西,除了他等候的對手陸三二之外,顯然就是那促使他一路從廣州來到南京也不肯善罷甘休的……「乇」了。
誠然,他和陸三二目前還處於雙方敵對競爭關係。
但私心裡,他其實還是希望陸三二今夜能真的發揮他自己潛在的實力準時趕到這裡,並和他針對這隻逃跑的「乇」展開一場公平的較量的。
只可惜,這個等待的時間看似不長,卻也滴答滴答十分磨人,與此同時,楊逍褲兜里的手機也開始漸漸顯示電池電量已經不太足了。
“陸三額,你唔會系真嘅投降了吧……”
嘴裡這般自言自語著,月光下獨自懶洋洋等待著的楊逍的表情卻也顯得令人琢磨不定起來。
遠處的醫院大樓里,四樓值班的以為小護士已經開始腦袋一頓一頓地打瞌睡了,顯示著靜止的電梯燈呈現出綠色,一切都是那麼的風平浪靜。
偏偏就在等候著時機到來的楊逍默默盯在遠處窗口邊各個死角位置時,他兜里的手機卻是響了,等他低頭一接起來,兩道十分辣耳朵的聲音也十分緊張地跟著傳了出來。
“副,副會長,窩們兩個正你說的那樣打扮好了在醫院裡面守著,目,目前情況一切正常嘞,不說那個陸三額,就是根毛也沒來,會不會今晚女屍都不——”
為了確保今晚萬無一失,楊逍早早地就下了死令讓下屬們變裝堵好醫院各個出口避免有外人闖入或是逃脫。
只是楊逍逼迫他們強行進行的那種變裝方式,卻令這兩位忠心耿耿,對自家副會長也絕對沒有異心的廣協骨幹分子十分淚流滿面。
畢竟對任何一個正常男性而言,這又是護士服,又是白絲襪,又是深夜一個人在醫院裡遊蕩的,總給人一種猥瑣十八禁小黃文的感覺。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人魔’副會長還偏偏覺得這麼胡搞一點問題都沒有,還抱著手一臉下流變態地就一邊鼓掌一邊翹起嘴角嘲笑他們道,
“哇嗚,很火辣,很唔錯,裙子再拉高一點,哇嗚,很有港姐風範哦呵呵呵~”
下屬A/B:“……”
第一百零八次在心裡默默痛哭流涕地祈禱能再點幹完這票,再脫離自家副會長的會長回廣東去,兩個打扮成‘火辣護士妹’的廣協下屬嚶嚶嚶哭泣完,就繼續在原地蹲守起「乇」和隨時可能出現的陸三二起來。
而此刻一聽到自家這兩個坑爹下屬的聲音,蹲在欄杆上楊逍原本還期待了一下的表情也塌了下來。
他心想著這時候要是陸三二忽然來電話和他請假說自家今晚不比了,估計也得被這兩個傢伙給弄得占線,所以臉色頓時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給我好好在原地守著,勒個鴨脖衰鬼今晚不來才系有鬼,陸三二眼下肯定就躲在醫院的某個地方,不准玩手機,也不准打瞌睡,讓衰鬼跑掉或是讓陸三額半路出現,我就把你們這兩個整天丟我們廣協臉的痴線手機里的開森消消樂,鬥地主統統都卸載掉,聽懂了乜?”
“不,不要,系,會長嗚嗚嗚,我們一定幫你好好守著女鬼和陸三額,一定不給廣協丟臉——”
這么半真半假的一嚇,兩個還偽裝成護士躲在醫院另一邊準備隨機應變的下屬頓時都灰溜溜地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