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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這個名字笑容都變得陰森了些,鄭常山對巨門的厭惡簡直是根深蒂固,一聽到名字就會作嘔的那種,而眼見他這種反應,陳京墨輕輕的撫弄了他cháo濕的髮絲,接著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巨門的心思實在是再好猜不過了,可是那個僧苦練……我卻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對你我做些什麼,簡華那時候的確就是在我眼睛被巨門挖去時才丟失的,所以如果說這世上有誰知道簡華的下落,那也只有他巨門星了……不過他這樣大張旗鼓的拿出來,又故意放出風聲來,倒讓我有些好奇他們究竟想做些什麼了。”
“所以你打算去?”
“為什麼不去呢?”
一向不苟言笑的陳京墨明顯聽出了鄭常山話里的一場,知道他到底無法從過去發生的那些事中釋懷他也感同身受。
只不過在極不明顯的勾起嘴角後,一向都顯得相當斯文內斂的陳京墨還是抬起眼睛,接著將手指上的煙往床頭柜上的菸灰缸里抖了抖菸灰這才顯得顯得神情冷漠地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我不是那種活在自己的仇恨里走不出來的人,但是這種仇恨我也沒辦法當做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就算如今的我只是個凡人,就憑他當初對你做的那些事,我親手殺了他一萬次都不為過……”
幾乎在他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心跳瞬間跳動起來的鄭常山就表情凝滯地轉了轉自己灰白色的眼珠子。
在感覺到一陣從脊椎骨升起的熱度一點點地將他慘白的臉色染紅後,心中瞬間掀起一陣幾乎逼瘋他的強烈占有欲的他也不顧自家陳先生壓根沒反應過來的抵抗就惡狠狠的將他抵在了床上。
而在死死抱住著他的身體平復了一下心中詭異且呼之欲出的愛意,半響鄭常山才笑容詭異且滲人地壓低著聲音,接著便沖其實已經有點習慣他這樣突發性發神經的陳京墨開口來了一句。
“老公,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說這麼好聽的話哄我之前要先打個招呼啊。”
陳京墨:“……那我下回就不說了= =”
鄭常山:“那我們愛情的小狗就死了= =”
陳京墨:“……”
滿嘴瘋言瘋語的鄭常山讓陳先生無言以對地嘆了口氣,可是當初會不計後果地愛上他這麼個神經病,本來就是他自作孽也怪不了別人。
所以在顯得極為無奈地抬頭看了眼壓在自己身上的鄭常山後,陳京墨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滿足他,估計又得被他折騰上好久。
而就在他沉默著說不說話的同時,人來瘋的鄭常山還在他耳邊催促個不停,也幾乎就在這個瞬間,這段時間其實也有些學壞了的陳先生腦子裡忽然就冒出了個主意。
鄭常山:“快,再和我說一遍,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陳京墨:“……那我說了啊。”
鄭常山:“說呀說呀快說呀~~ ”
陳京墨:“常山,求求你了,快讓我們愛情的小狗活過來吧。”
鄭常山:“……”
第六十九章 逼問
時間回到四個小時前,鄭常山的人剛一離開,被領導交代了任務的耍禾穀和武行生就被迫又回到了那間充斥著各種嬉笑聲和脂粉味道的員工休息室內。
儘管因為自家祿星優秀的交際能力,害羞的薇薇安和露西小姐即使不怎麼開口說話只是一塊縮在角落裡,也受到了那位蘇珊姐姐的關照,可是這份關照對直男了幾百年的耍禾穀和武行生來說心理負擔可就有點大了。
“耍小鳥,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啊……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我覺得我已經快忘了我自己是個男人的這件事了……”
穿著身白色娃娃領裙裝的武行生相比較臉色稍微還鎮定些的耍禾穀,顯然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他現在除了對自家領導鄭常山這個人心理素質的佩服,就只想狠狠地甩幾個小時前親口說要進來的自己幾個大嘴巴。
而聞言嘴角略顯僵硬地撇了趴在自己肩上的嘀咕武行生一眼,裝扮相對素雅秀氣些的耍禾穀勉強應付完面前幾個大姐姐們的問話就故作親熱的拉著他的手走到一邊,緊接著臉色難看的耍禾穀就壓低著聲音湊到武行生的耳朵邊後道,“你當我很享受是嗎!給我好好盯著梢,到時候讓勾欄女在我們眼皮底子下面跑了,祿星才真的要弄死我們倆呢!”
一搬出鄭常山的名字,怕自家祿星怕的要死武行生就黑著臉地說不出話來了。
耍禾穀見他可算是老實點了,也只能拉了拉自己險些滑到肩膀下的裙子又開始在這燈紅酒綠的走廊張望。
照理說時間已經快到了,在他們沒有暴露任何形跡的前提下,沒道理勾欄女還沒有出現,只不過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要快速地抓到那聽說有幾下子的女人,耍禾穀一時間還真有些沒底,而恰在這時,坐在角落沙發上,拿一塊化妝鏡對著走廊對面的耍禾穀忽然就聽到有個公主用懶洋洋的聲音道,“呀,南希你過來啦,今天怎麼這麼晚啊……”
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把化妝鏡扣了回去,耍禾穀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同樣精神起來的武行生,兩個人在對視的同時已經有了主意,而當下一秒,這倆打扮的和朵花似的難兄難弟便一起表情做作的迎上了那剛剛才從電梯口出來的女人。
勾欄女薛朝凝在宋朝時便是當時的名jì,論容貌她在當時便是一頂一的美艷,更因為才情極佳,會作詩會唱曲還得唐時琵琶女流傳下來的勾魂琴譜,彈得一首好琵琶,得了這勾欄仙子的名聲。
只不過這些古代男人們尤其喜歡的套路放在現代社會那些來夜總會消費的惡俗老總們那裡,明顯就沒那麼有吸引力,所以當日的花魁薛朝凝即使在隆盛認認真真地上班,也一直是個默默無聞的普通女人,連工資都沒有拿的別人高多少。
此刻她明顯是剛從外頭過來上班,沒有精緻妝容的臉上帶著點倦怠,和認識的那個公主說話的樣子都不太提得起精神,而就在她搖頭抱怨著自己男朋友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人的時候,到底曾經是個行主的勾欄女卻感覺到有兩個身影出現在了她的不遠處。
熟悉且危險的感覺來的很是突然,勾欄女神色一變下意識地退後一步,一抬頭便看見兩個模樣陌生的女人正在不遠處地盯著她走了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將手伸到了自己的包里,勾欄女和身邊的那位公主倉促地打了個招呼就神色匆忙地朝著走廊盡頭快速地走去。
而勾欄女的反應也被禾武兩人看在眼裡,一見情況不對,乾脆提起裙子也沒管自己還穿著高跟鞋的耍禾穀和武行生就臉色一變飛快的追了上去。
只是還沒跑上十多步,眼見四樓盡頭一個光線很暗的拐彎處出現在面前,直覺不對的耍禾穀下意識的神色一凝拉住了武行生。
而果不其然,當耍禾穀將袖子中的一隻凝著他神力的紙鶴往那角落裡送去後,一道帶著割傷人戾氣的銀光便狠狠地朝著那紙鶴的身子劈了下來。
“喲,這可還是奴家頭一次見耍禾穀呢……原來是個這麼嬌俏的姑娘家嗎?這旁邊的又是哪位行主?看著這真是讓人喜歡呢……不過說起來,奴家先前聽說你餵養的鳥雀都被巨門星給剝皮拆骨了吧,哦,所以如今才逗弄這紙鶴玩嗎呵呵……真是可憐又可愛啊……”
抱著把精緻的琵琶就站在黑暗中滿懷惡意地笑出了聲,勾欄女從前沒見過耍禾穀和武行生,只以為他們倆穿著身女裝就是真的姑娘家了。
而聽見這惡毒的女人一上來就戳自己痛處,面無表情的耍禾穀只冷冷地看著她,半響才在武行生略顯擔心的眼神中勾起嘴角道,“西洋鏡在外頭找了那麼多姘頭還整天不回來,說起來你不是比我更可憐嘛。”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胡說八道什麼!”
一聽到自己那沒良心相好的名字就驟然間變了臉色,勾欄女抱住懷中的琵琶神色陰冷地盯著耍禾穀,見他只漫不經心地笑著看著自己,手指尖上停著的紙鶴栩栩如生,心裡便生出了個歹毒的主意。
而以細嫩白皙的手指勾住一根琵琶弦後,勾欄女的嘴角勾起一抹艷麗的笑容,反手一撥一道銀光便又朝著耍禾穀的手指甩了過去。
見狀的武行生只皺起眉下意識地擋在了耍禾穀身前,抬手揮去那幾道割傷他衣袖的銀光後又衝著臉色難看的勾欄女無奈且苦惱地笑了起來。
“這位大姐,你這下手太狠了吧,明明是你出口傷人在先,怎麼現在反倒還惱羞成怒了呢……”
“你又是什麼下賤東西,趕緊給我滾開!我不管你們是祿星司派來找我麻煩的還是什麼別的人!我薛朝凝活到這把年紀從來可沒怕過什麼人呢!有本事就儘管來吧!”
“你別和她廢話那麼多。”
壓低著聲音在武行生的耳邊來了這麼一句,耍禾穀的耐心到這裡明顯已經到了極限。
而聞言的武行生只露出了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剛要活動下自己的手指就直接上去抓人,便聽到耍禾穀這到底跟著巨門一塊幹過的jian詐混蛋用特別幸災樂禍,故意挑事的口氣大聲對勾欄女道,“你說他算什麼東西?他自然就是西洋鏡的新相好啦!你儘管殺了他吧!到時候西洋鏡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老女人!”
勾欄女:“……”
武行生:“……臥槽!!!”
這場架後來具體是怎麼打完的,武行生自己也記不太清楚了,反正耍禾穀從頭到尾都在邊上看熱鬧,而他則被徹底惹毛了的勾欄女抓的滿臉都是血痕才將她徹底制服。
期間武行生無數次在心裡怒罵耍禾穀,只想著待會兒出去了一定要把這個坑人的王八蛋給先教訓一頓再說。
可趁著後門口沒人他們一起將已經被打暈的勾欄女和她那把摔爛的琵琶一起帶出來後,還沒等把高跟鞋丟進路邊垃圾桶的武行生破口大罵幾句耍禾穀這個不講義氣的王八蛋,他卻不經意間看到身後的耍禾穀正面無表情地拿著勾欄女剛剛毀掉的那隻紙鶴在看。
“喂,這不是紙做的嗎……你怎麼看上去……”
心裡頭不知道怎麼的就有點不對勁,武行生剛剛還在惱火他心思狡詐,行事歹毒,說話做事相當不是個東西。
可是眼下看到耍禾穀連只紙折的小鳥都寶貝愛惜成這樣的模樣,他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責怪他的話好了。
而聞言的耍禾穀也是一愣,半響才把自己一時失態的情緒收回去,在將那隻已經毀掉的紙鶴放回自己的衣袖中後,他衝著武行生就地勾起了個略顯自嘲的笑容。
“如今的我也只有他們了,自然要好好保護著,你的刀槍棍棒們都活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明白我的心情……”
這般說著便不自覺地捏緊手掌,耍禾穀自從回到祿星司後儘管一直在壓抑著自己心頭對於鳥雀們都死去這件事的愧疚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