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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著,對自己未來的人身安全莫名有了些許信心的小屁孩就把書包一丟又鑽進了小廚房開始翻找著能吃的東西。
而莫名其妙就被嫌棄了一把的鄭常山就那麼面無表情地在門口坐著,半響聽見那廚房裡那小鬼開始開心的哼起歌來了,他這才扯了扯自己泛白的嘴角拉長聲音道,“鄭小山,我要吃紅燒肉。”
“家裡根本就沒有肉!!吃什麼紅燒肉!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大款嗎!!”
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年紀挺小但氣勢很大的鄭小山也是服了這個瞎了還沒事找事的混蛋了。
而見他這麼生氣的樣子,原本只是想逗逗這明顯非常害怕自己的孩子的鄭常山也神經兮兮地笑了起來,半響才漫不經心地回了句。
“那要不我們出去吃吧,我有錢啊。”
鄭小山:“……”
今天已經是第二次開始懷疑自己親哥是不是被摔壞腦子了,鄭小山呆若木雞地站在廚房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總覺得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鄭常山好像變得有些不像他了。
而直接站起來緩緩走進屋子的殘障人士鄭癟三先生也沒管自家傻弟弟這幅被嚇傻了的樣子,彎下腰用自己的手掌摸了摸他汗濕的發頂,接著用他那隻僅存的灰白色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孩子一臉明顯並不是身體原主人造成的淤青,這才勾起嘴角顯得相當陰森的道,“等吃飽了咱們再去解決點私人問題……和我說說吧,是哪個不怕死的把你打成這樣的,恩?”
……
【管理員】【九十七行---街道辦事處主任】:
那個,最近大家稍微注意一下啊,我聽上頭說馬上要派新領導下來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是燒一燒的,所以大家也儘量別讓新領導逮著什麼錯處,到時候挨批評就不好了。
【三百零二行---服務員】:
不想要新領導QAQ想要祿星,主任啊,祿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QAQ【秋冬女鞋大促需要敲我—釘屐郎】:
想祿星+1
【二百九十一行—快遞員】:
想祿星+2
【我不隨便遛鳥—耍禾穀】:
想祿星+10086
【管理員】【九十七行---街道辦事處主任】:
你們以為我就不想祿是嗎……QAQ祿星雖然有的時候是兇殘可怕了點,但是真的是個好人啊……可現在都三年了都沒個準確消息QAQ!我送到神界上去的那些十字繡也沒說收沒收到,我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啊……現在又要來個新領導了,那祿星肯定是再也回不來了……嗚嗚……我發誓!誰要是能讓咱們的祿星爸爸現在立刻回來!我就立刻直播喝嶗山蟲糙水加兩斤鯡魚罐頭!決不食言!
【我是你爸爸】:
嘻嘻。
【管理員】【九十七行---街道辦事處主任】:
……
作者有話要說:鄭變態:從變態變成癟三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陳鰥夫:所以我的鏡頭在哪裡?
(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第四十八章 活著
距離楊川市不到四百公里的Y市機場外,人cháo涌動。
一身秋款西裝的林橋站在機場外似乎在耐心地等待著什麼,而半響他便眼見機場裡頭緩緩走出了一個被幾個行政助理簇擁著走出來的瘦削身影。
林橋見狀趕緊便從車內拿了風衣外套出來,見那戴著副金絲眼鏡,面無表情的英俊男人看也不看自己直接便進了車裡,一身裹著寒霜的氣質簡直凍得人腮幫子疼,林橋也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而在揮揮手示意那幾個助理不用跟上他們的車,他自己鑽進車裡又看了眼坐在后座一語不發,顯得像是尊不悲不喜的瓷人的陳京墨,想了想還是緩緩開口道,“國內的事都安排好了,我知道您這幾天肯定要急著回來,所以一直等著……那位的祭日就在這幾天,您看看是不是要去也要探望一下鄭老先生和蔣夫人……”
話音落下,后座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陳京墨冷凝著的面容已經看不出一點外露的情緒了,但是偏偏林橋就是能輕易地察覺到他此刻正在傷心,而儘管三年間林橋每到最近的這幾天都會有些忐忑和不安,可是親眼看著一直到今天陳京墨還沒有從當時的那種幾乎崩潰的心情中走出來,這還是讓他發自內心地有些為陳京墨而感到難過。
“恩。”
沉悶的像是從喉嚨最深處發出來聲音聽上去和之前的陳京墨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曾經親眼見過他最開心的那段時候的林橋卻也知道,那個會和偷偷打聽他自己該送些什麼給自己喜歡的人的陳先生已經心死了。
畢竟這世上最無奈最傷人的事,大概也就是在以為自己依舊得到某件心愛之物之後再以相當慘烈的方式失去了吧?
這般想著,林橋忍不住偷偷地從後視鏡里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陳京墨,內心實在有些難以想像那時候那般傷心欲絕的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而想到那人雖然已經不在了,卻長長久久的留在陳京墨心裡的人,林橋的心底便輕輕地嘆了口氣。
鄭常山三年前死於一場重大車禍的這件事現在想想已經過去整整三年了,三年間足以很多改變很多事,卻恰恰無法撼動他在陳京墨心中留下的位置。
也許是因為到死都沒有理清那個人對自己的感情,也許是因為深刻在心底無法言說的愛欲,總之儘管那之後陳京墨的眼睛在賈方的後續的治療下最終迎來了完全的康復,可是他的性格卻也一天天的變得越來越沉默,一直惡化到了今天這種和外人交流都有障礙的情況。
雖然表面上他並沒有影響到自己的工作,在決策力和商業敏感度上他依舊是那個讓人欽佩的陳先生,可是只要一旦脫離工作的環境,陳京墨有時候一個人呆著一整天也不會說上一句話。
而除了偶爾會和林橋進行一些的交流,他壓根就拒絕了和任何外人交流的可能性,沒有任何娛樂,沒有任何朋友,沉默且麻木的工作和生活著,就如同一具已經死去了的行屍走肉。
賈方曾經嚴肅警告過林橋,說是如果讓陳京墨繼續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因為嚴重的憂鬱症,誰也不告訴的選擇無聲死在自己的某處豪宅的家裡。
而面對這種棘手的情況,林橋儘管心裡也是著急的要命,可是只要一面對如一灘湖水般靜止的陳京墨,他就是怎麼也說不出一句,您還是忘了鄭常山,他早就已經死了這樣殘忍的話來。
明明一個成功者應該擁有的一切陳京墨都已經擁有了,無數人羨慕他顯赫的聲譽和享不盡的財富,可是他的心卻始終為一個人的離去而死死的合著。
他既不願意去愛別人,也沒有人願意去愛他。
而對於陳京墨來說,儘管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緩慢且無趣的,可每年最過折磨他的,也莫過於鄭常山祭日的這幾天了。
前面兩年的那兩次,他都一個人去了市裡的公墓呆了很久很久,出來的時候他會去鄭常山的父母家看看他們,然後再陪那對情況比陳京墨好不到哪兒去的老夫婦說上一會兒話。
雖然大部分時候陳京墨都不開口說話,可是看著自己愛人的親人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他就是能感覺到那種心口深處的劇烈疼痛有了一絲短暫的解脫。
因為這點,今年的祭日就快要來之前,林橋還特意去找過鄭駿夫妻倆,他的意思是希望他們能幫著自己勸勸陳京墨,就算他這輩子可能都無法走出鄭常山已經不在了的陰影了,卻也不要將自己的一生都這麼耽誤了,而通情達理,一直以來都親眼目睹了陳京墨精神狀態越來越差的老鄭夫婦也在紅著眼圈之後點點頭應下了。
“陳先生,我在這裡等你,你過去吧。”
林橋停下車相當簡短地說了一句,聞言捧著束香水百合的陳京墨點點頭也就下車去了,而等林橋目送著他緩緩地走進那三年間都沒怎麼變樣的二層小樓,一時間倒也懷念起某位如果還活著,恐怕早就和自己老闆百年好合,雙宿雙飛的鄭先生了。
“京墨,你來了啊。”
從屋子裡頭給陳京墨開門的是蔣芸,她看上去比幾年前瘦了些,也明顯老了些,雖然還是那副溫柔嫻靜溫聲細語的樣子,但是眼角的皺紋卻像是綻開的花蕊一般明顯多了不少。
距離上次陳京墨見她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此刻看見她陳京墨也在眼神稍顯柔軟地點點頭,只是他還是無法真正的開口用聲音去表達自己的情緒,而眼見他這幅清瘦憂鬱的樣子,蔣芸的眼神微微地閃了閃,卻還是淺笑著將他迎進了家門。
“真是謝謝你的花了……老鄭最近省里工作忙,估計要明天早上才能回來……唉,他快要退休了,但是那顆心還是掛在工作上面不肯放……要是從前,至少他還有個接他的班的……”
原本只是想說些家常話緩和下氣氛,可是說著說著蔣芸的臉色就忽然變了,她有些尷尬地看了眼面前的陳京墨,見他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面前的那杯花茶也不說話心裡便是一軟。
而半響蔣芸忽然紅了眼睛,在用自己布滿皺紋的手掌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拍了拍陳京墨冰涼的手背,顫抖著聲音開口道,“我知道我說這個話不合適……畢竟我並不是……不是常山的親生母親,可是京墨,你這樣苛責自己,這對你自己是不公平的……你以後的路還很長,你應該去找一個人好好陪著你,而不是一輩子就這麼守著常山,畢竟,你才三十一歲啊,你往後該怎麼辦呢,難道就這麼永遠的等著嗎?可是常山他……他已經不在了啊……”
這話說著蔣芸就掉起了眼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為死去的常山而哭,還是為面前這個雖然還活著卻好像已經失去了一切的可憐孩子而哭。
而抬起眼睛神情平淡地看了看面前哭的傷心的蔣芸,陳京墨金絲眼鏡後的那雙黑色眼睛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下來了,因為他只是溫柔且細心地用掏出了手帕遞給了蔣芸,又用一種安靜到讓人傷心的眼神陪著蔣芸安慰了她好一會兒。
而一直到蔣芸的情緒終於平復了一些,這個一臉疲憊悲痛的老太太這才握緊他冰涼的手掌不死心地問了他一句。
“京墨,答應我,忘掉常山,去過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安靜的氣氛中,陳京墨半響也沒有開口說話,他干啞的嗓子已經很久沒有發出過聲音了,此刻這種嚴重影響正常情緒的情況下更是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但是眼看著蔣芸這樣哀求的眼神,他最終卻還是低垂下眼睛,用一種極為緩慢的姿態搖了搖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