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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除了他也沒有其他人聽見他這神神叨叨的低語,半響,一陣熟悉的腳步才伴著氣喘吁吁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
“副會長,你怎麼就讓辣兩個人那麼簡單就走了嘞?咱們的人明明已經都來了,而且這次會長叮囑我們要抓的「乇」……那個南京字師不過系耍詐,真要系您認真來,他肯定是不堪一擊的啊……”
身後驅使著「乀」上樓來的下屬小心翼翼地低著頭問了一句
形容慘白陰鬱的楊逍聞言撐著地面就晃晃悠悠站起來,隨之才眯著眼睛回過頭看了眼自己的下屬笑眯眯道,
“耍詐?呵呵……你這痴線曉不曉得,1999年那一年,除了劉德華唱了一首《浪子心聲》,當時的人間和字界還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嗎?”
“不,不知道。”
那下屬也面露茫然。
“那一年,一個奇人在福建武夷宮山門大會以一己之力連勝四派約四百一十二位高手,承倉頡老祖之遺志,得天命,通鬼神,因此得封‘上九代通天造字神官’也。”
“……”
“陸字官,就是陸三額的爺爺,整個字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象形字最後的傳人,而且,你覺得他剛剛要怎麼耍詐,才能像剛剛那樣把我吊打的那麼慘?”
“……”
這番話一時令那廣協下屬陷入震驚之中,但親自嘗過剛剛那種不太令人高興的苦頭後,楊逍似乎暫時也不打算在繼續糾纏了,又低頭抽了口煙這才衝著遠處的方形月亮慢悠悠道,
“陸三額,你未來的麻煩之路還很長,相信我,很快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重慶,河南或是北京或許很快就會有人來找你玩的,我也很期待下次見面能再次見識一下你那……了不得的本事。”
伴隨著楊逍的這最後一句話,關於南京的第三個「字」的故事似乎也到此為止了。
後續的三天,一度陷入怪事之中的南京一如往常地恢復了風平浪靜。但好歹令彭老師一家差點陷入人命官司的‘鬼新娘頭七還魂’怪事可算是了結了,全國各地都開始正式春運,過年,全家出遊的年尾階段,而在遠離南京的祖國另一角,卻是有另一番新的故事在發生——
……
一周後,福建武夷山武夷宮風景區。
熱鬧的景區門口,賣熱玉米,烤腸的小賣部前圍著不少小孩。
被東北口音的導遊帶領著的大多數熱鬧的外地遊客中,正有個穿著休閒,髮型凌亂的年輕男人跟在隊伍的最後。
周遭都是些披著絲巾,帶著相機自拍的夕陽紅旅行團,這夾雜在大爺大媽之間的奇特存在也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了。
一眼望去,這人的身材形象尚且算個體面人。
但五官天生長得平常,仿佛夾在人堆里都不顯眼,唯獨嘴唇下一顆生來帶著的痣讓他整個人顯得面目帶著股慈悲超然的氣息。
此刻這似乎遠道而來的‘遊客’背上一個掛滿了‘四方龜甲’的登山包。
拿著手機和那些遊客一樣沿路拍照留念的手腕上則帶著一串顏色異常鮮艷的菩提十八子,而他的注意力也被那隊伍前導遊喇叭里傳出的解說詞給吸引了。
“親愛的遊客朋友們,接下來你們將看到的就是著名的風景名勝——福建武夷宮,武夷宮是歷代帝王祭祀武夷君的地方,它被歷代帝王賜為沖佑萬年宮……”
“……哇?萬年宮,是不是咱們以前教科書上說的朱熹曾掌管的那個?”
其中一個人群中的遊客好奇地問。
“對,就是那個就是那個,相傳,南宋詞人辛棄疾,詩人陸游,理學家朱熹等都主管過沖佑萬年宮,在他們所任時期,他們在當時的官職均被稱為‘武夷府字師’……”
“哦喲,字師是什麼呀,導遊,怎麼以前都好像沒聽過啊?”
另一個遊客也附和了一句。
“哦,關於字師這個奇特的官職啊,歷朝歷代都沒有詳細的記載,具體職能也無人所知,但武夷有傳說,說當年大詞人辛棄疾正是一名能在戰場上喚出奇特神靈的字師,而且法術高超,兵法超群,降妖除魔,因而也有不少奇妙的小故事流傳至現代……”
這些導遊口中提到的小故事引起了一群熱心提問的大爺大媽們的驚呼,那站在武夷宮正門前的人也聞言不置可否,插著兜拿上手機往武夷宮後面走了幾步。
等穿過外面遊客最多最雜的山門,裡頭圍繞在萬寧宮前的梧桐樹倒是清淨了不少。
只是樹梢上霧氣籠罩,尋常人注意到地方,卻是有幾個金色小方塊字「丷」在抓著遊客們扔在地上的洽洽瓜子袋玩耍。
【咿咿……呀呀……今天的遊客好多啊,待會兒又要幫老字師去清理地上的口香糖了……】
聞言,那從門口景區買了包瓜子的流氣男人倒也笑了,又在之後乾脆仰頭站在遊客欄杆後招呼了一句道,
“嘿,打擾下,我是從外地來的,剛在門口那邊登記了,請問,你們的大師兄聞人崢現在可在此地啊?”
“誒,你找大師兄……可老字師讓他去河南抓「字」咯,上個月他就買火車票拎著包裹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