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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術?】
【嗯,你以前有聽說過「訓詁學」嗎?】
【沒有,這是什麼?】
【……準確的來說,這是古代的一門已經幾乎失傳的字門之學,現在已經很少有字師會用這個了,五年前,我因為一些原因得到了一部分有關‘訓詁學’的殘片,後來等我按照自己的理解用字術去一點點提煉其中的文字,才發現這些拓片的名字,似乎叫做《玉篇》】
玉篇?
那尚且是劉罘頭一次得知陸三二身上原來還掌握著這麼一招後招在。
但顯然結合這門名為「訓詁學」的字術神秘程度來說。
他會這麼遵守著對自己家族秘密的承諾對一般人隱瞞,甚至平常都根本不去使用,倒也容易理解多了。
而當時的陸三二似乎也不吝於向他解釋這項陸家地不傳之秘,直接以遣詞造句之術就向劉罘的意識海中,簡單地分享了一部分那字術殘片的內容。
【嗯,《玉篇》,那拓片的文字上說,這《玉篇》乃梁朝南陳間官員顧野王所書,顧野王是一個精通「訓詁學」的傳奇字師,他所在的梁朝,社會朝堂動亂不安,他為當時的百姓蒼生請命,最終造字得道成神,更為後代字師留下了中國第一本以字的部首劃分的字學《玉篇》……】
耳邊,那一字一句的聲音化作戰馬,兵傭,文字等信息從腦海中以泛黃畫像的形式划過。
有關傳奇字師顧野王與《玉篇》及訓詁學的誕生由來也因為陸三二的解釋而變得愈發越發一目了然了些。
金光中,感知著龜甲中確鑿發生的那段中國歷史的劉罘在那一刻甚至覺得自己模糊間看到了山河變遷,朝代更替的恢弘景象。
千軍萬馬的戰場之上,一個被金光護體的灰衣文士在半空中以字術喚醒神靈為其助戰。
更跟隨著他的號令聲,這面容狂傲,以書卷為神兵的灰衣文士的面目和聲音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右郎將軍!右郎將軍!”
——而這,正是古時候真正的能將中國儒門大成——字術修煉之無人境界的——字師也。
【……這就是顧野王當年留下的記憶?】
【嗯,一般來說,字界人人熟知的《說文》是用以追溯文字起源的字書,顧野王所書寫的《玉篇》則主要分作「訓學」和「詁學」,只是我爺爺留給的殘片本身也只是《玉篇》中最入門簡單的一部分,我平時忙著上班又沒什麼時間練習,所以實際就不太靠譜,我也沒用過……】
【那真正記載著其他內容《玉篇》正卷呢?你這五年來沒試圖去尋找過?】
【哎,沒有,這東西要麼早就失傳,要麼就是被博物館之類的單位作為文物收藏了,以我個人絕對難以追尋,而且除非是在那些不世出的,在字術上真正有過人天賦的那類鬼才人物,否則普通人要領悟那麼難入門的字學至寶基本就是不可能的……】
【……】
【但要是這一次真不得已對上楊逍,這一招或許也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吧,只是一旦使用,卻也破了我對我爺爺當年留下的誓言,或許之後關於南京和我身上的麻煩,也要開始源源不斷了。】
現在回想,陸三二那會兒一臉思索中說出的這番‘秘密’,也是很有先見之明了。
他那一晚為了能從「乇」的手中救下那彭老師一家,並僥倖逃生動用了家傳絕學之一——《玉篇》殘卷中的禁術,卻在那一刻也為這之後後續的不少事端埋下了禍根。
因為廣協那幫人固然不清楚他用的到底是什麼來路特殊神秘的字術,如今再次找上他的卻未必不是知曉某些字門秘密的——真正‘居心叵測’之人了。
……
不得不說,劉罘此刻會產生這種想法其實也不無道理。
畢竟每一回在南京,他和陸三二遇到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如今陸三二忽然就向他發來這樣的金光他會這麼去想倒也正常。
好在他此刻所在離陸三二的學校本身不遠。
但想到對方既然是遇到了危險,這會兒估計也已經早不在學校了,生怕錯過了的劉罘乾脆就拋開一切雜念只想著先找到人再說了。
“——!!”
能喝令萬字服從歸順的法寶獸骨玉牌與髮絲染白的劉罘一剎那化為黑氣只衝向天空的身形融為一體,陸三二要是親眼看見自家‘小貓姐’這炫酷的造型絕對也得驚訝一下。
南京城內,白日裡一切正常的雞鳴寺,馬台廟一時都受劉罘影響,於百年千年的沉寂中驟然間甦醒。
他從不忌憚於在任何生靈面前表現自己骨子裡的強大。
陸三二有他的尊嚴,實力和秘密,他同樣也有他自己能夠獨立解決和碾壓生靈的強的松實力。
因為兩人皆是獨立之存在,互相扶持與依賴。
他才會為對方的安危所著想,所心心念念,也正是這一切才讓他此刻足以面對自己的真身去展現他的強大。
這般想著,雲層中冷冷注視著下面的巨大人形字靈越發突現了點。
建築現代化的南京城上空,一時眾人只覺大白天忽然就天色陰沉了下來,周遭所有路牌,交通燈,沿街小廣告上的現代漢字都在劇烈顫抖中發出了奇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