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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棕:“……”
某種程度上確實真相了的地涌金蓮頭一次被自家嚴肅正經的鳳凰給主動出手教訓了,糖棕結結巴巴地瞪著捂著腦袋的她罵了一句我才不會生小樹呢我是男的你煩不煩。
邊上被他們之間的互動逗得笑起來的小荷少奶奶捂著嘴就聳了聳自己瘦弱的肩頭,而見狀抱著自己那條蛇的小蓮姐只溫柔地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又看著前面糖棕抬了抬下巴笑著道,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開玩笑了,糖棕你最近差不多休息的可以了吧,準備好和咱們干正事了沒有。”
“恩,我知道的。”
心裡一直清楚保護聞楹的安全,尋回五樹六花才是自己最大的職責,儘管糖棕知道這樣有點對不住和自己正在熱戀期的雍錦年,但有時候他也必須得做出一些適當的取捨,大不了……等這次回來之後再被發狂的雍大狗家暴吧,打兩下也不會怎麼樣,恩,自己……真的……一點都不害怕……QAQ
在心裡這麼努力催眠了一下自己,下定決心的糖棕也點點頭表示做好心理建設了。
見狀旁邊的聞楹只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掌中呈現出一道道猙獰紅色的掌紋,想起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選在這個時候避開蔣商陸的真實原因,他半響才將淡漠的視線落在遠處若隱若現的蕭山才緩緩開口道,
“我的部分印刻在基因中的物種天賦正在伴隨著我的生長期緩慢地恢復,前天晚上我清晰察覺到有兩個六花的氣味重新出現在我的意識里了,緬梔子和緬桂花,應該就在四姑娘山上健康地生長,我呆在蕭山修養的這段時間你們去把他們想辦法找回來吧,最好快點,有些在北方被凍起來的東西可能已經等不了太久了……春天快來了。”
……
確認聞楹和地涌真的離開後,蔣商陸也開始正式著手接觸那個陳珂了,但是包括一品紅聞楹在內的所有人其實都不知道,蔣商陸和他背後的那個人心裡真正想接近的人並不是年紀輕輕的陳珂,而是和他這個姓氏掛鉤的另一個如今權勢滔天的人。
只是這個過程必須得小心且仔細,而且蔣商陸也必須得有現在這個身體狀態才能稍微有點底氣。
而這天晚上,當蔣商陸和又帶上自己那個奇怪的十三號的陳珂在一間粵菜酒樓正式見上面時,他們倆之間的氣氛明顯就沒有陳珂之前和一品紅鄧桃那麼虛假敷衍了。
“蔣先生總算是肯回來了?是覺得用自己那兩個侄女侄女終於拖不下去了,才這麼急匆匆地回來了嗎?”
身處於一片素雅的竹製屏風之前,一邊命令著眼前的十三號給自己倒茶,陳珂一也邊冷笑地看著他來了一句。
“回來當然是因為別的正事都弄得差不多了,我又有什麼好著急的呢?”
正用手挽著自己袖口的蔣商陸聽到這話抬頭撇了眼陳珂和他身後的那個一動不動的年輕男人,他今天穿了件顏色很暗的中式西裝,領口緊緊繫著不自覺就透出股禁慾威嚴的味道。
而此刻感覺到了陳珂對自己的這種敵意,在這種光線下顯得膚色和唇色很淡,渾身上下的色素沉澱很弱的年長男人先是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睛,又顯得很不在意地笑了起來。
“哦?那要不我們也來說說正事?比如說把你手裡的六花給老老實實的交出來?再比如談談你那見不光的真實身份?”
眼睛裡的貪婪和惡意都快滲透出來了,陳珂被他這麼故意吊著這麼多天還沒有發現,最後還是被家裡長輩教訓了才知道被坑了,所以心裡早已經有點忍不下去了,一貫溫和文弱的面容也有些扭曲了。
而看著這年輕人這幅急躁衝動又沉不住氣的樣子,歪著頭盯著他的蔣商陸一時間也沒吭聲,半天才忽然神情奚落地笑著搖搖頭道,
“陳部長對你的教育看來是不太成功,這樣的家教讓我很難想和你產生什麼溝通啊,年輕人,我和你爺爺雖然還沒有正式見過面,但至少現階段也是可能會合作的關係,他都不敢貿貿然地激怒我,你憑什麼覺得我就會好脾氣地忍受你這麼威脅我,還不發火呢?”
這話說完,原本還挺囂張傲氣的陳珂的肩膀就是一僵,因為他已經感覺到有什麼尖銳可怕的東西從地上湧出來纏繞在了他的腿上,以至於他整個人都被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而姿態懶散地靠在椅背上看著被黑色的罌粟花捆在原地的陳珂,氣色其實不太好的蔣商陸思索了一下,這才沖坐在正自己對面,一雙眼睛被刺激得通紅的年輕人笑容陰森地慢慢開口道,
“讓你那個同樣也見不光的爺爺親自過來和說話,你這樣的毛孩子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你以為我今天是來和你來過家家玩的嗎?我讓我侄子侄女過來應付你,是因為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麼和你交談的必要性,難道憑你就能給我什麼我特別想要的東西嗎?你不過是個還要依附著家裡長者,脆弱可憐的被我說上幾句就要哭出來的小乖乖而已,看看你眼眶裡的那些不值錢的眼淚,我甚至都不用抬起我的手指,你自己就能坐在那兒像個嬌氣的小姑娘一樣氣的發瘋……”
“閉嘴!閉嘴!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怪物!你這個噁心的怪物!”
大吼了一聲就衝著坐著的蔣商陸失態地叫罵了起來,陳珂在鄧桃糖棕他們面前還能裝一裝的本事,在蔣商陸這種道行的人面前是徹底不夠看了。
偏偏從頭到尾蔣商陸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只動了動自己落在桌面上的細瘦手指,又沖他身後那面竹製屏風勾起嘴角慢吞吞開口道,
“陳老,不是說好了我們今天正式見一次面的嗎?怎麼還拿個小孩子隨便應付我,難道咱們倆還信不過對方嗎?”
伴著蔣商陸的話屏風後面傳來了一聲艱難的咳聲,自顧自發怒的陳珂一聽見這咳嗽聲就有些畏懼地往裡面看了一眼,而坐在裡頭正端著杯香茶在喝的陳永明部長只掩著嘴又咳嗽了幾下才啞著聲音道,
“謝……謝謝蔣先生幫我教訓孫子了,珂珂,你怎麼能……這麼和蔣先生說話呢?恩?”
聽到自己爺爺居然這麼幫著外人說話,陳珂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眼眶裡眼淚更有些含不住的意思了,而蔣商陸見狀只陰陽怪氣地扯了扯嘴角,又靠著椅背揮揮手聲音懶散地笑著道,
“算了,只要他下次不要故意找了兩個五樹六花來準備給我點顏色看看,我就不去怪他了,也幸好我身邊的那兩個孩子提前告訴我,陳少一邊準備著和我見面,一邊還要拉著什麼菩提樹做好朋友,唉,這種事您可要好好管管啊,別什麼時候陳珂再把什麼菩提樹地涌金蓮都給帶到家裡玩去了,那對您的身體情況可就不太好了……”
“珂珂,蔣先生嘴裡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聲音猛地冷下來又質問了陳珂一句,之前處心積慮地去接觸聞楹他們,想借著聞楹他們的特殊力量來好好給這個叫蔣商陸的一點好看的陳珂一想到自己爺爺的手段,就害怕得捏著自己的手發起了抖,偏偏冷眼旁觀這一切的蔣商陸見他都這樣了還要火上澆油,只故意口氣曖昧又下流地來了一句道,
“話說陳老,邊上站著的這個就是十三號嗎?長得居然這麼快?上次聽您在信里提起他,他好像還在預備實驗中吧……要不晚上就讓我帶回去玩玩吧?我最近正好缺個床上的消遣,一個晚上也差不多夠我解解悶了。”
“……你再說一遍!你他媽再說一遍!!”
因為蔣商陸覬覦自己心愛的寵物的行為而氣得差點就發起了瘋,陳珂本來就性格缺陷很嚴重,蔣商陸恰恰每句話就是能真真切切地刺激到他。
偏偏在這件事上他爺爺壓根就不會幫他,只會幫著這個對他而言更有價值的蔣商陸,而果不其然裡頭的陳永明部長一聽他這麼說只完美地無視了陳珂的聲音,又用一副隨和親切的語氣笑了笑道,
“當然可以,正好你也可以感受一下我們實驗的成果,雖然我總是把他們當做補身體的補品在使用,但是這個十三號的確比較特別,至少珂珂也因為他的這種特別而很喜歡他……說起來,你也應該進入初期的轉化了吧?那種活生生吞併自己同類的感覺怎麼樣?”
陳永明的話讓邊上陳珂憤怒又委屈地紅了眼睛,但一臉麻木的十三號還是在他爺爺的命令下順從又聽話地來到了蔣商陸面前,又被這個陰沉又變態的男人拉著手一把給抱到了腿上。
而聽到陳永明此刻詢問自己的問題,看上去正興致盎然地玩弄著懷裡這個眼神呆呆的青年的蔣商陸只慢吞吞抬起頭,又有點不滿足地舔了舔慘白的嘴角笑起來道,
“一個當惹雍錯和一個瘦巴巴的女人的屍首,真的讓我很不滿足呀,真希望……能儘快看到你偉大的研究成果。”
“不著急,會很快的,我們不是也正在逐漸信任彼此嗎?”
這話說完,一里一外的兩個人都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接下來陳永明又和蔣商陸隨口聊了幾句他在藏區那幾天的見聞,見蔣商陸似乎迫不及待地要抱著十三號回去盡情享樂了,老人只體貼地讓自己家的司機上來,又專門去送他回家。
而眼神恐怖地看著走之前還不忘嘲諷地沖他笑了笑,又摟著聽話的十三號離開的蔣商陸,陳珂咬牙切齒地坐在位置上哆嗦了半天,半響才聽到自己爺爺在裡頭淡淡地開口道,
“沒出息的東西。”
“……爺爺……那是我從小到大唯一養大的一棵……您不能……您不能……讓別人搶走他……”
“好東西總會再有的,蔣商陸已經是個和我是一樣的怪物了,他不可能再背叛得了我們了,我和他維持了半年的聯繫,說實話之前我確實不太相信他,他看上去也的確不是那種很好操縱的人,但他這次確實在藏區殺了人,這對一個之前道德感都很重的人可不容易啊……那個叫張婷的殘餘屍骨我都已經找到了,他並沒有說謊……反倒是你,別再背著我愚蠢地去招惹那些我早晚要收拾乾淨的五樹六花了,你是真的想眼睜睜地看著我病死嗎?”
面無表情的陳永明這般說著,只聽到陳珂一邊哭一邊開始給自己小聲的道歉認錯,聞言的陳永明也沒搭理他,就看了會兒手上表又耐心地等了等,過了一會兒送蔣商陸走的司機也回來給自己報信了。
而當親耳聽到司機一臉微妙地說蔣商陸連自己在首都的那間院子都沒回去,直接就急色地找了家高級酒店,而且還一路把被他玩的都哭起來的十三號給抱進房裡頭之後,陳永明也只是一臉理解地點點頭又顯得很滿意地自言自語著笑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