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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好幾年都過去了,他們倆都沒有想過要去改善彼此的關係,也從不覺得以後會有機會成為好哥們好兄弟之類的。

    可讓耍禾穀和武行生怎麼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倆居然會因為要阻止自家祿星發病而堅定一致地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而當此刻,光是把表情恐怖,一聲不吭就要往隆盛大門那兒走的鄭常山給強行拖住,心力交瘁的禾武二人就已經幾乎耗盡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力氣了。

    耍禾穀:“祿星祿星QAQ,您能不能稍微冷靜一點啊,再生氣咱們可都不能亂殺凡人啊,人命可金貴了,殺了那可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啊您千萬冷靜啊……”

    武行生:“是啊是啊祿星QAQ您深呼吸您深呼吸!不要發火我們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拿刀出來,別別別也別拿鐵棍出來,不行啊雙節棍也不行啊祿星嗚嗚嗚嗚……”

    “……”

    聞言面無表情地垂下了灰色的眼睛,表情陰冷的鄭常山看著一左一右抱住自己腿就是不讓他往前邁步的耍禾穀和武行生,一時間倒也真的不再往前面繼續走了。

    可是看他的表情還是有些滲人,就算是一句話都不說也能把耍禾穀和武行生看的後背有些發毛。

    而將自己冷冷的視線落到剛剛陳京墨已經走進去的隆盛大門口後,站在夜色中臉色就和惡鬼沒什麼區別的鄭常山半響才扯了扯嘴角,接著用一種透著股陰森扭曲意味的聲音開口道,“行,不殺人就不殺人吧,那我要不先放把火,你們倆去幫我找點汽油來,我在這兒等著。”

    耍禾穀:“……”

    武行生:“……”

    這種喪心病狂的話估計也只有鄭常山這樣的人才能面不改色地說出口了,剛剛才走進去的陳先生要是知道自家沒來得及拴好的神經病已經在隆盛門口蓄勢以待地準備放火燒房子了估計也得嚇一大跳。

    當下就被嚇得魂都丟了一半的耍禾穀和武行生見鄭常山認真的不得了的樣子,趴在地上扒著他的腿哆嗦了半天卻都沒敢隨便動彈。

    而等了半天沒得到任何回答,兀自蹲下身和他們倆對視了一眼,表情顯得相當神經質的鄭常山只歪著頭沉默的看了他們一會兒,見耍禾穀和武行生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他這才用一種平時在鬼片裡才能見到的驚悚眼神沖他們緩緩地綻開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呵……我剛剛就隨便開了個玩笑,你們幹嘛這麼認真呢,大家都是成年人,陳先生一定只是進去隨便參觀,我怎麼可能會因此誤會他呢你們說對吧……快,我們不是還要進去找勾欄女麼,快起來啊,等工作完了我還要去找他一起回家呢……”

    耍禾穀:“……”

    武行生:“……”

    被他這詭異的話嚇得差點尿了一褲子的耍禾穀和武行生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像是隨便開開玩笑的樣子。

    畢竟當他開口說自己要去找廉貞君時候,那表情與其說是待會兒找他回家,倒不如說待會兒是要去找他索命的。

    但是說完這句話後,鄭常山確實還真就當做自己什麼都看見一般恢復了方才正經聊公事的模樣。

    而到這裡,心驚膽戰的耍禾穀和武行生就算是再蠢也該知道,短時間內自己都不應該再去刺激情緒並不太穩定的鄭常山了。

    “那祿星……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去呢……”

    為了將之前那個讓人害怕的話題趕緊揭過去,站在一邊的耍禾穀裝著膽子還是問了問鄭常山之前的打算。

    而一直顯得若有所思的鄭常山聞言只將手指上的菸頭用指腹輕輕摁滅,接著便抬起頭緩緩開口道,“恩,其實我是這麼想的,前幾年祿星司收繳的部分假飯碗裡,有一些就是特殊從業者的,當時為了取證指控巨門的多項罪行,所以一直沒有來得及銷毀,現在拿幾個出來隨便用用方便我們混進去也沒什麼……不過,你們倆做好待會兒和我進去心理準備了嗎?”

    “誒,祿星,這有什麼啊!我一個大老爺們進去難道還怕吃虧嗎哈哈!不就是和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做牛郎然後和漂亮阿姨們聊聊天說說話嘛哈哈哈!我進去我進去,耍禾穀不去我去好了……”

    一聽說能混到隆盛那銷金窟的裡頭去,期待了許久的武行生立馬就激動地招了招手。

    見狀的耍禾穀見他這個壓根不動腦子的樣兒有些來氣,但是考慮到就讓鄭常山和武行生兩個人進去也不太好,他也只能跟著表了態。

    “要去就一起進去吧,能儘快找到那勾欄女也好……祿星,我沒問題的,我們一起進去吧。”

    見他們倆都沒有仔細想就滿口答應了下來,打從剛剛起就顯得情緒莫名的詭異且亢奮的鄭常山也跟著勾著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

    只不過以他神經病一樣的精神狀態倒也不會好心地去和他們解釋清楚待會兒可能會發生的事就是了,所以在用手指隨手撥弄了自己腦袋後面的那個小揪後,心裡其實還惦記著剛剛進去的陳京墨的鄭常山只緩緩地眯著眼睛接著壓低聲音道,“行啊,那就一起進去吧,你們待會兒可千萬不許後悔啊。”

    幾乎在鄭常山這麼開口的同時,耍禾穀和武行生便都感覺到了一種相當惡寒的感覺在自己後背升了起來,這種像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他們倆都下意識地僵硬住了身體,心裡也莫名地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眼看著鄭常山不由分說地將兩隻飯碗拿出來又分別給了他們,知道已經回不了頭的耍禾穀和武行生也只能硬著頭皮心驚膽戰跟著鄭常山這麼幹了。

    然而當親眼看見鄭常山遞給他們一個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的東西後,耍禾穀和武行生就算是平時心理素質再好,這一瞬間都有點傻眼了。

    而在尷尬沉默了半天后,最後還是明顯比較缺心眼的武行生忍不住打破了這份寂靜。

    武行生:“那個,祿星,我能問一下嗎……這是……什麼東西嗎……”

    鄭常山:“絲襪啊,你平時沒穿過嗎。”

    耍禾穀:“……”

    武行生:“不是……我一個大男人平時怎麼可能會穿過絲襪啊祿星(#°Д°)!!!而且我們好好的為什麼要穿絲襪!!絲襪不是搶劫的時候才用的嗎!!!還有這個!!這是個什麼!!這是裙子嗎祿星!!我們好好的為什麼要穿裙子啊!!!我們今天不是來抓西洋鏡的嗎祿星!!!現在這是要幹嘛!!”

    撕扯著自己手裡那件黑色圓點點綴的白色娃娃裙和白絲襪就崩潰地大喊了起來,武行生一直以來都自詡是個純爺們,眼下被鄭常山這神經病這麼一搞害怕的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而見他情緒這麼失控的樣子,表情懶散的鄭常山只一副漫不經心的笑容淡淡地看了看他,接著便挑挑眉開口道,“不是你自己一直說完全沒問題的嗎?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故意欺騙我感情了對嗎,恩?”

    這般說著表情危險地叼著煙皺著眉抽了一口,隨便靠在一處牆壁上的鄭常山聞言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那隻殘缺的灰色眼睛在路燈下就泛著股情緒不明的光。

    他這麼一說耍禾穀和武行生立馬就再也不敢說什麼了,畢竟之前因為陳京墨那事鄭常山明顯還壓著火,他們現在要是把看著就不對勁的鄭常山給惹毛了,說不準就要鬧出什麼大事來了。

    見他們臉上明顯開始向自己開始妥協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經得逞了的鄭常山只低下頭笑了笑,隨手便將一套鵝黃色的收腰短裙往臉色漲紅,一直沒敢說話的耍禾穀頭上一扔。

    而當他看到耍禾穀和武行生這倆人高馬大的小伙子當下都露出一副抗拒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死掉的模樣,鄭常山這瘋子還嫌不夠刺激他們一般故意將一套性感妖嬈的黑色繡花開叉旗袍往自己身上貼緊了幾分,接著才用一種讓人雞皮疙瘩莫名掉一地的聲音沖面前臉色發白的禾武二人詭異且陰森的眨了眨眼睛。

    “帥哥,人家這樣好看嗎?”

    耍禾穀:“……”

    武行生:“……”

    ……

    按照之前和東北老總的約定,陳京墨一離開公司就讓林橋把自己送到了隆盛這邊。

    考慮到林橋的太太平時對他的管教一向很嚴,為了避免今天這事會對林橋的家庭和睦造成什麼惡劣影響,陳京墨等到了之後便直接告訴林橋他可以下班了。

    林橋一聽這話自然是感恩戴德地連忙答應了下來,畢竟別說是讓他愛人知道他跑這兒來消費了,就是他不小心從隆盛的門口走過多看了幾眼,回去估計都得挨一番拷問這事才算完。

    而這般想著,慶幸自己今天能夠脫身的林橋也只能同情地看了眼自己的老闆,順便還真心誠意地祝福了一句祝他一切順利早點回家千萬別讓家裡那個發現。

    一聽他這麼說,原本心裡就沒什麼底,如今明顯顯得更心虛的陳京墨臉色也跟著變得複雜了起來。

    可是都已經到這兒了他也不能說乾脆回去什麼的,而等他目送著一臉幸福滿足的已婚男人林橋拎著公文包高高興興的擠地鐵回家吃自己老婆做的晚飯了,一向都喜怒不形於色的陳先生沉默了半響,最終卻難得顯得有些不太自然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早知道他就不該答應這種莫名其妙的應酬,要不是因為這件事,這個時間點他應該也已經在家裡和鄭常山一塊吃過晚飯洗過澡了。

    晚上兩個人獨處的時間很長,但卻永遠不會枯燥,他可以一邊安心的忙工作上的事一邊和鄭常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會兒話。

    每當這時鄭常山一定會坐在他的邊上陪著他,順便給他剝個橘子荔枝之類的送到他嘴邊,說不定見自己老是不搭理他,他還會故意做些毛手毛腳的舉動,但又不會過分地打擾他。

    等他工作上的事都忙完了他們一般會一起去後山上走走,鄭小山他們學校的那些孩子在陳京墨家私宅後面種了很多樹苗,每棵樹的上面則都掛著當初種樹的那個孩子給這顆樹起的名字。

    這些樹如今已經長得很高了,陳京墨從前早晚獨自散步的時候都會去看看,有時候一個人經過的時候,還會主動幫那些沒法時常來看望樹的孩子們查看一下是不是哪棵出了什麼問題。

    鄭常山前段時間重新回到陳京墨身邊之後,某天傍晚他們也一起去了那片種滿了小樹苗的林子。

    而在親耳聽到自家陳先生一本正經地指著其中一棵壓根沒幾片葉子,顯得難看的要命的樹上的木牌子,告訴自己這棵就是他弟弟鄭小山親手種下的霸王龍後,笑點一直很低的鄭常山就那麼在空曠的林子裡足足笑了五分鐘。

    這般想著,嘴角勾起點弧度的陳京墨不知怎麼的就眼神柔和了一些,從前他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和林橋一樣的家庭主義者,可是當有了自己心中的牽掛之後,對於未來生活的一切想像都好像沒那麼遙遠不切實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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