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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星官:“……”
鄭常山的表情看上去很有說服力,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千年前貪狼弒神的事跡還歷歷在目,老星官嚇得差點當場就尿了褲子,再不敢多說一句就連滾帶爬地回了神界復命了。
而耳朵樂得清淨的鄭常山就這樣整日呆在家裡除了偶爾出門殺人放火哪都沒去的休息了幾天,一直到有天下午的時候,他爹老鄭忽然就把叫過去談話了。
“你和上次那個……那個男的後來怎麼樣了?”
自從家裡出事之後便再沒有見過陳京墨,老鄭最近已經把張大秘和李明東的歷史遺留問題收拾的差不多了,便開始不自覺地操心兒子的事了。
他是想著不管陳京墨和自己兒子到底是什麼關係,光憑那天他對自己一家的幫襯自己就該親自說聲感謝,可是渾身透著股頹廢之氣,坐在他面前都顯得沒規沒矩的鄭常山在沒精打采地打了個呵欠後,略顯睏倦地眨眨眼睛道,“哦,我忘記和您說了,已經分了。”
“……”
和自己預想中沒什麼太大出入的回答,老鄭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高興好還是該不高興好,看表情真是有點複雜。
以他自己的個人經歷來看,撇開男人之間那不為世人所接受的關係,他是真心覺得陳京墨這個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十分優秀的,甚至說但凡他有個聰明,漂亮,乖巧,懂事的女兒,他都會樂於成全這段感情的。
可是他偏偏拿的出手的女兒沒有,關在家裡都怕嚇壞別人的兒子倒是有一個。
現在這個王八蛋居然還給他這麼輕巧地就來了一句分了,老鄭瞬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看他很不順眼了,所以直接把手掌往辦公桌上用力一拍,老鄭接著就一臉嚴肅地開口教訓道,“什麼叫分了!你當時是怎麼和人家說的!給我好好坐在這兒好好的說!”
完全不明白鄭市長為什麼突然關心自己的感情生活了,顯得有些無奈的鄭常山和條沒睡醒的蟒蛇一樣的稍微挺直了點腰板,總算是看上去沒剛剛那麼萎靡了。
而在歪著頭漫不經心地醞釀了一會兒後,鄭常山這樣對面前神情專注的老鄭開口描述道,“我當時就這麼和他說的啊,‘誒,你別那麼認真啊,我就隨便玩玩,你要是不高興我就不玩了’。”
老鄭:“……”
“我呸!你這是人說的話嗎!人家好好的你去先把他給招惹了!現在又這麼不要臉!我……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不三不四的東西!!”
老鄭氣得撓心撓肺的當下就喊起來,雖然在這件事上他作為鄭常山的親爹的立場好像有點奇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是鄭常山這個混帳東西玩弄了人家的感情實在不是個東西。
再一想到當時陳京墨還對鄭常山的安危那麼上心,老鄭更是一張老臉臊的不行,站起來就指著鄭常山的鼻子開始罵了。
“你給我趕緊滾出去反省!明天!最遲明天!給人家打電話道歉!不管他接不接受!總之給我好好道個歉!就你這個破條件!啊!你還好意思和人家提分手!你以為自己很吃香啊!人家離了你什麼人找不到!王八蛋!”
氣鼓鼓的老鄭看上去是真有點被自家缺德兒子給氣得內傷了,被他劈頭蓋臉一頓罵的鄭常山倒也沒有說什麼,就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坐著隨便他罵。
畢竟在這件事上,老鄭的這些觀點其實他自己也是相當贊同的,所以他只是老老實實地聽完接著就馬上滾回自己的房間去反省去了,而等他想按照老鄭的要求給陳先生道個歉時,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微信等所有聯繫方式居然已經被自家陳先生給拉黑了。
……
“你爸爸今天怎麼了?你又做什麼惹他不高興了?”
晚上吃飯之前蔣芸顯得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幫著她準備晚飯的鄭常山懶散地笑了笑只說了句,沒什麼都是我的錯,蔣芸見狀搖搖頭看上去也是拿這對父子實在有些沒辦法了。
而等他們一家三口吃完晚飯,鄭常山在樓上房裡洗澡,老鄭在書房裡看書的時候,坐在客廳里的蔣芸正在專心地看著晚間的電視劇的時候,忽然就聽到門鈴響了。
“誰呀?”
最近家裡屋外都有裝監控,加上此刻兒子丈夫在家,蔣芸也不怎麼害怕,這般問著她就站起來去門口試圖看了一下,而聽到她的問話,好半天外面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才帶著點遲緩地開了口。
“夫人……我找常山,打擾了。”
聽到的這個聲音的一瞬間蔣芸就皺了皺眉,她腦子裡好像想起來自己在什麼時候聽過這個聲音了,待她遲疑地把門開開後,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上次在家中出事那天才見過的陳京墨。
“啊,真的是你啊……找常山什麼事啊?快,進來坐啊,外頭涼。”
由於並不知道陳京墨的名字,所以蔣芸一時間也不知道稱呼他什麼,不過她對陳京墨的印象因為上次那件事所以非常的好,幾乎沒什麼猶豫地就把他迎進來又準備把鄭常山叫下來了。
可能正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蔣芸完全忽略了陳京墨身上此刻帶著的濃重的酒氣,而等鄭常山聽見聲音換了身家居服從樓梯上走下來一看,一眼便看到明顯喝多了的陳先生正臉色泛紅地坐在自己客廳里雙手捧著杯熱茶正在小口小口的喝。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老鄭站在樓上一臉茫然,搞不懂陳京墨怎麼會大半夜的跑他家裡來了,而鄭常山在面無表情地盯著陳京墨看了一會兒,先是緩緩走到沙發邊上在他面前蹲下,接著用一種對他來說正常的簡直顯得不正常的語氣開了口。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林橋呢。”
“……”
一言不發地就只盯著他看,陳京墨的眼睛近看像兩顆玻璃做的黑珠子似的,這種光線下帶著點瞳孔深處的光亮,一閃一閃的非常的漂亮。
而被他看的心都漏跳了半拍的鄭常山在略顯不自然地別過眼睛後,這才站起身對蔣芸和鄭駿開口解釋道,“他喝多了,太晚了就讓他住一晚上吧,明天讓他秘書來接他。”
蔣芸自然是不會對這件幫助朋友的事有什麼意見的,老鄭看上去倒是有些提心弔膽的,但是看著陳京墨一副真的喝多了的樣子他也就沒好問太多。
而鄭常山在領著每次喝完酒都安安靜靜一點沒找人煩的陳先生回了自己房間後,這邊還沒完全關好門呢,陳京墨的身體就不自覺地靠在了鄭常山的身上。
“乖。”
站直著身體拍了拍陳京墨的手,鄭常山似笑非笑著轉過身看了他一眼,也知道陳大白兔肯定是把之前他們倆已經完蛋了這件事都給喝忘了。
想起那天陳先生氣的失去理智的樣子,鄭常山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而扶著他讓他穩穩地坐到自己那張桃粉色的騷包床上後,鄭常山先是蹲在他面前窒息端詳了他一陣,接著開口笑了笑問道,“喝了多少?想吐嗎?”
“一兩杯……不想吐。”
搖搖頭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鄭常山文言去洗手間給他洗了塊毛巾又給他擦了擦手,見陳京墨坐在那兒始終用眼神跟隨著自己的背影,鄭常山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忽然就神經兮兮地笑了。
陳京墨:“你笑什麼笑。”
鄭常山:“沒辦法啊,你太可愛了,一看見你我就好開心啊。”
不要臉的某人又開始藉機調戲人了,偏偏這會兒喝多了的陳京墨就是吃這套,居然還配合地紅了臉。
只是在遲緩地眨了眨眼睛後,隔著金絲眼鏡望著鄭常山的陳京墨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毫無預兆地板下臉,接著一本正經地開口道,“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原諒你的,我是警察,你是囚犯,我們不可以在一起。”
鄭常山:“2333333333333333333。”
完全沒想到他居然還會記得上次那事,上回那場失敗的角色扮演看來是真心給陳先生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過能把喝醉了之後的記憶都串成電視連續劇的全天下估計也只有他們家陳先生了。
而在強行忍住喉間幾乎止不住的笑聲,鄭常山這腦子有問題的混球乾脆跪在他面前接著一臉誘哄的表情開口問道,“哦,那我該做些什麼陳先生你才願意原諒我呢?”
“……”
聽到這話瞬間便沉默了下來,腦袋裡此刻好像裝著一鍋酒釀的陳京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麼好,只是在聽到原諒兩個字他也不知怎麼回事就聯想到了幾年前林橋有一次在他面前開玩笑般抱怨過的一番話。
“唉,陳先生,你是不知道,上次我不小心把我愛人和我的結婚紀念日給我了,最後可是被果果的媽罰著跪了三個小時的搓衣板,她後來才原諒我的……你說說,你說說,這男人結了婚啊果然是沒男權了,我這膝蓋骨都快給我老婆跪穿了……”
這般若有所思地想著,陳京墨臉上的神情不知不覺地就起了些變化,鄭常山一看他這表情變化就知道可能要大事不妙,而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家陳先生就面無表情地沖他開口道,“你下去,去把你家搓衣板拿上來。”
鄭常山:“……”
……
鄭常山和陳京墨一起上樓後,老鄭回了房間後還是沒忍住一直在留心外面的動靜,蔣芸看上去有些疑惑他為什麼這麼坐立不安的,而老鄭面色難看的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和妻子說。
見狀的蔣芸見他婆婆媽媽的有些生氣,暗自想著自家老頭子這不會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吧,怎麼就這麼奇怪。
而老鄭見她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也有些著急,先是盤腿坐在床邊拍了把自己的大腿,接著嚴肅地看著自己的老伴道,“蔣芸同志,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這些事很重要,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恩,什麼事?是你想和翠花一樣能有個池子在院子裡游泳這件事嗎?”
見老鄭這麼一本正經的和自己說話,蔣芸也皺起眉故作緊張的問了一句,老鄭一聽就無語地瞪了她一眼,而見蔣芸這壞老太太笑得一臉開心擺明了是在拿自己開玩笑,老鄭苦惱地板著臉一時間氣的都不想和她說話了。
“我和你說正經的呢!你怎麼回事!誰想和一隻鵝一樣有個池子!開什麼玩笑!”
看鄭駿這麼著急的樣子,蔣芸逗了他一句便也打算認認真真聽了,可還沒等蔣芸試探著問問再老鄭時,原本正躺在被窩裡醞釀著睡意的鄭駿卻像是聽到什麼聲音似的忽然就站了起來,接著快步走到門旁邊就一把拉開了臥室的門。
“你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你手裡是什麼東西?搓衣板?!你大半夜拿著搓衣板幹什麼!”
皺著眉瞪著面前的鄭常山,老鄭緊鎖著眉頭一副忽然冒出來查崗的樣子倒是也沒嚇到鄭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