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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洗手間邊上笑得一臉下流,相比起楊斌陰沉難看的臉色,鄭常山這幅不長心的樣子看的楊斌就有些來氣,而在小心確認洗手間並沒有其他人後,楊斌沒好氣地翻了白眼大罵道,“你他媽有病啊!這種時候都不上心!曹禿子那老王八蛋這是要坑死你啊!臥槽他大爺的!那王樂文什麼都沒幹憑什麼搶了你的功勞啊!你就和我說吧,這事怎麼辦!要不要我幫你寫匿名信給上級!弄不死這老禿子!”

    鄭常山:“好啊,那你幫我寫吧,就說曹鑫茂主任長期對我性騷擾,務必請組織給我做主,趕緊還我一個清白。”

    楊斌:“……”

    楊斌的表情看上去很一言難盡,原本憋得通紅的臉看上去更鬱悶了,鄭常山見狀勾起嘴角笑了笑,在用瘦骨嶙峋的手指撫弄下了下自己顯得過分銳利的眉鋒後,他放緩聲音安撫楊斌道,“你就別操心了,他這調令還沒下來呢,誰知道具體會怎麼著呢?況且我今天下班還有正經事要操心,可沒工夫應付他這破事。”

    “喲,您還能有什么正經事啊?發騷啦?”

    看楊斌鄙視的眼神就知道他對鄭常山嘴裡的正經事有多不信任,他和鄭常山熟所以開起玩笑也沒什麼顧忌,而聞言的鄭常山在緩慢舔了舔自己泛白的唇角後,也相當配合地用一種騷的不得了的口氣道,“對呀,和我對象去開房,你要一起過來嗎?”

    楊斌:“……”

    第二十五章 常山

    鄭常山當面不給曹鑫茂面子這事還沒過中午半個政府辦公大樓就都傳開了。

    他們這扶貧辦公室雖然人不多,可是那個叫王樂文的擺明了就是走曹主任關係進來的,平時架子就挺大,就連吃飯都不怎麼上單位食堂,成天就和曹主任出去蹭領導的酒局。

    原本這王樂文是覺得按鄭常山這樣沒背景的人是萬不敢去得罪曹鑫茂的,便想著自己就這樣順理成章地頂了鄭常山的位置也挺好。

    可是等他踏著鄭常山離去的腳步後腳就溜進曹主任的辦公室想打探打探消失時,還沒來得及和自己的親舅舅熱乎的打個招呼,曹主任的怒罵就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你現在過來幹什麼!不知道這是上班時間還是生怕別人看不出咱倆什麼關係啊!!”

    “舅……曹主任,您別生氣啊,我就是想來問問我那事怎麼樣了?成了嗎?”

    結結巴巴地不敢抬頭,王樂文參加工作這麼些年了,可是還是沒一點長進,點頭哈腰的看著就上不了大台面。

    見狀的曹鑫茂明顯也不太瞧得上自己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外甥,只不耐煩地示意他趕緊把門關好,先是將自己的搪瓷茶缸重重的往辦公桌上一摔,這才板著臉冷笑著開口道,“我身為他的領導親自安排工作還用詢問他本人的意見嗎!後天我就把他弄到下屬村政府去,不到我退休他休想再上來!成天端著架子還真以為自己從市政府來的了不起嗎!毛頭小子得罪了上頭的人都不知道!看我這次不好好給他個教訓!”

    “上頭的人?他得罪什麼大人物了啊舅舅……”

    王樂文一聽這話就好奇地問了一句,這四五年來他一直都跟在曹鑫茂後頭轉悠,可卻從來沒聽說過自己舅舅攀上過什麼市裡的好關係。

    而見王樂文這疑惑的神情,曹鑫茂先是得意地眯了眯眼睛,轉而警惕地往身後的窗戶看看,又掩了掩窗簾才壓低著聲音道,“半個月前我不是去市里參加研討會嗎?領導們聚會的時候我就聊上個人,市里李書記的小舅子董成君,他那姐夫可是如今Y市的實權人物!開始我上去給他敬酒的時候他還不搭理我,結果我一自我介紹說我是橋水鎮扶貧辦主任你知道怎麼著?”

    “怎麼著?”

    “哼,還能怎麼著,我說這叫鄭常山的小子怎麼可能好端端地之前在市政府幹著會被派到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呢!原來是得罪了人董成君被人趕到這兒的!那董成君已經和我說好了,只要我幫著他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叫鄭常山,他就幫我在李書記面前說說話,那可是李書記啊,說不定哪天就成省里領導了,咱們這種人八輩子都攀不上的好關係啊,你說有這樣的好事我為什麼不干,恩?”

    這般說著,臉上的表情帶上了些得意,回想起在市里開會那段時間董晨君帶著自己喝酒賭錢找女人的逍遙日子,一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曹鑫茂一時間都樂開了花。

    而聽著他這麼說著,王樂文也跟著一塊賊兮兮地笑了起來,半響他才忽然提溜著眼睛張口道,“主任,聽您這麼說我倒想起來個事,你說這董晨君既然這麼恨鄭常山,我覺得咱們僅僅只是把他趕到鄉下去明顯程度不夠啊?要不這樣,我認識幾個社會上混的,待會兒我就下去打個電話讓他們在下班路上堵鄭常山一回,他年紀輕輕的挨頓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那董成君要是知道咱們幫他出了氣肯定也要把咱們當個朋友啊您說是吧?”

    王樂文平時開大會的時候出不了什麼有建設性的主意,可是這種又陰又損的主意倒是一出一個準,他和鄭常山關係一般,但心裡卻總是有些見不得人的妒忌,而曹鑫茂一聽竟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這缺德的舅舅外甥兩個人嘀嘀咕咕躲在辦公室半天還真就商量出一個對付鄭常山的對策來了。

    “你認識的那個幾個混混靠譜嗎?不會一出事就把咱們給揭發了吧?我們可是正經公務人員啊……”

    “絕對不會的主任,一人給二百塊錢,事後再請客喝頓酒就成了,鄭常山那副病病歪歪的樣子難不成還打得過四五個混混嗎哈哈……”

    “行,那就交給你辦吧,這次這件事成不成就看你了,好好干聽見了沒有!”

    對話進行到這兒,王樂文也沒再繼續在曹鑫茂辦公室停留惹人非議,只硬求了幾包曹鑫茂私藏的好茶葉就趕緊下樓回辦公室去了。

    進辦公室的時候楊斌和鄭常山都坐在各自的位置幹活也沒主動搭理他,王樂文之前就和他們不太熱乎此刻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和他們搭話。

    只不過在經過鄭常山的身邊時,他看著這人貌似還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模樣,心底還是浮現出了一聲輕蔑的冷笑。

    鄭常山啊鄭常山,這世上什麼事就是得看個關係,沒關係的人就只能活該受著,這又能怪的了誰呢?

    這般想著,頓時覺得心安理得不得了的王樂文便藉故去了趟洗手間,之後又悄悄躲在廁所隔間裡用電話和自己那幾個混混朋友談好了時間地點和酬勞問題。

    這幾個橋水鎮本地的無業青年平時就遊手好閒靠小偷小摸為生,一聽有這種好事自然是上趕著要過來,而等這天快到下班的時候,剛過五點半,著急下班的鄭常山就最先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喲,這麼急啊。”

    楊斌伸出腦袋看了他一眼,鄭常山點點頭笑笑回了句對啊,見狀的楊斌一臉鄙夷地沖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滾,而鄭常山也在含笑拎起自己的公文包後又將抽屜鎖好便緩步走出了辦公室。

    【可以了,你們去鎮政府後門口的路上等著吧,看見他別廢話,直接動手。】

    目睹鄭常山下了樓,王樂文用簡訊通知了那幾個混混中帶頭綽號名叫刀疤的流氓又趕緊裝作沒事人一樣自己從單位正門離開了,而渾然不知這一切的鄭常山倒是難得帶著些許懶散的心情下了樓,接著便靠在後門口就開始用簡訊騷擾他都惦記了一整天的陳先生了。

    【陳先生,我就在後門口-3-】

    【站在原地不要動,紅燈。】

    光是看這簡訊內容就能想像陳京墨那種一絲不苟的語氣,鄭常山勾勾嘴角將手機放回兜里去便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等著了。

    這會兒他所處的位置剛巧就是正對著泗水街路口的鎮政府後門,平時也鮮少會有除鎮政府工作人員以外的人進來,但鄭常山由於前段時間受傷,所以他每天都會為了少走點路就會走這條離門口近些的小道。

    這段時間他已經恢復了不少,但是走路還是有點彆扭,平時是看不太出來,但肉體凡胎的真傷筋動骨了肯定要修養一段時間。

    此刻鄭常山正背對著夕陽落下的光線站著,他的視線停留在腳下眼神也沒有落到實處,可恰在這時,有幾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卻是突然間從後面接近了鄭常山。

    鄭常山幾乎是當下就反應了過來,但那幾個人似乎也早有準備,有個穿白汗衫的胖子更是直接將一包白乎乎的石灰用力撒在了鄭常山的臉上。

    見鄭常山閉著眼睛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這胖子先是露出了點得逞的惡意笑容,接著便將手裡的鋼筋對著鄭常山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

    一聲嘶啞的慘叫在無人的巷口響起,可惜這聲音卻不屬於本該被打的頭破血流的鄭常山。

    因為就在他被這莫名其妙的石灰撒了一臉的同時,他精瘦慘白卻蘊藏著可怕力道的手掌已經格擋住了那流氓砸向自己腦袋的鋼筋。

    而幾乎在瞬間,被石灰粉弄得眼球血紅只能勉強睜開眼fèng的鄭常山就抬腳惡狠狠地將這看著就有兩三百斤的高壯胖子一下子踹到了幾米開外。

    “嘔……哦……”

    蜷縮在地上狼狽地吐出一大口污血,在外頭三天兩頭和人打架的刀疤頭還是頭一次挨這樣的一腳,當下就痛的在地上爬不起來了,血肉模糊的嘴裡看著就怪滲人的。

    跟著刀疤頭過來的這群小混混一見這情形也傻了,畢竟王樂文之前給他們的說法是個教訓個軟腳蝦,哪知道現在這一過來,這明顯就和事實不符,而還未等他們有進一步的反應,被撒了一臉石灰眼下看不見任何東西的鄭常山就緩緩地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那根鋼筋。

    “誰讓你們來的。”

    煞白的臉上滿是石灰的痕跡,鄭常山本來氣色就不好,被這麼劈頭蓋臉的一砸整張臉都是粉塵,灼傷刺痛的眼角也像是要淌出血來一般。

    可在這種情況下,他卻依舊睜大著眼睛以一種相當驚悚可怖的笑容死死地注視著面前的這幾個面露畏懼的混混,而這幾個混混在互相對視了幾眼後也不甘心就這麼丟人現眼的逃走,直接抄起手上的鋼筋就又一次衝著鄭常山沖了過來。

    力量懸殊之下勝負根本毫無懸念,筋骨斷裂的聲音在血肉上綻開鮮艷的花,鄭常山半眯著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不費吹灰之力地挨個打斷了五個人的手腳,到第五個的時候直接踩著那人的背脊骨就獰笑著踩了下去。

    當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已經很久沒用這種方式來處理問題的鄭常山失控地仰起頭,臉上露出了明顯享受沉醉於其中的享受表情。

    骨子裡的嗜血壓抑太久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這種感覺是這般的美妙,被肆意挑釁的感覺也讓鄭常山有些心cháo沸騰,只不過血的味道還是從某種程度上很大刺激了他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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