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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大:“……”
眼前的這一幕怎麼看怎麼有點眼熟,被甜暈過去一回的雍錦年雖然不記得了但是腦子裡還是隱約有點印象的。
而就在他眼看著故技重施的糖棕有一個餓虎撲食要朝他過來後,吃過一次虧所以產生了點條件反she的雍大立即就往後躲了一下,可他這不躲還好,這麼一躲糖棕非但沒有撲空,還實打實地把自己那張還頂著雍二皮囊的嘴給堵在雍錦年嘴上了。
而摁著面如菜色一臉想吐的雍錦年抽了抽嘴角,乾脆將錯就錯的糖棕直接就把自己的眼睛給閉上,又實打實地把自己身上好不容易攢出來的一點點糖水都給順著牙齒fèng送給了雍錦年、
半響嘴都給啃紅了的糖棕從雍錦年身上爬起來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在確定暈倒了的雍錦年這次是徹底醉死了自己的糖水裡後,他這才從床上艱難地爬下來,又到窗口邊給遏苦王志摩還有他們開窗戶讓他們上來。
“哇,小糖,你剛剛在病房吃鴨脖了啊?怎麼嘴這麼紅?”
王志摩個缺心眼的一順著窗戶爬上來就說了句讓糖棕很尷尬的話,偏偏這個習慣性犯二的死口蘑進來後看到嘴同樣也紅通通,但卻已經暈倒在沙發上的雍錦年後,還一副自覺自己很聰明的樣子笑著補充了一句。
“你看吧我就知道,你和你便宜哥哥剛剛一塊在病房吃鴨脖了吧。”
糖棕:“……”
心裡實在不太想繼續這個有關鴨脖的尷尬問題了,糖棕強顏歡笑地把這件事給隨便揭過去之後,跟在王志摩後頭一起爬窗戶的遏苦和聞楹也上來了。
而在提出先把雍錦年帶到隔壁的空病房去暫時別讓他靠近這裡後,聞楹看了眼面前本體還十分很虛弱的糖棕,又將一片從手掌心竄出來的鳳凰葉片遞給他道,
“我們就在你附近,不用緊張,感覺到她來了就叫我們。”
“恩,好,謝謝你,聞楹。”
糖棕配合著他們就把病房稍微布置了一下,當確定曼陀羅時常出沒的夜晚終於來臨後,被獨自留在病房並暗自釋放出自己味道的糖棕也側躺著面朝窗戶閉著眼睛,時間在一分一秒鐘慢慢過去,他的心裡有點緊張也有點止不住的畏懼。
但是當熟悉的飛蟲振翅聲在窗戶口隱約響起的一瞬他還是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而將自己的眼睛略微眯開一條fèng後,臉色慘白的糖棕便眼看著比那天晚上和遇到時身體潰爛程度還要嚴重的曼陀羅陰冷地在窗戶外面笑著看著他,而那一雙本該美麗動人的眼睛裡竟是濃濃的恨意和殺機。
“我……我要殺了……殺了你……”
第30章 第七隻鳳凰
在曼陀羅出現在醫院之前,聞楹,遏苦和王志摩也在樓底下提前進行了一番交流和部署,遏苦將他的菩提樹枝一條條分散在住院樓的牆壁fèng隙和屋頂上,如同一雙雙眼睛一樣感受著周圍的氣息,而王志摩在將身上的孢子四散開來,和遏苦的樹枝搭配在一起,幾乎將整個醫院都提前步下了一道天羅地網。
只是這等待的過程註定是漫長且枯燥的的,在這個時間段里,聞楹也和遏苦說了一下自己暫時還沒有找到樹種的事情,而當被聞楹問到神樹的更多特徵以方便他繼續進行後續尋找時,遏苦略有些古怪地沉默了一會兒,半響盯著身旁的聞楹看了幾眼才語調低沉地低下頭來了一句。
遏苦:“神樹自然是一種很神奇的樹種……”
王志摩:“遏苦也是一種講廢話的樹種……”
遏苦:“……我沒有說廢話,我只是剛準備說接下來的。”
王志摩:“好好好,你說你說,我不打斷你了總行了吧。”
遏苦:“……”
被王志摩這麼一搗亂,遏苦的表情也無奈了些,只不過他本來心裡的那點沉重和遲疑也伴隨著王志摩的插科打諢而有點消散了,而重新認真思索了一下後,他看著眼前聞楹還是語氣鄭重地開口道,
“神樹是一種不會死的永生樹種,他是地面上所有生命的起源,從他的樹枝上最初走下來的就是如今這些類植體人類的祖輩們,與惡魔賜予修羅們的不死能力不同的是,他所能帶來的一種讓死亡植物都能夠徹底新生的能力,只是和一般植物相比起來,神樹的生長期也非常的漫長,就算是進入生長期之後也不一定就能真正的長大,因為根據他的物種特殊性,他必須要先經歷一場來自他自身的嚴峻生存考驗才能完成最後的蛻變……”
“什麼考驗?”
“或者是幾乎殺死他的痛苦,或者是毀滅他希望的折磨,在最可怕的痛苦和折磨之下神樹才有可能在烈火中涅槃重生,而當他從死亡的絕望中重新復活的時候,他也就真正成為了……我一心侍奉並永生追隨的不死神樹尊者。”
“這也……太不容易了吧?”
王志摩聽遏苦這麼說著,就覺得這看似很厲害的神樹也是挺倒霉的,這又是痛苦又是折磨的,誰知道到時候能不能真的再活過來,而遏苦聞言只不置可否地嘆了口氣,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倒是一直沉默著的聞楹仔細聽著也沒有多想,把有些特別的地方稍微記憶了一下,就打算過幾天沿著自己母親生前去過的某些地方來儘可能地找找。
於是就這麼簡單聊了一會兒後,伴著一陣連空氣都頓時冷卻下來的陰風,臉色一變的王志摩和遏苦還沒來得及說話,隱藏在一邊樹叢間的三個人就眼看著密集的白色飛蟲從醫院外牆飛過來。
而當那個身著黑色風衣,紅色裙子,臉色灰白,面頰上的蟲眼幾乎已經遮擋不住的女人出現在住院樓外部後,他們眼神一變的同時也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她現在這樣是只能在晚上出來嗎?”王志摩有點被嚇著了。
“……不,我覺得她可能只是因為她已經不需要進行了光合作用了,才會選擇更隱蔽的夜間出行……”遏苦回答。
“哦哦,那我們什麼現在上去?這位大姐把出場搞得這麼滲人,小糖看見估計得嚇死了。”
“等糖棕叫我們,別急。”
聞楹的指令讓王志摩和遏苦都暫時按捺住了,眼看著曼陀羅藉助吸漿蟲的聚集找到了糖棕病房的窗戶口並打算闖入,面無表情的聞楹稍稍將手掌間的鳳凰葉默默攥緊了。
而伴隨著本打算擊碎玻璃進去抓糖棕的曼陀羅的一聲憤怒痛苦的慘叫,聞楹王志摩和遏苦一起從下面包圍鎖定住了,並在瞬間在醫院的上空爆發出了一陣劇烈的響聲。
“小糖!!把你身上的味道散開點,別讓醫院的人聽見動靜過來!”
“哦哦好!”
瘸著條斷腿,剛剛拿聞楹的鳳凰葉劃花了曼陀羅臉的糖棕站在四樓的陽台上聞聲趕緊點頭,接著也不顧自己這幾天一直攢著但因為剛剛給了點雍大所以有點貧糖的身體,就將手掌攤開從自己的花序內部開始朝空氣中釋放出自己的糖漿香氣。
只是也許是因為今晚情況比較特殊,他寄生在雍二背脊骨上的那段枝條也在一陣氣息暴漲後露出了他的本體形態。
而當那張牙舞爪,樹形強大的糖棕樹在一陣光芒後幻化出一張有點異族風情,滿頭髮絲微卷,雙手手腕上都各帶著兩個銀鐲子的俊美青年後,本來還在樓底下圍著曼陀羅使勁扔大招的遏苦聞楹王志摩三人都有點愣住了。
王志摩:“我靠搞什麼!這貨是誰!怎麼長得這麼礙眼!一臉人生贏家的樣子!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小糖我不相信!”
遏苦:“……額,確實有點……和想像的不太一樣。”
聞楹:“……不要廢話,好好打。”
板起臉的聞少校一出聲,遏苦和王志摩也不走神看上面的糖棕而是專心應對曼陀羅了,從樓上剛剛直接摔到糙坪上的曼陀羅爬起來之後就臉色陰沉地幻化出一地的白色曼陀羅花。
而伴隨著這些曼陀羅張開花瓣沖聞楹他們咧開花蕊中白森森的兩排牙齒,任憑是誰都被眼前這恐怖的一幕給嚇到後背發涼。
“你們……是什麼人……”
劇毒植物的氣息縈繞在鼻子邊上,所幸了解到她習性的三人都提前選擇了暫時封閉自己的呼吸氣孔,這才免於被曼陀羅的香氣給直接毒死,而意識到聞楹他們似乎對自己有些了解,遏苦的氣息更是讓她十分熟悉後,髮絲散亂的曼陀羅將白色的眼珠子轉了轉接著冷冷地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是誰了……怪不得……怪不得……你們不怕我的毒……沒關係,總有人怕的,我這就把這間醫院的所有人毒死給你們看……”
她這般神經質地低聲開口,地上的曼陀羅也伴隨著她的情緒從土地里掙脫出來像是嗜瘋狂血的野獸一樣的撲向了面前的聞楹三人。
遏苦見狀將自己的菩提枝條舒展從上方全力護住身後的聞楹和王志摩,而聞楹則拉住菩提樹的一根枝條直接整個人從上方跳躍起來逼近了被花朵包圍著正不斷釋放毒氣的曼陀羅。
曼陀羅見狀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聲,藉助她身體越長越多,儼然已經成為一個災禍源頭的吸漿蟲像是發了狂一樣的朝著聞楹的身體就一起涌了上去,而見狀聞楹只微微皺起眉,刀片般的鳳凰葉一刻不停地沖曼陀羅的身體死穴就狠狠地颳了過去。
而在這種各自力量頂峰的正面碰撞下,聞楹和曼陀羅的臉上都漸漸露出了頹態,直到遏苦終於突破了後面那些長著獠牙的曼陀羅花的圍攻,從聞楹的身後伸展出樹枝一下捆住了早就搖搖欲墜的曼陀羅的手腳,而王志摩也順勢從邊上跳下來將植物們都不能太過靠近的曼陀羅給一拐子敲暈了過去。
“呼……呼……這他媽也太兇了,四個人差點沒摁住……幸好咱們今天晚上是偷襲啊……”
王志摩拿手給自己一邊慢慢扇風一邊筋疲力盡地感嘆了一句,聞楹見曼陀羅暈過去之後,她身上的味道也隨之淡了些,更甚至那些蟲眼裡的飛蟲也鑽回了她的身體內部不再暴露在表面,便走上來準備查看一下作為一個覺醒期修羅的身體情況。
可是還沒等他靠近點曼陀羅,一身狼狽,面頰上都是傷口的女人卻忽然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睛,在將白色眼珠子瞪著聞楹看了看後,明明處於劣勢,這個仿佛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女人卻還是斷斷續續地沖眼前的青年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