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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後,楊斌和鄭常山開著車走在鎮上的路上。
他們兩個坐在車的前座,而一隻昂著頭的大白鵝正雄赳赳氣昂昂地蹲在車的后座。
楊斌:“養肥了鵝拿到那一萬!必須平分!今天是我掏錢的!聽見了沒有!”
鄭常山:“好的,乖,我們不要嚇到翠花。”
翠花:“嘎嘎。”
第九章 緣起
鄭常山自打帶了只那隻據說能換回一萬的鵝回去,他原本平靜的獨居生活便被徹底打破。
每天被鵝叫聲弄醒的感覺實在是糟糕的很,更何況這隻鵝發起瘋大喊大叫的聲音簡直堪比一百個正在說曹主任壞話的楊斌。
對次,同鄭常山住在一個公家宿舍樓裡頭的人已經表達了嚴重的不滿,鄭常山開始還勉強裝出一副正常人的樣子應付了幾次,後來就直接從廚房裡拿了菜刀笑著讓對這隻鵝有任何意見的人自行解決了他。
這麼一搞,也沒什麼人敢上門來找他提意見了,鄭常山每天自己吃什麼也給這鵝餵什麼,卻愣是把它養的比一般的鵝要高壯了一圈。
……
【管理員】【九十七行---街道辦事處主任】:為什麼祿星的頭像變成了一隻鵝???我看錯了嗎?
【三百三十一行—養雞場廠長】:主任你沒看錯,我用雞的名義發誓,那就是一隻鵝233333333333
【三百三十行---肉鵝加工場加我扣扣12736229】:你們不知道了吧,那就是祿星養的鵝啦~前幾天他還私聊我問我該怎麼養鵝呢哈哈~好開心嘿嘿~【三百三十四行----武漢鴨脖店主】:啊!那祿星為什麼不養鴨子呢!鴨子也很可愛啊!
……
三百六十行工作群內的行主們針對鄭常山家的翠花展開了一段討論,對此尚且一無所知的鄭常山倒是在同另一位群內的行主進行私下的溝通,只不過這次他倒不是在詢問自己該怎麼養鵝的事情,而是將上一次他在溪澗村所見到的異常情況仔細地描述了出來。
【六十七行---原始檔案管理員】:
什麼?祿星您的意思是說,除了您看到的那隻公雞碗,這個村子其他所有人的家裡都沒有自己的飯碗?可是不對啊,我剛剛已經調了那個地方的歷史檔案。因為本身涉及地方性傳統職業傳承,這個村子的飯碗基本上都是祖上傳下來,一代人傳給下一代的啊,像這樣祖傳的飯碗,明明根本就不可能面臨被我們這些正式單位回收的情況啊……
【祿星爸爸】我是你爸爸:
所以說這些飯碗根本沒有被我們這方面回收是嗎?
【六十七行—原始檔案管理員】:
是的,祖傳的老手藝飯碗我們祿星司是收不走的,所以這個村子裡的人的飯碗不出意外應該是被什麼其他人給偷走了。話說祿星,那個公雞碗底下寫的是哪兩個字啊,這樣咱們也能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找那位行主……
【祿星爸爸】我是你爸爸:
哦,叫釘屐。
這句話發出去半天之後,原始檔案管理員都沒有再給鄭常山回話,鄭常山以為他是暫時去去忙工作了,便自顧自地去做了頓午飯又嫌惡地給蹲在陽台上吹風的翠花拌了點菜湯飯,等回到裡屋的時候,原始檔案管理員的消息也發了過來,而鄭常山一看到那滿屏幕的話,半響卻是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哦?叛逃行主?”
……
橋水鎮的早晨,露水打在老式的陽台窗戶上。
嫩綠色的芽從木頭窗框上長出來,早起的陳京墨將細框眼鏡戴好走到陽台便發現樓底下的早點攤也一併開了張。
油條包子炸麻臍的味道交織在一起透出股小鎮上住戶的樸實,講著本地話在給自己買早點的橋水鎮上人說話就喜歡帶上點翹舌音,聽上去嗲嗲的倒也十足親切。
陳京墨自打住過來之後從來沒有吃過本地的早點,然而曾經這樣的生活便充斥於他的少年時代,只不過自從那件事發生他離開這個小鎮後他便再沒有回來過。
無論是多麼冷漠的人都會有思鄉的情緒,所以此刻這麼看著他的心裡也難免地有了一絲意動,可恰在他若有所思地想著以前的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也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陳先生,今早的股價。還有,開會的時間到了。”
身後的座機里傳出林橋四平八穩的聲音,陳京墨聞言嗯了一聲轉身走回屋子裡又順手打開了自己的手提電腦。
他的桌上擺著一個已經撕去標籤的小藥瓶和一杯水,在坐下來之後他便首先擰開藥瓶快速地吃了快一把的藥。
有關於這樣的遠程會議,他每周周一都要準時進行,畢竟光是在北京和紐約兩處就有至少六百人在為他而工作等候他的指示。
“恩,陳先生,所以目前定下的計劃就是這樣,關於溪澗村荒山的物質鑑定報告我們會在十五天內聯繫專人完成,村里那些常住人口的安置現在依舊在按照您之前制定的方案在做,我們同村政府方面簽署的養殖合同會根據之後的具體情況來給出不同的應對方案,但是可以保證的是,最終他們的就業情況達都將達成我們預期的目標……”
電腦那頭的在京負責人彭思淼正在同陳京墨匯報著近一個月來的一些總的工作情況,陳京墨因為一部分沒完成的工作一直沒有親自去到溪澗村,所以有些事還是需要下屬來匯總報告,只不過時隔一個多月這麼一聽,陳京墨似乎也不想再聽到這些長篇大論卻顯得言之無物的報告了,所以當下他就面無表情地抿了抿唇,接著手指在桌上扣了扣才開口道,“說重點吧,那些鵝都長的怎麼樣了?”
“……”
那頭的彭思淼面露尷尬,結巴半天還是顯得有些緊張地從自己的助理手裡拿出了一份報告,儘管他已經為今天的匯報工作準備了許久,可是被自家大老闆這麼臨時發難他還是有些背後發毛。
所幸他也沒耽誤太長時間就找到了那份被壓在下面的溪澗村萊茵鵝養殖報告,而在咳嗽了一聲攤開後,彭思淼對著夾在裡頭的那張鵝的特寫照片愣了一下,接著表情一言難盡地開口道,“呃,這批從德國進口的萊茵鵝目前的總體長勢是不太理想,村民們閒賦太久又不太懂養殖知識,所以普遍養的都不太好,不過有一隻鵝倒是在短短的一個月間就長到了……八斤……恩,它的名字叫鄭翠花……”
“鄭翠花?”聞言的陳京墨下意識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眼中平靜無波。“是養鵝的那個女孩的名字嗎?”
彭思淼:“不,是那隻鵝的名字。”
陳京墨:“……”
第十章 緣起
兩天後的周末,鄭常山又獨自去了趟溪澗村。
這次他不是因為鎮政府公事去的自然就沒有公家車開,所以最終只能和一群本地居民一起擠上了鎮子上的農公車。
幾天前他和原始檔案管理員的那番交談最終還是給他帶來了一點發現,而這位對祿星司一眾人等都了如指掌的行主也老老實實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併都告訴了鄭常山。
【六十七行—原始檔案管理員】:
稟告祿星爸爸,叛逃行主呢其實指的就是那些從咱們祿星司已經失去從業資格並主動逃出人間仕途的行主們。因為咱們單位早些年一直有個強制性的規定,如果一個職業本身從事的人數少於一百人,那麼這個行業的行主就會失去在祿星司工作的身份,並被取消其行業資格。這對很多行主個人來說肯定是很難接受的呀,對於那些正逐漸失去傳承的職業們更是不公平的,所以二百多年前,行主僧苦練第一個叛逃出祿星司並夥同一眾傳統職業表示不會再承認自己是三百六十行的一員……因此即使是在五十年前這項規定已經就已經被神大第827次代表大會上正式投票取消了,但是他們到如今也不肯回來歸位,而現在這些行主們也依舊被叫做叛逃行主也不歸咱們管了……
【祿星爸爸】我是你爸爸:
哦,所以當初那腦殘規定誰提出來的?
【六十七行---原始檔案管理員】:
_(:з)∠)_回爸爸,天鴻星官長孫氏
【祿星爸爸】我是你爸爸:
身上有狐臭的那個長孫氏?
【六十七行—原始檔案管理員】:
我親愛的祿星爸爸雖然我真的很想當做什麼也沒看見!!但是我還是要大聲地回答您……的確就是那個有狐臭的傻叉長孫氏!!!!就是他!!!就是他!!!
聽原始檔案管理員這激動的口氣鄭常山也能能猜到當初這事究竟弄得是有多不靠譜。
如今過去神界那些官僚主義分子搞出來的爛攤子都砸他手裡了,那就算是他再不想管也得出手管管這破事。
現在找上門去揍那個偷了幾隻碗的叛逃行主對咱們偶像包袱很重的祿星爸爸來說明顯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的。
然而事情還是要解決,放任那位叛逃行主一直這麼在這人間仕途外徘徊也不是辦法,所以當下鄭常山這一直不怎么正常的腦子裡就想出了一個不出意外能把祿星司三清辦所有同事都弄懵逼了的想法。
【祿星爸爸】我是你爸爸:
以前嫌待遇不好不幹了,那咱們現在就回聘吧。這事回頭我來和上頭打報告,有幾個就儘量重新找回來幾個,放在外面也是社會不安定因素。
鄭常山的語氣聽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商量而是通知,無言以對的原始檔案管理員開始很想告訴他這事上頭的領導們未必會同意,但是鄭常山當晚就一個報告打上去並附送了他本人的一份親筆書信。
前凶星大人一出馬那上頭肯定也是不敢怠慢的,畢竟他現在雖然具體職位不高但論輩分卻是一等一的高的,所以當晚他的報告就被往三十三重天上送了,而等到一天之後的晚上,加了班回去的鄭常山剛一入睡便被當初那位保釋他出獄的老星君給託夢了。
“你有沒有禮貌?託夢都不知道先敲個門嗎?”
老星君:“……”
隔一段時間見面貪狼星果然還是和老星君當初見的他的時候一樣神經病,被他虐得都習以為常的老星君努力地保持著有涵養的微笑,最終還是效率把上頭已經同意他回聘那些叛逃行主的事情給告訴了他。
彼時的鄭常山漫不經心地仰靠在夢境與現實的邊緣,因為恢復了原身,所以一頭黑色長髮就那麼一路蜿蜒到了地上,他邪氣慘白的面容顯得頹廢而失真,蛇類般陰冷的眼睛裡也不知道具體在望向何處,而見他這幅原身神魂一日不如一日的樣子,談完公事到底那老星君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走上前一步沖鄭常山開口道,“祿星您這段時日辛苦,上頭對您的工作態度也多有褒獎,所以我在此也向您偷偷傳個話……”
——“廉貞星此刻正離您不遠,只要彼此有緣定不日定可以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