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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高興又能聽到你的聲音了,陳先生。”
聽他這麼一說,陳京墨也不自覺地愣了愣,半響在用自己的帶著點薄繭子的,充斥著體溫的手指摸了摸鄭常山那隻殘缺的眼睛後,表情透著點暖意的陳京墨也相當溫柔地對他輕輕開口道,“如果你的這隻眼睛哪一天能重新看見我,我會更高興的。”
這一瞬間,鄭常山的心頭好像忽然就有點酸澀,他本不是那種會有太多優柔寡斷的情緒的人,在更多的情況下他其實是個相當鐵石心腸,常被人當做冷血怪物的傢伙,可是面對曾經的廉貞,如今的陳京墨,他就是會不自覺的暴露心頭的柔軟。
因為這一塊地方是只為他留的,所以每一次陳先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觸摸他的死穴的時候,都會顯得格外有用。
而這般在心裡想著,稍稍露出點笑容的鄭常山只無賴地將自己的腿掛在陳京墨的腿上,接著也不顧陳京墨的反抗湊到他耳朵邊上一臉詭異地開了口。
鄭常山:“那我們來繼續下午的事情好吧?我叫你一遍陳先生你叫我一遍常山!不許再叫我鄭先生了啊!這什麼莫名其妙的稱呼!你可一定要多叫幾遍我的名字!我好久沒聽到你叫我名字了啊陳先生陳先生陳先生陳先生陳先生……”
陳京墨:“= =你無不無聊。”
對於鄭常山的這個奇怪的要求,自詡是個正常人的陳京墨實在是有些不想滿足他。
下午的時候他們倆詭異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包括醫生護士和隔壁病房的一些病人家屬們的集體圍觀,鄭小山更是嚴肅地表達了並不想和他們繼續呆在一塊,害怕自己可能會被閃瞎直至失明的強烈訴求。
而壓根不知道難為情怎麼寫的鄭常山就是樂此不疲的要和陳京墨這麼玩,而從來都拿他沒辦法的陳京墨在勉強地拒絕了兩秒後,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選擇了妥協。
鄭常山:“陳先生(*^__^*)”
陳京墨:“……常山。”
鄭常山:“陳先生(* ̄V ̄)y”
陳京墨:“常山。”
鄭常山:“陳先生陳先生陳先生\(^o^)/”
陳京墨:“……”
對於他這種神經病一樣的行為已經徹底失去了配合的欲望了,就算是病房裡沒有其他人可是還是難為情的要命的陳京墨抬手就給了朝著他臉上給了他一枕頭又打算轉過身不理他直接睡了。
而不依不饒的鄭常山見狀直接就掛在陳京墨的身上開始作妖了,半響還是終於受不了的陳京墨猛地把他摁在自己的身底下,接著皺著眉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陳京墨:“陳太太,請問我可以睡覺了嗎?”
鄭常山:“……可,可以了。”
陳京墨:“恩,乖,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鄭變態:這是我先生↓。
陳嬌羞:這是我太太↑。
第六十三章 拆穿
因為一句心血來cháo的陳太太,可憐的陳先生說是要好好睡覺,卻還是被某個心花怒放的神經病折騰的夠嗆。
原本醞釀起來的睡意都被他給搞沒了,陳京墨生無可戀地勉強陪他堅持了一會兒又開始犯困,但看鄭常山一副精神頭好的要命的樣子,他只能沒精打采地耐心和他耗著。
結果就是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著,而在這種徹底筋疲力盡的情況下,一直到早上醫生和護士進來給他做檢查的時候,一向起的很早的他和鄭常山兩個人還躺在一塊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
“……抱歉。”
勉強在小護士捂著嘴都壓抑不住的笑聲中醒過來的陳京墨坐起來的時候眼神都透著股尷尬。
拿起床頭柜上的眼鏡戴好後,他低下頭看了眼還側躺著自己身邊,完全沒有醒來跡象的鄭常山,嘴角不自在地抽了抽卻還是把被子拉上點把他這張欠揍的臉給蓋住了。
這麼做完陳京墨明顯鬆了口氣,眯著眼睛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兩個有點陌生的醫生和護士,實在有些不確定自己的手只是簡單的骨折為什麼這麼大清早的要來查房。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問上一句,這倆看著和那些普通醫院裡沒有任何的區別的醫生和護士忽然就從自己的身後蹭的拿出了一捧包裝的很精美鮮花和一隻很大的果籃,臉上帶著笑意地來了一句。
“啊呀廉貞君!您誤會啦!我們是來探病的哈哈!不是查房不是查房哈哈!您和祿星繼續睡!我們隨便看看就馬上走哈哈!”
陳京墨:“……”
這麼一搞陳京墨也知道他們是誰了,敢情並不是來巡視病房的醫生,而是鄭常山手下的行主特意來給自己探病了,只是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從哪裡得知的消息,這麼一大清早就摸了過來。
這般想著,陳京墨也態度緩和了些,而在儘量保持著沒那麼不自然的態度和他們聊了幾句後,陳京墨作為一個前兩天才得知自己男朋友具體工作單位的凡人,雖然還是不太習慣和這些超自然存在的神神鬼鬼們見面溝通,可是看醫生行主和護士行主人還挺隨和健談的樣子,就和他們隨便說了一會兒話。
醫生:“廉貞君您有城市居民醫保的伐?您這個傷可以報銷的呀。”
陳京墨:“恩?那……我回頭讓我秘書問問?”
護士:“哦喲廉貞君您這個傷回去不能沾水哦,骨頭要好好保護,不然年紀大了要疼的哦。”
陳京墨:“……恩,謝謝。”
醫生:“昨天還是看到祿星發朋友圈我們才知道你住院的哈哈,祿星真是的,每次和你發生點什麼都要發朋友圈哈哈哈還不許我們隨便評論……”
陳京墨:“……”
護士:“廉貞君您偷偷告訴我吧,您什麼時候才會和祿星回神界登記結婚啊?我可是《貪狼的後裔》的忠實劇迷呢!上禮拜大結局我可哭死了,連我閨蜜代購行主都說你們倆這樣還能不結婚簡直天理難容啊……”
陳京墨:“???????”
到這裡,陳京墨可算是知道為什麼自己住院的事連這些祿星司的行主們都會知道了,只是對於貪狼的後裔這個聽上去就有點雷的東西,他實在是沒什麼去追問的欲望。
而這般想著瞬間心裡就有點無奈的陳京墨還想再問問鄭常山究竟都發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面前的醫生和護士卻忽然急急忙忙地站起來說要走了。
一問之下陳京墨才得知原來市里有家醫院大清早的就有人在醫鬧,醫生行主和護士行主都立刻要過去看看情況。
這麼一說陳京墨也沒耽誤他們事,只等他們走了之後才把被子緩緩拉開,接著挑挑眉便看了眼某個正靠在自己腰上懶洋洋打呵欠的傢伙。
“早啊,陳先生。”
頭髮散亂遮住眼睛的鄭常山嘴角帶著點笑意地看了眼陳京墨,看這個狀態應該是已經醒了很久了卻一直沒開口說話,陳京墨挺想讓他把他那個工作號交出來以方便自己隨時監督,但是話到嘴邊他就忽然改口問了一句。
“貪狼的後裔,這是什麼東西?”
一聽他這麼問就詭異地抽了抽嘴角,如鄭常山這樣時不時就要雷人一下的傢伙對於這部雷劇的存在也很是頭疼。
但是既然陳京墨問了,他也只能一邊坐起來給自己套上一件襯衫,接著咬著根皮筋就把頭髮都攬到腦袋後面紮起來,這才似笑非笑地看著陳京墨道,“一部咱們倆都是衰神卻還是要湊在一塊談戀愛的狗血電視劇,上禮拜可算是播完了,我之前在家門口坐著曬太陽都有人給我天天科普劇情,光失憶咱兩就各失了三次,你被鏟車撞過,我得過放射性腫瘤,好像還一起掉了次懸崖吧,恩,裡面塑造的最好的就是巨門,賤的相當形象生動,我看著都想踹他。”
陳京墨:“……”
此刻正在城市另一個地方的巨門因為鄭常山的話而打了個噴嚏的事他們倆肯定是不會知道了,只不過在聽完鄭常山概括完這部電視劇的劇情後,陳先生已經徹底失去了去想要看一看它的欲望。
而也不知道到底是拜那部電視劇所賜還是拜鄭常山這個大嘴巴所賜,總之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陸陸續續地又有一些陳京墨壓根不認識但是統統都認識鄭常山的行主們找上門給他探病了。
從市場賣菜的,路邊攤煎餅果子的到律師,政府官員甚至是陳京墨都有點眼熟的演員,不到一會兒鮮花水果和各種奇奇怪怪的慰問品就擺滿了整個病房。
“那個老是在央視演主旋律題材電視劇的老先生居然是祿星司的?還有剛剛那個說自己是掃廁所的先生我怎麼看著也有點眼熟……”
皺著眉頭一副在認真思索的樣子,鄭常山見陳京墨這麼一說背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趕緊板著臉故意扯東扯西的把當初那件丟人現眼事給揭了過去,而等他們倆一塊擠在病房的洗手間裡刷牙洗漱出來,鄭常山先是堪稱二十四孝好男友地給陳先生換上了藥,接著又開始一邊和他說話一邊幫他熨燙襯衫。
於是當來給陳京墨辦出院手續的林橋來的時候,一開門進來就看見鄭常山正在低頭給坐著的陳京墨系襯衣扣子他也沒說什麼,只隨口說了句他已經把鄭小山送回學校去了。
“謝謝啊,林秘書。”
似笑非笑地看了林橋一眼,鄭常山這幅擺明了已經徹底拿下自己老闆的姿態讓曾經三天兩頭嫌棄他工作能力的林橋忽然有點心塞了。
因為他老覺得自己當初花錢找這麼個人過來騙陳京墨這事做的不太周全,固然這個鄭常山的出現對陳京墨的精神狀況有了很大的幫助,可是想到他這擺明了不單純的目的林老媽子又有點擔心以後了。
而等鄭常山出去接電話病房裡只剩下陳京墨和林橋的時候,林橋想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冒著被自己老闆開了的危險和陳京墨提了一句。
“陳先生,您覺得鄭先生對您是真心的嗎?”
“……”
聞言下意識地抬起頭,對上他視線的同時陳京墨幾乎瞬間就明白了林橋話里的意思,只不過現在這個鄭常山就是從前那個鄭常山的事他也沒辦法和林橋詳細解釋,所以他想了想還是難得柔和下眼神有些無奈地開口解釋道,“他如果都不是真心的,就沒什麼人對我是真心的了。”
這話里的糖分可有點大了,牙一直不太好的林橋被默默秀了把恩愛,心裡默默捂著腮幫子的同事頓時覺得自己這齷齪的凡人實在有點想太多了,萬一人家就是真愛了。
而這麼想著,覺得自己可算是可以放心一點的林橋就乾脆把這個話題給放下了,等將疑惑的視線看了一圈病房內堆得到處都是的慰問品開口道,“誒,這些東西是哪來的?我可沒告訴任何人您人在醫院啊,喲,這怎麼還有這麼多藥材和剪刀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