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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乎是所有親自來到過武夷山的遊客心中的第一感覺。
只是在陸三二這樣已經真正踏足另一個神秘之地的人看來,打從他親自來到武夷山周邊,他就能感覺到此地終年縈繞在周邊的一股強盛字氣。
山,水與人。
中國的千年神話文明,三教的悠久文化底蘊孕育了這片土地上無法散去的天然靈氣。
正如那東北導遊口中所說,這裡不僅有益於古代傳說故事的靈物的生存繁衍,對於字門的修行和感悟也是大大的有益的。
能在這樣得天得厚的山中修習字術,只要肯做到潛心專注,心無二用,不出五十年必有小成,如果天賦上佳,來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也只有這樣的地方,才稱得上是當今的字門最高山峰所在——沖佑萬年宮武夷君之所。
【“張弘一,陸一,在當時的字師界分別被稱為‘南魁首’和‘北魁首’,1928年河南殷墟被人類世界發掘之後,此後五六十年全國各大字門就蜂擁而至,為的就是以本門字術奪取那片土地下的珍惜寶物……因此那時候全國的字師間發生了了長達半個世紀硝煙與爭鬥,直至1949年新中國成立,各大字門間的恩怨紛爭才漸漸平息,但到1975年,新的爭鬥卻又再次開始……”】
上次謝放對他親口講述起上世紀各大字師字門,以及武夷山那位老字師的恩怨時提到的那番話又在耳邊響起了。
對此,陸三二顯然沒忘。
但是這近在眼前這近在咫尺的武夷山門對他的吸引力遠比有些擋在前方的阻礙要來的大。
只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剛剛一路上……好像又開始做著什麼模模糊糊的夢了。
夢裡的具體場景人物醒來後他差不多都忘光了,但依稀好像還是上次永州城中那場災厄的後續。
這一次他看到了另外的一群人,這群人仿佛也是群身懷異術的字師,各個身染血色,神情狼狽。
而這一次為首的似乎是個他並不認識,但身受重傷被圍困在一個山崖之上的年輕男人身影。
只是這次最終他也卻並未看到這一人群戰眾人的年輕人的結局。
所以陸三二也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因為上次的那第四起‘怪事’給他留下什麼奇怪的心理陰影了。
只能暫且將這條明顯不太對勁的線索在心底壓下來,等待著前路更多未知帶給他答案。
而此刻再低頭往身旁看,原本正在思索中的陸三二就能看到一旁的劉罘正以一個字門十分的標準修行入定的姿勢一動不動中。
三天了,自打從南京出來後,他們倆就沒分開過。
這幾天,火車上,汽車上他們算是三班倒,也虧了此刻快到目的地,劉罘才終於表現出一絲疲態。
目及之處,他的半張面容被衣服自帶的連體帽子遮住了大半。
露出的眉毛很黑很濃,眉骨與鼻樑高挺深邃,雙眼上翹,嘴角很薄,竟在這種情形下透露出一絲似有若無藏在骨子裡的邪出來。
這樣給人極為陌生的‘邪’,和那個他印象里總是成天一身外賣服四處送黃燜雞米飯,還每次都能恰好出現和他一起應對‘怪事’的熱心市民劉四不有點出入。
偏偏下一秒,被陸三二和觀察國寶大熊貓似的眼巴巴盯著半天的劉罘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般皺了皺眉,等坐在後排一對上眼,兩個表情詭異的人頓時和見了鬼似的尷尬了。
劉罘:“……”
陸三二:“……”
劉罘:“你腦子又出什麼問題了,大白天忽然這麼色眯眯地盯著我。”
陸三二:“喂,你可別冤枉我啊,我什麼時候色眯眯了。”
劉罘:“說我冤枉你之前,麻煩先控制一下你自己臉上那種‘媽呀我被發現偷看了我好緊張’的表情。”
陸三二:“……”
明明是很正直很純潔很光明正大的看,不知為何被這一臉理所當然地冷著臉的傢伙一張嘴就曲解成這個奇奇怪怪的意思。
尤其他倆都是男的硬是糾結這種問題本來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所以被他說得沒轍了的陸三二想了想乾脆抽抽嘴角認輸般地嘆了口氣,好半天,才開腔轉移話題般來了這麼一句道,
“好吧好吧我看了……話說,上車前,咱們的行李和土特產都拿好了吧?”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自打動身來福建,就仿佛把自己真的定位成一個普通遊客的陸三二也靠著椅背後方,又拿拐子輕輕撞了撞身旁劉罘。
對此,當時已經上車的劉罘只不甚冷漠地從面前那仿佛很吸引他的窗戶挪開了一眼又回了一句。
“你是說你在火車站門口批發的那堆土的要死的絲巾雨傘和草帽?”
“怎麼就土的要死了,我覺得樣式挺好看的啊,而且我回去還準備當特產送給彭老師,丁青溪還有小卉他們呢……”
“……”
“你不懂,這可都是人情往來啊,咱倆好歹大老遠出來旅遊一趟,朋友圈一發,連小區劉阿姨都知道這事,到時候什麼東西都不帶回去那多不好……”
“那你加油自己扛上山吧,佩奇字師,爭取去山門大會門口賣你的絲巾雨傘和草帽,賣到來的字師人手一頂,說不定還能趁機發家致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