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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這麼大放厥詞估計說出去都得讓人笑掉大牙,但是從鄭常山的嘴裡說出來聽上去就是莫名的有些滲人。
畢竟相比起他在神界糟糕的名聲,他在妖魔界的名氣明顯更響亮些,隨隨便便一句話都能做到一呼百應。
加上他本身便是個以兇惡弒殺聞名的星君,神界那些養尊處優慣了的仙家還真奈何不了他,所以他現在所說的找個周末有時間的時候把神界打下來……可能真的就是找個周末有時間的時候把神界打下來了【。】
想到這兒,覺得自己應該是時候維護一下三界和平的廉貞君便皺起眉,接著就把這整天喊打喊殺的傢伙摁在身底下給了他一點溫柔的教訓。
而相當主動的貪狼星君只配合的不得了任由自家廉貞君盡情索取,一直到陳京墨終於意識到自己又自食惡果被這傢伙給故意帶到了溝里去。
至於……他自己今後能否歸位的這個問題,從目前的情況來講陳京墨其實並不是太在乎。
畢竟他對那個冷漠且遙遠的神界並無多餘的感情,各中牽扯也大多系在了鄭常山這個傢伙的身上。
況且聽鄭常山的意思,除非自己能熬過一次生死劫難,否則真要等到歸位也只能等他肉身死亡之後才能辦到。
而對於本身物質條件並不缺乏,精神生活也已經開始逐漸滿足的陳京墨來說,回到那無趣的神界本身就是可有可無的事,所以也就越發的布會被他放在心上了。
可遺憾的是,當初因為惡劣的精神狀況而遺留下來的交流障礙的病根,似乎也沒有伴隨著鄭常山的重新出現而飛快的好轉。
對於這件事,陳京墨本人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竟那時候鄭常山的身死也是他自己都沒有料到的事,過分的糾結這個原本就沒什麼意思,自己通過後續的治療總是會有康復的一天的。
只是見鄭常山這傢伙一副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卻明顯很在意的樣子,陳先生還是得給他一番順毛才總算讓一碰上他就變得瞻前顧後的貪狼星君沒那麼折磨自己。
而經過這一夜的一番彼此互相坦白過後,互通心意又分離了三年的兩人自然是越發的膩歪不害臊起來。
“介意我抽根煙嗎?”
聲音沙啞地這般問了一句,頭髮泛著cháo氣的鄭常山懶洋洋地從浴室出來回到床上的時候,荒唐了幾天都沒去公司的陳先生正在穿上自己的正裝外套了。
外頭的陽光已經順著窗簾泄露了進來,聞言一向討厭室內出現煙味的陳京墨只回了個你隨意的眼神,兀自將袖扣帶好,顯然是一副他想幹嘛就幹嘛的明顯在慣著他態度。
而等他換好衣服一轉過頭來,便看見鄭常山帶著一臉高cháo後的餘韻地靠在床頭上一邊抽菸一邊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那雙交疊著長腿上一眼看過去儘是一片斑駁青紫,就連腳踝和腳背上都有幾個情色的印記。
“那就晚上再見吧,待會兒我要先回看看家裡那個小東西。”
早早的便和家裡弟弟交代了自己這幾天的去向,雖然當時正躺在陳先生床上逍遙快活的鄭常山給出的‘我在和你嫂子造小人別煩我’的理由實在是很教壞小孩,但是還是把單純害羞的鄭小山同學成功的嚇得幾天都沒敢打電話找他。
而想到這兒,眼神頓時一暗的陳京墨先是走到床頭櫃邊上將金絲眼鏡拿起來架到自己的眼睛上,面無表情的臉上卻是起了一層不易察覺的異樣。
“你怎麼了。”
叼著煙,撐著腦袋的鄭某人一副二皮臉心大的不得了的樣子,手指上夾著煙摩挲了泛著白的嘴唇,還抽空抬起手替陳先生整理了一下領帶。
而眼見陳京墨一副正經的不得了卻就是故意不看自己的樣子,鄭常山勾著嘴角就站了起來接著又調情般地輕輕扯了扯他的領帶。
“都老夫老妻了害羞什麼啊,來,陳先生,偷偷告訴我,昨天晚上過的開心嗎?”
“……”
被他這神經兮兮的做派弄得嘴角抿了起來,唇邊不自覺帶上點弧度的陳先生聞言轉過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這樣的問題低級且無聊,可半響他還是被鄭常山盯的沒辦法配合著慢慢的點點頭。
“點頭是什麼意思,恩?”
見狀的鄭大變態聞言也地露出了點得寸進尺的笑容,將自己帶著點血絲的嘴唇用舌尖慢慢的舔了舔,卻什麼也沒再說。
而因為他這幅還沒從情cháo中褪去熱度的慵懶模樣,心裡又有點意動的陳京墨見狀先是明顯地變了變眼神,接著動作輕柔地摟住他的腰,又用帶著點譴責他明知故問意味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你說呢。】
鼻樑上架著金絲眼鏡抿著唇的男人看上去英俊且冷肅,帶著點寵溺味道質問他的時候卻透著股禁慾冷感的味道。
而鄭常山見狀當下也沒能經住誘惑地眯起了自己灰白色的眼睛,在將自己冰冷的手掌緩緩伸入故意揉亂了陳先生疏離的一絲不苟的髮絲後,他動情且緩慢地為彼此交換了一個深入到隱秘之處的吻。
唇舌相觸,活色生香,室內屬於昨晚曖昧的氣氛還沒消散,似乎又有點不太妙的火苗在角落燒了起來。
鄭常山的舌頭和蛇信子似的又涼又濕,陳京墨一抱住他就不怎麼能把持得住自己,差點就被勾引的又要將手伸到他的剛剛才穿上的睡褲里去了。
而一直等無意中撇到牆上時鐘時間的陳京墨呼吸明顯不穩地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樓下的林橋要著急了後,鄭常山這才略顯遺憾地放過了他。
“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回趟Y市吧,陳先生。”
站在他身後的鄭常山的聲音聽上去挺陰冷的,聽出他話里意思的陳京墨點了點頭,只轉身用手指撫了下他那隻殘缺的眼睛又緩緩走出了房間,而等他緩步下了樓之後,坐在沙發上的林橋一看見他就站了起來。
“哦……陳先生,早啊。”
坐在客廳里足足等了半個小時,要不確定今天是陳京墨自己通知他過來的,林橋真以為自己又被鄭常山那個神經性的給耍了。
不過看見陳京墨此刻一個人下樓來他明顯有些驚訝,而用疑惑視線往陳京墨的身後掃了一眼後,滿腹疑惑的林橋只見自家陳先生雖然依舊錶情嚴重缺乏,氣色卻好了不少,便好奇地問了一句。
“誒……您這幾天看起來似乎休息的不錯?”
林橋問這話的時候明顯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句簡單的問候,他是真不知道陳京墨這幾天具體在家幹什麼,所以才這麼多嘴問了一句。
雖然心裡也有點懷疑他和那個鄭常山2.0是不是發展出了什麼別的關係,但是顯然林秘書還沒有想的那麼遠,可陳京墨自己一聽卻不由自主地想歪了,一時間臉色都顯得怪怪的。
而再一想到自己這幾天和鄭常山具體是怎麼整夜整夜的‘休息’的,他先是略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接著沖林橋就敷衍著點了點。
“唉,您氣色好點我就放心了,您那天肯定是因為喝了酒才不舒服的吧?不過說起來鄭常山在那兒呢,昨天晚上他不是應該住在這兒的麼?”
這般若有所思地說著林秘書就皺著眉開始滿屋子找人了,以前他來的時候鄭常山雖然工作態度不怎麼認真,可是大部分時候人還是在的。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讓陳京墨這麼個身體不好的病人早起也不來給他準備出門要的東西,而見林橋就差沒跑到樓上挖地三尺的找鄭常山了,陳先生只能略顯無奈地攔住了他,接著無聲地張了張嘴。
【不用找了,他在我房間裡。】
林橋:“……”
臉上的表情一瞬間都碎裂了,林橋看自己老闆這麼神情坦然的樣子,很想告訴自己是他這個骯髒齷齪的人想太多了,鄭常山大白天的在自己老闆的房間裡打掃打掃衛生也沒什麼,反正又不是在床上……
可是還沒等林秘書在心裡這麼安慰完自己,今天心血來cháo忽然想逗自家秘書玩的陳先生緊接著又面無表情,相當嚴肅認真地補充了一句。
【可能還在床上睡覺,你別去吵他。】
林橋:“……”
從前這種逗林橋玩的缺德事只有鄭常山那麼無聊的人才會幹,可現在陳先生解開了心裡的死結,居然也開始有樣學樣沒事找事地學某人了。
而似乎也感覺到這件事發生的蹊蹺和不科學,林橋糾結了半天還是一言難盡地什麼都說不話來了,半天還是在房間裡的鄭某人打破了這份沉默,可是他直接面都沒露,只懶洋洋的在樓上喊了一聲。
“陳先生,你走了嗎?我那件黑色的襯衫是不是昨天丟在沙發邊上了。”
從來都只有別人為他跑前跑後,矜貴高冷的陳先生聽見這話立馬就站了起來。
在林橋詭異驚恐的注視下他先是真的從沙發邊上的角落裡找到了一件皺的可疑黑色襯衫,接著又堪稱聽話體貼給專門送回了樓上去。
而等他再從樓下慢慢地走下來時,被嚇到面部神經失調的林橋的表情已經徹底麻木了。
“所以說,我該說聲恭喜了是嗎,陳先生?”
得知陳京墨終於從前一段感情走出來了,林橋顯然也為他而感到高興,只是因為這件事發生的速度,節奏和對象實在太嚇人了,所以他才會這麼被嚇得一愣一愣的,而陳京墨見狀也不打算解釋太多,只勾了勾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兀自出了門。
【恩,趕緊走吧,別耽誤時間。】
……
等他們緩步走出房子外面的庭院,一直站在二樓抽著煙的鄭常山眯著灰色的眼睛注視著陳京墨的背影消失,忽然也難得得顯得真心實意地笑了笑。
只是當視線低垂落到面前的手機上時,看到上面那條顯示昨晚十二點發過來的消息後,鄭常山的臉色明顯就冷了下來,而等他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渾身陰冷之氣的簡直滲人的鄭常山抬手就撥通了一通陌生的電話,接著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恩,我是貪狼,我現在有時間了,勞煩請和我好好解釋一下,什麼叫做……巨門已經從死牢中逃脫了這句話吧。”
第五十九章 苦練
神界白骨死牢,向來以守備森嚴,以無人逃脫聞名。
三千年前它關住了凶星貪狼,如今這裡管押著的則是臭名昭著,以卑鄙陰險聞名的巨門星。
只不過這位曾經萬人之上的前北斗星官被貪狼帶回神界時,便已經成了一個只有頭顱卻還勉強活著的怪物。
而儘管肉身能在殘缺中不斷復原,可是神界為了避免他又如之前那般逃脫出去,特令看守每天往他的身上澆築熱油將新長的身體損毀,這才使得巨門星這惡徒除了那方寸之地哪裡都去不了。
又是一夜子時,星河水因為時辰的變化而逐漸變成了靛藍色,照理說平時這個時候已經有看守進來懲治巨門星了,可是今天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沒有完整的雙腿只有一段殘缺身體的巨門星面無表情地靠在牢籠的邊緣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