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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我的廉貞星……可真是美啊。”
……
陳京墨歸位的事就這樣被鄭常山隱瞞了下來,恰巧那時耍禾穀來找他,鄭常山就直接以自己平常的樣子的和他說起了有關北斗宮的情況。
祿存的背叛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知道僧苦練不會殺死北斗宮人只會將這當做籌謀來要挾的鄭常山也並沒有和他周旋太久的心思。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只和陳京墨兩人靜靜等候著時間的到來,當夜幕徹底降臨,他們又一同出現在白銀寺內時,果不其然包括巨門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想到廉貞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了。
“就算我只剩下半口氣,總也得先把你們打到斷氣為止……況且,瘋狗可從來不配和我家廉貞君說話,聽懂了沒有,你們這兩條廢物一樣的瘋狗。”
三千年前乖戾囂張膽敢與整個神界開戰的貪狼星依舊是這幅凶神惡煞的模樣,就算手上只有孤零零的一把唐刀在似乎也有將諸天神佛斬下的可怕氣勢。
這一次他的對手除了他卑鄙無恥的老朋友巨門還多了一個僧苦練,而一聽他這麼說,擋在巨門面前僧苦練也沒有回答,只勾起嘴角看了眼邊上神情複雜的張衡,接著雙手合十笑了笑就開口道,“貪狼星果然聞名不如一見,只是佛家也有一言,人若是殺戮心太重總是會遭劫數的。”
這話說完,僧苦練就抬起手中的降魔杖朝著渾天儀砸了下去,臉色一變的張衡往前邁了一步試圖阻止,可是澆燭郎卻抓住了他的手,一時間整個摘星台上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的可怕動靜,而伴著這陣可怕的動靜,渾天儀上的銅獸們也瞬間甦醒了。
“遭了,僧苦練這瘋子竟一下子放出了所有的銅獸……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一旁觀戰的老歲星眼看著都急眼了,可是他們統統都被綁在這兒,想幫鄭常山和陳京墨的忙也派不上用場。
而當那渾天儀上的二十八隻銅獸集體甦醒又咆哮著衝下方的鄭常山和陳京墨撲過來時,其實已經多年沒有攜手對敵過的二人只頗有默契的彼此對視了一眼,接著便手執各自的刀劍化作兩道身形瀟灑的影子迎了上去。
曾經實力在神界比肩的貪狼和廉貞此刻一同對上了這傳說專門斬殺星辰的渾天銅獸,劍刃和刀尖落下的地方帶起火紅刺目的火光,那些不懼絲毫疼痛的銅獸卻依舊不依不饒地擋在他們的身前,不讓他們有一絲靠近僧苦練和巨門的機會。
而在這樣進退維谷的情況下,白銀寺外卻忽然傳來了一連串的鈴鐺聲,待漫天的鳥雀似烏雲一般衝著那些銅獸就撲了過來,同時幾聲恐怖詭異的獸類咆哮聲在夜色中響起時,僧苦練和巨門等人臉色難看地一抬眼過去,便見在白銀寺的紅磚瓦片上正站著一個面容深刻,神色凌厲的女人。
“祿星!廉貞君!二位儘管去誅殺僧苦練和巨門!這些銅獸就由我來處置!”
操縱著自己手下的獸類不斷地去與那些銅獸們撕扯搏鬥,蠻花來的時機巧妙,正好便替鄭常山他們解了這銅獸糾纏的麻煩,而儘管銅獸兇猛可怕且不畏刀劍,可是因為動物的本能,在看到如大象這樣的巨物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還是露出了怯意。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直接帶著祿星司一眾人等強行破門進入寺廟中的耍禾穀就這樣闖了進來,接著便開始靠近四方銅柱之上試圖解救武曲文曲一眾被捆著的星君們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統統下去!攔住他們!統統殺了!”
怒吼著便讓身旁的一眾叛逃行主迎了上去,僧苦練凝固著臉色揮開自己布滿梵文的衣袍作勢就跳下摘星台對上了不斷在逼近自己的鄭常山和陳京墨。
而獨自留在上方的巨門眼看著僧苦練和貪狼廉貞互不相讓的樣子,當下便眼神一沉讓身旁的祿存把張衡給押到自己面前。
“快!快把貪狼和廉貞都給我殺了!我要他們死!我要他們死!”
神情猖狂且得意地指著上方的星盤,負手站立著的巨門欣賞著鄭常山和陳京墨被包圍在中央孤立無援的一幕,越看越覺得心頭相當舒暢。
見狀眼睛通紅的張衡被祿存強迫著跪在地上,在沉默了半響後忽然仰起頭聲音顫抖地忍無可忍地大罵,“你憑什麼殺了他們!你才是最該死的!巨門!你這個活該不得好死的渣滓!”
“你胡說八道什麼!”
聞言瞬間神情陰沉的祿存抬手就給了跪著張衡一個巴掌,被打得鬢髮散亂的張衡只慘澹地笑了笑,接著也不顧巨門狠毒的眼神似笑非笑地嘲諷開口道,“憑你這樣的狗東西,你以為自己真能有機會成為人上人嗎……巨門,你不過是個可笑的小丑……沒有僧苦練幫著你四處害人,你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閉嘴!!”
不顧祿存的阻止就要上來殺了張衡這個膽敢出言冒犯自己的混帳東西,被觸到自己最忌諱之處的巨門也不顧張衡還掌握著決定一切的渾天儀就要乾脆的要了他的狗命,而已經預料到自己結局的張衡面容含笑地閉上眼睛只等著死亡的到來。
可是在一道銀光閃過後,祿存只錯愕地看著本站在後頭負責保護著巨門的西洋鏡將一把短刀架在了巨門的脖子上,嘴角還上翹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西洋鏡!!你幹什麼!快放開巨門星!”
“我只不過是讓巨門星稍微冷靜一些而已,張衡可還有大用處呢……祿存星,你又何必那麼著急呢。”
笑容冷淡地勒住巨門的脖子又用刀尖對準他的喉嚨,感覺到這膽小如鼠的惡徒頓時一動不動了,一向脾氣溫和不善於人爭鬥的竇雪也忍不住勾起了絲嘲諷的笑。
而被他用刀挾持著的巨門神情僵硬地用餘光撇著他,似乎不敢相信之前還任由他擺布的西洋鏡怎麼會忽然就有了這樣大的膽量,所以他只是硬逼著自己鎮定下來,接著故作傲慢地冷笑這開口道,“西洋鏡……你就不怕死嗎?識相就快將我放開……我勉強饒你一命……”
看他這尚不清楚情況的蠢樣,竇雪也忍不住動了動自己的眉梢,再以自己原本那種動人且誘惑的聲音湊到巨門的耳朵邊上後,他淡淡的來了一句。
“我可不是西洋鏡……巨門星。”
“你是誰……你是誰?!僧苦練……僧苦練!你快過來!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厲聲開口質問了起來,巨門到此刻總算是明白過來事情有點不對勁了,只是他自從吃了那紅蓮種子後就一直無法完全恢復往日的神力,要在這種情況下脫身就只能依靠僧苦練了。
遠處正和陳京墨纏鬥在一塊的僧苦練遠遠地看見他出事了剛想抽身過來,可是下手比他還要兇狠的鄭常山已經在他的身後看準機會舉刀就對著僧苦練的肩膀砍了過去。
“啊!!”
壓抑地發出一聲嘶吼,一隻手被直接砍斷的僧苦練被濺了一臉的鮮紅的血,修羅惡鬼一樣猙獰的面容看上去倒有些悽慘可憐了,而已然長發披散,同樣神情陰森的鄭常山只抬手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跡,又走到陳京墨的身邊站好這才眯著眼睛地笑了笑道,“還有功夫管他?趕緊管好你自己吧。”
“貪狼星……廉貞星……很好……很好……呵呵……”
僧苦練這般冷笑著,怨毒的眼神已經有些瀕死野獸的意思了,陳京墨和鄭常山一同站在他的面前,可是心中的某個執念卻讓僧苦練無法就這樣認輸。
而當下就卑鄙地忽然出手將自己的一根鎖鏈砸向了陳京墨,預感到鄭常山會有所反應的僧苦練只看準時機就將袖中的另一根暗鎖猛地套上了鄭常山的脖子,接著他也不顧陳京墨瞬間失態的神色,只把臉色慘白,之前就有暗傷在身的鄭常山掐住脖子拖到自己的懷中又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果然被我猜到了……傷還沒好全……貪狼星你又何必這麼辛苦自己呢?廉貞君,上次的交易咱們沒能談成,這次我總有籌碼了吧……”
“放開他。”
一身白衣之上已經沾滿了猙獰的血跡,陳京墨雖然不喜殺戮,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不容許有任何人來碰鄭常山一絲一毫,只是他也清楚僧苦練這瘋子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一時間倒也沒有去輕舉妄動。
而用自己剩下的一隻手曖昧的揉弄了一下鄭常山脖子上鮮紅色鞭痕後,僧苦練眼看著鄭常山眯起灰白色的眼睛用恐怖的眼神盯著自己,只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對著陳京墨開口道,“廉貞君,貪狼星這樣實力強悍的男人,狠狠地用鞭子懲罰他的時候一定很有趣吧,他會哭嗎?他哭起來的樣子一定很讓人心疼吧?讓我來猜猜,他現在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有這些痕跡……腰上?胸口?腿上?還有什麼地方呢……”
“住口——”
一道劍光對著僧苦練的頭顱就劈了下來,面無表情的陳京墨聽不得旁人用一點侮辱的字眼來這樣羞辱鄭常山,眼眸中一片濃重的黑色看著是真的連殺心都起了,而勉強躲過去的僧苦練只將鄭常山的脖子用鐵鎖勒的更緊了一些,接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別生氣,這一局……我承認我有些失算了,放我和巨門走吧,不然你知道我有什麼辦法對付貪狼星的……”
這般說著,僧苦練就抬眼朝一直站立在摘星台之上的飛衛背著弓箭看了一眼,陳京墨和鄭常山都不知道神箭手飛衛已經因為竇雪的緣故站在了他們這邊,所以表情一時間都有些莫測。
而在短暫地對視了一眼,無視鄭常山眼神的陳京墨剛要皺著眉選擇暫時鬆口抱住鄭常山的安全,瘋子一般的鄭常山卻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接著也不顧僧苦練勒住他脖子的鐵鎖就舉刀對著自己和僧苦練貼緊的身體刺了下去。
“貪狼——”
簡華帶著怒意的劍光同一隻鮮紅色的鳳凰劍同時出現,卻沒能阻止鄭常山這種瘋狂決絕的舉動,而硬生生給自己和僧苦練都來了一刀的他獰笑著順勢擺脫了僧苦練的控制,又渾身染血地朝著僧苦練的胸口惡狠狠地又來了一刀這才踉蹌地往後摔了下去。
“不要動!”
穩穩上前一把撫住鄭常山的脊背地又難得帶著怒氣來了一句,臉色慘白的陳京墨最見不得他這樣傷害自己,可是每每在這種情況下他又總要讓鄭常山受傷。
而用手背緊張地替他擦拭了一下他剛剛被僧苦練碰過的脖子,鄭常山只捂著自己還在作痛的傷口扯了扯嘴角,見自家廉貞君都快氣的殺人的樣子才嬉皮笑臉地扯扯嘴角道,“吃醋了?”
“閉嘴,給我好好呆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