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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時隔三年卻依舊無法釋懷,而剛剛勾欄女的那番嘲諷,更是戳到了他心頭最不願被人看見的傷疤,這才激得他又拿出了從前跟著巨門時的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一面了。
只是這一見不得光的面到底是讓同為行主的武行生看見了,往後還要一起共事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心中會如何瞧不上自己。
這般想著,耍禾穀的臉色也有些不對,只想著待會兒武行生怎麼奚落嘲笑自己他都絕不還嘴,可是還沒等他開口,沉默了半響的武行生卻忽然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
“誰說我不明白的,你真當我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武夫嗎?”
“你……”
略顯驚訝的抬起頭,耍禾穀生的容貌風流俊美,卻比武行生要稍微矮上些,此刻他們在夜色中這麼站著,武行生臉上那些滑稽女氣的妝容都沒還褪去。
可是他此刻的笑容看上去真摯且坦誠,趁著他英俊生動的面容倒像是一道幾乎讓人不忍放手的光一般,這讓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並沒有從黑暗中走出來的耍禾穀有了些許的羨慕。
而接著神情一片悵然的他便聽到武行生這個一向沒什麼腦子的傢伙俯下身又輕輕地拉了拉他的手道,“別不高興了,改天我就給你親自抓鳥去,你喜歡什麼我就給你抓什麼,麻雀喜鵲金絲雀,禾穀君喜歡什麼,我就給你抓什麼,好不好?”
……
勾欄女醒過來的時候她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
遮擋住她視線的黑布蒙在她眼睛上,儘管捆住她手腳的只是些柔軟的絹布,可是當她想要掙脫開來時卻發現一切還是徒勞。
“小賤人!是你們兩個搞的鬼對不對!快將老娘放開!看我不將你們的臉給撕爛了!!”
扯著嗓子就破口大罵了起來,勾欄女剛剛被武行生強行打暈時便認定了他們是西洋鏡在外頭的相好,因為西洋鏡的緣故這才找上自己的。
畢竟西洋鏡這不要臉的男人這些時日的確是哪裡都找不到蹤影,所以也不怪勾欄女這般神經緊張。
可是她這般故意大罵了之後,卻半響都沒有人搭理她,而就在勾欄女感覺到有什麼冰冷怪異的視線正落在她的身上後,一隻手卻忽然將她眼睛的黑布給扯掉了。
“你是……你又是誰……”
神情訝異地盯著面前的鄭常山,見這黑漆漆,完全看不出是什麼地方的黑屋子裡此刻只有自己和這個面相陰森恐怖的男人在,勾欄女自詡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還是心裡沒由來的一突。
而見她這般提防自己的模樣,鄭常山只緩緩走過來蹲在她面前,給自己點了只煙夾在手指上轉了轉自己那隻灰白色的眼睛,這才陰嗖嗖拉長聲音開口道,“西洋鏡在哪兒。”
“你……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一聽到她這麼說就笑了起來,鄭常山這種扭曲變態的笑聲一般人還真有點吃不消,只把被死死的綁在椅子上的勾欄女嚇得後背的汗都出來了。
而還沒等她混亂害怕的腦子裡想出點什麼應對目前這種可怕狀況的主意,臉色陰森地像是惡鬼的鄭常山便猛地將自己手指上還在亮著火星的菸頭往勾欄女的臉上湊近了些,接著便用手背貼著勾欄女驟然變得慘白的面頰骨笑容滿面地開口道,“聽說你自從從祿星司叛逃之後,便跟著那個西洋鏡一起四處作惡,還盡幫著人間那些人販子們逼迫些女孩賣身,一旦見到有些不肯接你飯碗的女孩,你便用你的琵琶弦毀了人家的容貌再將那些女孩殺死……薛朝凝,先前讓你藏了那麼久,如今你落到我手裡了,你覺得自己還可能逃得掉嗎?”
這般說著,鄭常山只眯著眼睛著往勾欄女因為恐懼和心虛而變得扭曲的臉上抖了抖菸灰,那張儘管經過脂粉塗抹保養後的臉也因為菸灰的掉落而不斷地抽搐著,而似乎是生怕鄭常山一個不高興就乾脆毀了她這張臉,勾欄女臉色難看地想了想便忍不住眼神悽苦故意放低姿態道,“奴家從前受巨門星蠱惑,因此才做下許多的錯事……祿星您大人有大量,為何不放我這樣一個婦道人家一條生路呢,況且比起我來,那耍禾穀才是巨門手下的得力幹將……若是祿星願意憐惜於我,奴家必定感激祿星的恩情……”
這般說著,從前慣於在男人面前用這招討到好處的勾欄女便用自己的腿熟練的纏上了鄭常山的腰,又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將身體的曲線給盡情地展現了出來。
見狀臉色變得曖昧的鄭常山只用舌尖舔了舔自己手指上沾到的菸灰味道,又將冰冷手掌一路下滑到自己的腰上把勾欄女纖細的腳踝給一把握住了。
鄭常山:“真的嗎?你不嫌棄我?”
勾欄女:“哪有……奴家怎麼會嫌棄祿星您這般有英雄氣概的男人呢……”
鄭常山:“是嗎,可是我好嫌棄你呢。”
勾欄女:“……”
鄭常山不按照理出牌的神經病一開口就把勾欄女的臉都氣綠了,不尷不尬的抬著腿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幹嘛了。
見狀的鄭常山隨手把她比自家陳先生手感差了不少的腿給乾脆地丟回去,接著便帶著病態的意味從勾欄女的身後蠻橫且毫無憐香惜玉的狠狠勒住她的脖子。
而與此同時,一把光是從冰冷的觸感上就可以推斷出絕對很可怕的東西便貼上了勾欄女的臉頰。
“你可能聽說過我的名字,也聽說過我並不太好的脾氣……但是你要知道,我還從來沒有殺過像你這樣的美人……你有張標緻的臉,可你的心一定是少見的黑,血也一定是少見的髒……所以,相比起你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的皮相,我更想將你的皮肉用刀子好好的扒開看看,待會兒這把刀子就會順著你的嘴唇劈開一道線,我能看到你的牙齒,還有看到你的咽喉,然後我再好好看看裡面你的肚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不……不……”
因為鄭常山恐怖的描述而不斷地瑟瑟發抖著,勾欄女從前只聽說過新任祿星是個極端可怕的人物,殺起人來是壓根不講道理的。
眼下真撞上了,她什麼法子都想了卻毫無用處,自然只有徹底服軟,盡情哭泣求饒的份了。
而鄭常山見她都這般害怕了還閉口不言,看來是要護著那西洋鏡到底了,也沒有再和她多說什麼,只將手上的那件東西一抬起來毫不猶豫地就要衝著勾欄女的喉嚨口就捅下去。
而因此而驚恐的大喊出來的勾欄女只情緒崩潰的哭泣了起來,接著猛地抬高聲音道,“不——祿星 !求求您!放過我!!放過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西洋鏡!!西洋鏡正在僧苦練的身邊!!他們都在Y市!!他前幾天有給我打過電話!!!放過我吧……”
手上的東西堪堪落在了勾欄女的臉頰上方,鄭常山聞言緩慢地勾起嘴角,先將自己的手緩緩收了回去,又像是在獎賞勾欄女一般替她擦拭了一下那些幾乎將她的妝容毀於一旦的眼淚。
而見勾欄女因為自己的觸碰而越哭越凶,掙扎著不斷往後躲的可憐模樣,鄭常山這個沒有絲毫同情心的禽獸居然還忍不住就笑了。
而緊接著他便緩緩走到房門口將一直昏暗的室內燈光打開,眼看著勾欄女因為強烈的燈光刺激而忍不住閉上眼睛。
一臉嘲弄的鄭常山這才將手中的那根擀麵杖往桌面上隨便一丟,接著便靠在廚房門口上勾起嘴角道,“好了,談話到此結束,這裡不是地獄,這個也不是殺豬刀,今晚就辛苦你在我家廚房睡上一晚吧,不要隨便打擾我和我先生休息就好,聽懂了嗎,薛小姐?”
勾欄女:“……”
作者有話要說:陳嬌羞:廚房裡再吵什麼吵= =
鄭變態:可能是耗子我們不要去管她,親愛滴=3=
第七十章 企鵝
因為陳京墨這段時間要留在楊川市等待那場將會展出簡華劍的拍賣會,所以這次祿星司去Y市追查西洋鏡下落的事便只能鄭常山自己一個人去了。
勾欄女薛朝凝因為本身觸犯了多項破壞人間仕途的重罪已經被押往神界等待處理了,而鄭常山為了不打糙驚蛇,讓西洋鏡那邊對自己多有提防,只讓祿存他們將這件事暫且壓下並沒有泄露出去,而另一方面神界有關巨門的追查也有了新的線索。
巨門自打逃出神界行蹤並一直不明,祿存他們被鄭常山恐嚇了一番後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只將散布在人間的眼線都找出來,又鐵了心地要將那作惡多端的巨門星給再次抓回去。
可這麼一番折騰之後,倒還真讓幾千年來沒辦過幾次正經事的神界找到了一點重要的線索,而等上次那個被他奚落的夠嗆的武曲親自來給鄭常山送消息的時候,神經病一樣的鄭常山閒著無聊又開始拿腦子轉不過彎的武曲尋開心了。
鄭常山:“喲,怎麼今天是武曲君來找我啊?”
武曲:“哼。”
鄭常山:“這消息是幾天前的?如今巨門確定還在那裡嗎?”
武曲:“哼哼。”
鄭常山:“誒,奇怪,怎麼這兒還有頭豬只會哼哼不理人呢?
武曲:“喂!!你說誰是豬呢!!誰是豬啊!!!你的意思是我是豬是嗎是嗎!!!”
鄭常山:“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武曲:“……”
被氣的臉都綠了的武曲回去的時候一路上都在咒罵貪狼星這個討厭煩人不是個東西的王八蛋,而他的好友祿存見他又一次明顯吃癟著回來也沒忍住,當下對著他這張苦巴巴的臉就小聲地笑了起來。
“哈哈,武曲你又何苦呢,咱兩還小的時候你明明特別崇拜貪狼星,每次我們這些星童在一塊玩你也第一個搶著要做貪狼星,我當初還以為你很喜歡他呢,怎麼現在成天就和他過不去呢……”
“我……我之前哪會知道他會是個這麼樣的人呢!什麼混世魔星!!什麼凶神惡煞!!明明就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神經病!!!我要是早知道!我一定早早的就和他過不去!!!啊啊啊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人啊!!!”
擺明了是對曾經的偶像見光死,因此才粉轉黑的武曲星表現的相當理直氣壯,一副恨不得把貪狼星這個煩人的傢伙丟到糞坑裡去的嫌棄表情怎麼看怎麼搞笑的要命。
一聽這話的祿存笑的更大聲了,只覺得自家這個好友真是好逗的很,難怪貪狼星每次都要故意沒事找事這麼逗他玩。
而這般想著,一向心思比較重,想的也比較多的祿存倒是將臉上的笑容收了些,接著搖搖頭望了眼面前的武曲略顯猶豫地開口道,“你也別這樣啦,貪狼星的性格是奇怪些,但是人卻是不錯的,之前他對我們雖然很不客氣,但是以他的身份又為什麼要對我們這些曾經仇視加害過他的神界中人客氣呢,如今巨門星和僧苦練一起在下界指不定鬧出什麼亂子呢,除了指望貪狼星和廉貞君我們也幫不了太多了……唉,其實我挺羨慕你的,還能親眼見見自己兒時曾經崇拜的貪狼星,我可到現在還沒有見過廉貞君呢……你還記得當初咱們一塊玩的時候,我拿柳枝做簡華的事嗎,廉貞君本人一定是個瀟灑俊逸的君子,我可做夢都想著見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