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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看見他來了,他爹媽也沒有招呼大兒子坐下喝個雞湯吃個橙子什麼的,他媽劉桂花更是直接就皺著眉教訓了他一句。
“老大,你一下午跑去哪兒了啊?你弟弟在住院你不用來陪護一下啊……”
“花點錢找個人來陪他不就行了嗎?他都這麼大了還用得著全家老小陪床麼……”
“放屁!花點錢找來的人能和家裡人陪著一樣嗎!你看看你弟弟現在這樣!他是開著你的車出事的啊!你心裡就沒點難受嗎!”
雍老先生一看大兒子這幅土匪無賴的流氓習氣就有點來氣,見他一臉明顯在外頭吃過飯臉上帶著點酒氣的樣子更是心頭冒火,而被他爹這麼胡攪蠻纏地一通臭罵,嘴角氣的直抽抽得雍大忍了半天才儘量心平氣和地開口回答道,
“老爺子,您這麼說兒子我就聽不下去了,他開著我的車出事就一定是我的錯了啊?那車又不是無人駕駛的!我大晚上在家好好睡覺他自己找死管我什麼事啊?”
“你……你這是什麼話!!你這像是一個當大哥說出來的話嗎!”
“我根本就不想有這麼個弟弟!誰愛當他大哥就當大哥去吧!我他媽都受夠了!他就是被你們倆給活生生慣成現在這樣的!是你們把他害成這樣的!不是我!”
兩父子就這麼在病房裡紅著臉扯著喉嚨大吵了起來,父子倆平時脾氣都特別不好,一時間把一邊的劉桂花老太太和床上到現在為止都一句話沒說的雍二都給嚇得臉色不太好。
好半天之後,還是被他爹直接給了大嘴巴的雍大自己主動熄了火,而雍老先生似乎還嫌低著頭的大兒子被自己教訓的不夠慘一般,一臉失望地搖搖頭開口道,
“一把歲數了居然還這麼嫉妒自己弟弟,像你這樣的人拿什麼讓我來相信你以後承了我的事業會善待他?估計等我和你媽一死,你就立馬要把錦城置之死地了吧,老大。“
聽見自己老子這話,半低著頭咬著牙的雍錦年沒吭聲,但他那陰冷仇視的眼神已經穿過他父親的身體落在了躺在病床上嘴裡咬著個橙子的雍錦城身上了。
而被這個魔鬼一樣可怕的男人嚇得立刻就低下頭努力地吃起了嘴裡本來有點嫌酸的橙子,今天表現的有點反常的雍二接下來就聽到雍老先生緩緩開口道,
“算了,我也不罵你了,你自己想想明白吧,你們倆到底是親兄弟……待會兒我和你媽就先回去了,今天你就在這兒陪他一晚上,他現在躺在床上一動都不能動的,你凡事都幫他留意點,聽見了沒有,老大?”
雍二:“……”
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這老爺子會那麼有自信心認定自家這倆親兄弟呆在一塊不會出人命,在床上縮成一團的雍二接下來就這麼頂著雍大看殺父仇人一般的可怕眼神煎熬地過了半個小時,最終又眼神絕望地目送著劉桂花和雍老先生一起心大地離開了病房。
等病房一剩下他們兩個人,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恐怖焦灼了起來,而原本就是等著自己爹媽走了才準備來狠狠教訓他的雍錦年緩步走到了病床邊上,又冷笑著俯瞰著癱在床上兩條腿都不能動,眼睛裡滿是畏懼的雍二緩緩開口道,
“雍錦城,知道我接下來要對你幹什麼嗎?”
這滲人的語氣就和某些馬上要迫害婦女的惡棍流氓似的,一聲不吭的雍二哆嗦著蒼白的嘴唇,一張布滿青紫的小白臉上寫滿了畏懼和傷心。
而憋著一肚子火的雍大看見他這我見猶憐的模樣卻一點沒同情心的笑了,直接把自己粗糙的手掌落到他臉上奚落地拍了拍,又看著雍二被自己三兩下拍紅的面頰骨笑了笑道,
“放心,一晚上呢,看我這個當大哥的怎麼好好伺候你這個垃圾,保證讓你滿意。”
說完這話雍錦年就慢吞吞地坐在他邊上也不走了,雍二被他這麼精神摧殘了一把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拿驚魂未定的眼睛不停地往病房門和陽台窗戶掃,奈何腿還斷著呢實在是有心無力。
而雍錦年在撐著頭若有所思地看了會兒軍事新聞,也沒有主動找他麻煩,只是雍二自己反而在這樣窒悶的氣氛中忽然發現了一件有點尷尬的事情。
劉桂花的半桶雞湯和雍老先生的愛心水果。
但凡是正常男人把這麼些東西喝下肚,都會有點人類應該有的生理反應,而沉默地躺在床上下意識地夾了夾腿,暗自忍耐了一會兒的雍二憋紅著臉不敢去驚動雍錦年,卻在下一秒聽到雍錦年有點惡劣地轉過頭看著他低笑了起來。
雍大:“想尿了是吧?”
雍二:“……恩……”
雍大:“讓你喝那麼多,憋著。”
雍二:“……”
可算是知道這個魔鬼想通過什麼方式報復自己了,心裡特別想上廁所的雍二整個人都傻眼了,瘸著條斷腿躺在床上實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伴隨著難熬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雍二憋得眼睛通紅雙腿攪動肚子更是疼的說不出話時,他忽然又聽到雍錦年這個變態聲音顯得特別漫不經心地開口來了一句。
雍大:“是不是特別想啊。”
雍二:“……恩……”
雍大:“那就求我,等我心裡痛快了就抱你過去。”
雍二:“……”
純粹只是想惡整雍二這垃圾一番的雍錦年一點都沒覺得現在這氣氛有點說不出的詭異,他心裡想著待會兒讓這兔崽子憋不住尿在床上最好,看他下次還敢張牙舞爪地給自己四處惹麻煩。
可是還沒等他等上太久,他卻忽然覺得有隻滑溜溜的手顫抖著覆蓋住了他的手背,等雍錦年明顯一愣轉過頭來,就看到眼眶通紅,眼淚都下來的雍錦城一臉哀求地望著他輕輕道,
“……求求你……我想……我想上廁所……”
那一瞬間雍錦年整個人都懵了,半響,他看雍二是真快急的尿褲子了,也趕緊站起來把這沒用的傢伙給抱在懷裡帶到了病房的洗手間,只是等幫他脫了褲子又聽著他站在自己面前一邊哭一邊尿,雍錦年又是煩躁又是不耐地臭罵了一句道,
“哭你祖宗,給我趕緊的。”
“恩……對……對不起……”
其實心裡也不太想哭但是因為實在憋得太難受了才大哭起來的雍二看著有點可憐,哆哆嗦嗦地半天也沒把褲子給拉上去,雍錦年見狀只能皺著眉上去幫自己這個二十好幾連褲子都不會穿的垃圾弟弟好好穿上褲子,又把這小子給一把抱著送回了病床上。
只是做完了這一切,雍錦年自己也覺得挺沒勁的,一晚上守著這個混球找麻煩他還不如找個地方逍遙一番來的解壓,而這般想著,他也沒搭理明顯眼神越發提防他的雍二,只面無表情地拿了根煙出來咬著點上又冷冷地沖他開口道,
“我走了,再想幹嘛自己摁邊上的急救鈴找人幫你,老子沒工夫在這兒伺候你,垃圾。”
這般說完,面無表情的男人就徑直離開了所在的病房,而目送著他高大俊朗的背影消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青年也終於緩緩鬆了口氣,半響他才低頭欲哭無淚地看了眼自己這雙雖然是人形能四處走動,但卻已經從內部斷掉的雙根……哦不,雙腿,終於是捂著眼睛微弱無奈地哀嚎了起來。
“怎麼辦啊……誰來趕緊救救我啊……我想回土裡去……救命……”
……
“……沒有整,是純天然無公害純綠色的,應該也能讓你放心食用,要現在就試試嗎?”
聞楹的話一出口,昨晚兩人之間相處的諸多細節再次湧上心頭,蔣商陸只要嘗過什麼東西就會極易上癮的身體壓根一點經不起刺激,被聞楹這麼慢吞吞的口氣一說就覺得背脊骨軟了下來。
不過他素來喜怒不顯的臉上肯定不會立刻表現出來這種心底的渴求來讓年輕人看著笑話的,聞言只慢慢靠回副駕駛座上,接著舉手投足都十分有味道的男人在青年的注視下抬手解開了兩顆衣扣,又拿透著點意味不明情緒的眼睛歪著頭翹起嘴角道,
“你說的,那就趕緊回家吧,我好驗驗貨。”
聞楹聽他這麼說也眉眼溫柔了起來,接下來回家的路上他卻一直好好的開車也沒去碰身邊的男人,只是看他似乎有點倦怠的樣子,聞楹隨口就說了句,你把外套先脫了靠著我睡一會兒。
蔣商陸恩了一聲沒有拒絕,想將身上的風衣外套給脫下來就丟到后座去,可是他的手一碰到自己的外衣口袋就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接著神情古怪的蔣叔叔無視青年望向他探究疑惑的眼神,徑直掏出一個透明的黑色網襪包裝來,接著還漫不經心地拿出來皺著眉的聞楹看看又笑著道,
“忽然我發現我身上還有這個,本來想帶出來扔了的。”
“……哪來的。”認出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的聞楹的臉色已經有點不好看了。
“剛剛一個小姑娘塞給我的,我不認識她……要不留著好了。”
蔣商陸說著就拆開包裝似笑非笑地研究了起來,這種擺明了透著強烈性暗示的東西聞楹看著就有點生悶氣,頓時有點不想和身邊這個貌似還覺得挺有趣的老男人說話了。
結果蔣商陸見他又不吭聲,低著頭也有些壞心眼地樂了,在把那已經拆開的吊帶襪網襪隨手丟在后座後,他拿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後頸一點沒不好意思地低笑起來道,
“回去穿給你看看好了,隨便扔了多浪費啊。”
伴隨著他惡作劇一般的的調情話,聞楹的身體頓時也僵硬住了,他向來不是愛玩花樣的人,但偏偏蔣商陸這人有時候說話做事總是顯得那麼露骨下流又相當沒皮沒臉。
所幸他這一面也就私底下展示給自己一個人看看,平時在外人眼裡還是那個陰森冷酷一點不好惹的蔣董。
聞楹被他這麼想方設法地撩撥著有時候心裡也挺受用的,而強行按捺住現在就給他點顏色瞧瞧的想法,表情一本正經的聞少校看著自家使勁找自己麻煩的蔣叔叔沒說話,具體的眼神卻已經準確傳達出他心裡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行……回去換上你最喜歡的那件睡衣再穿。”
蔣叔叔這善於看穿人心的本事又開始發揮作用了,就算聞少校面無表情的什麼話都沒說,他還是自己主動就開口幫他接起了話,正在等紅綠燈的聞楹聞言耳朵更紅了,只是他這種佯裝淡定還是在接下來到了家之後終於徹底破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