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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的兒子吃了太歲,原本被鋸掉的大腿根居然長出了肉芽,三天之後肉芽里冒出了白色的骨碎,一周後便是生出了一條麵條一般細長的腿,那人見了喜出望外便想再把那老大夫叫來再切點太歲給他兒子食用,可是還沒等他動身,他兒子和妻子就因為入室搶劫被人殺死在了家中,這人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可是緊接著他辦的那個礦場所在的山區便發生了7級地震,整個羅北山區的兩千多戶人全部都死光不說,他也為此傾家蕩產流離失所……”

    這般說著聲音都帶著些顫抖,李忠林似是已經不敢去細想自己的下場,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絕望情緒之中,因為曾經那個冒犯了太歲的男人的命運此刻正在他身上一件件重演著,如果說是巧合那真是連他自己都不信,而想到這兒,他雙眼發紅望著蕭南燭,好一會兒才喃喃道,

    “無論如何,我只求別危害到其他無辜的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讓我死了都沒有關係……也請歷師費心,就當是為了這整個y市……也幫幫我吧……”

    -

    李忠林走了,他帶來的那個裝著太歲的箱子卻被蕭南燭留了下來,聽到這個要求時李忠林看上去還有些猶豫,似是有些擔心這觸霉頭的東西留在蕭南燭這兒會不會惹什麼麻煩,見此情形蕭南燭倒是沒多解釋,只讓春分親自送他到了樓下,而就在這男人快要走向自己的那輛掛著政.府.牌照的黑色轎車時,他忽然聽到這小姑娘笑眯眯的對他說,

    “今天晚上八點可能會有一場春雨,要是出門的話要記得帶傘啊。”

    這話乍聽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然而既然找到了這裡,李忠林自然也是知道蕭南燭這邊的奇妙之處的,他料想這應該是蕭南燭讓這小姑娘轉述的,可就在踱步走向車子邊上時,李忠林忽然就忍不住轉過頭,沖站在自己身後的這個一身嫩綠的小歷神輕聲開口道,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叫春分。”

    先是一愣轉而臉上綻開天真的笑,名字叫春分的小女孩看上去乖巧可愛的過分,她的個子還很小,但是從稚嫩的五官上卻可以看出以後美麗的樣子。她和所有小姑娘一樣活潑愛鬧,身上帶著這個年紀的孩子的無憂無慮,而見此情形的李忠林卻沒由來的卻紅了眼睛,好一會兒才維持著一個僵硬的笑點點頭道,

    “真好聽,是你爸爸媽媽給你起的嗎……”

    這般說著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還難看,李忠林的心裡一時間如刀絞般疼痛,脹痛的太陽穴讓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然而有關於那場噩夢的一切還都在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光是想著他便覺得自己於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價值了。

    “爸爸……媽媽別……你們別哭……你們別哭了……”

    “爸爸……我不疼……真的一點不疼……”

    “爸爸媽媽……等我死了,你們就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吧……我走了……這樣你們就不會太想我了……”

    被疾病折磨的過分早熟的女孩一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還在安慰著妻子和自己,李忠林曾經守在產房外一夜等著她出生,如今卻眼看著她死去而無能為力。太歲曾經讓他以為這能讓自己的女兒活下去,可最終妻子崩潰的哭聲和之後的決絕地選擇了自殺讓李忠林體會到這世間最刻骨不過的離別,而眼看著這可憐的凡人在自己面前這幅絕望失神的樣子,春分終是有些不忍心地走近了一步,接著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擺。

    “叔叔,歷師一定會幫你的,我發誓……”

    仰著臉一派認真的開口,作為迎來春天的歷神春分似乎生來就不喜歡看別人再被困在寒冬之中,所以此刻也沒忍住說了句安慰的話,明明之前她還對於蕭南燭將太歲這東西留下來的做法很是不滿,可是等她再上樓時態度倒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歷師,我們一定要幫幫這個人啊,我看他人不錯啊,他還誇我名字好聽呢……”

    一聽這話便是眉頭一緊,蕭南燭自然是知道有些事是萬萬逞強不得,但是出於他自己的考慮他還是攬了下來,不過春分如今這麼說他倒是有些意味,畢竟這小丫頭片子剛剛還是一副怕的不得了的樣子沒道理變得這麼快,然而他倒是不怎麼在乎春分態度轉變的原因,所以最終他還是耐著性子摸了摸這一身嫩綠的小丫頭的腦袋,這才開口解釋了一句。

    “肯定幫啊,不然還能怎麼辦?你沒聽到那李市長說啊,那一個山頭的人都因為這倒霉東西死了,所以太歲真要是想報復,肯定是連我們一起倒霉,躲都躲不掉……”

    這般說著,難得有些頭疼的皺起了眉頭,蕭南燭莫名的覺得心裡煩躁得很,一時間也沒個仔細的頭緒。畢竟這太歲如今雖然是被他留住了,但是它這傷口沒有癒合,自然是說明余怒還未消,它對李忠林的報復隨時還會繼續,而這東西的最終目的……就是要讓李忠林這個始作俑者嘗嘗失去家人失去一切飽嘗痛苦折磨卻依然不能死去的可悲滋味。

    心裡這麼想著,難免想到那中年男人看著春分時的那種絕望悲苦的眼神,蕭南燭是一向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看法的,然而這次是真的躲不過了。

    因為李忠林先頭也有提到太歲一旦要種下災禍便會變得通體發紅,他妻子死的時候和女兒死的時候都遇到了一次,那麼不出意外的話下次李忠林遭殃的時候太歲還會有所變化。

    如今那東西還被放在那茶几上的黑箱子裡,所以蕭南燭自然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把這足有臉盆大小的邪物給先養起來,而找了半天,本身居住環境也沒有多少的蕭南燭最終只能把這通體雪白,似乎在輕微呼吸著的歲星給放到了浴缸里。

    “它看上去好噁心……”

    春分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聞言的蕭南燭沒好氣地拍了下她的腦袋,似是讓她閉嘴別去招惹這脾氣不好的邪物。被打了下的春分哼了哼老老實實地不敢說話了,而蕭南燭在蹲下身仔細看了下這太歲身上的那道傷口後,緊接著露出了些許意味不明的眼神。

    “春分,太歲是一定要吃人肉人血才能復原傷口的嗎?”

    “是啊,歷師您沒聽說過人肉是滋補的好東西嘛,邪物們都愛吃啊,吃了就長的快啊……不過太歲這東西啊邪門的很,聽說要吃好多好多人才能長到現在這個樣子,像剛剛那個叔叔的老婆孩子啊估計就是被吃了,不過肯定是不夠的,你沒看到那口子還那麼大嗎……”

    春分說這話時表情不似作偽,蕭南燭若有所思地看著浴缸里東西忽然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春分以為他是要去觸碰太歲,可是很快她便看到蕭南燭忽然就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了一把他平時都帶著的匕首,轉而皺起眉將鋒利的刀刃對準自己的手掌就用力地割了下去。

    “歷師!!”

    第53章 春分

    艷紅色的血珠自傷口湧出,紅色的蜿蜒血跡沿著浴缸不斷地往下滑落,空氣中蒸騰起一絲淺淡的血腥味,蕭南燭則皺著眉頭用手摁緊著自己的傷口。

    春分打從目睹他這番舉動時就已經不敢說話了,而在用安撫的眼神示意春分不要輕舉妄動後,蕭南燭眼見自己手掌上淌下的那些血滴落在太歲的傷口處,接著他便如自己所料般的發現這通體雪白的邪物傷口處蒙上了一層若隱若現的粉光。

    “歷師……這是什麼東西?”

    春分見狀驚訝的睜大眼睛,蕭南燭倒沒有回答,只將手指摁在傷口處用力地擠壓著血液往太歲身上滴。伴著鮮紅色的血滴一點點將太歲的表層皮膚組織染紅,與此同時,他和春分都能明顯感覺到有股不太對勁的凶煞之氣開始從那原本毫無動靜的太歲身上冒了出來。

    剛剛聽春分提到太歲嗜食血肉的事情,蕭南燭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來了一個和太歲有些類似的東西——肉靈芝。因為提到太歲的地方大多是一些無事實考究價值的志怪小說,所以一開始蕭南燭也沒有立刻想到一些靠譜的應對方法。

    然而李時珍在本糙綱目中明確提到過有關一種叫肉靈芝的藥材的奇妙復生能力,因為這東西同時也嗜食肉類,這似乎天生就和太歲有著諸多的相似之處,而最關鍵的是,在另一本1964年出版的名叫六道醫經的批註中又對肉靈芝這種東西有了一個新的註解延伸。

    肉靈芝,顧名思義自然是某種特殊菌類,明明太歲從形態上來說與菌類並無太多相似之處,但是在其功效方面兩者卻有著奇妙的重合。

    中國有著漫長的食用菌類的歷史,古時將菌類稱為山珍,山精,也是因為菌類的奇妙食用價值。

    在如今的南部y省地區那裡的人依舊保持著一到雨季就會食用各種菌類的習慣,然而有些菌類卻並非是可以輕易食用的,因為一旦誤食,很有可能會危及生命,而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一種能夠引起人幻覺,甚至有傳言說能讓人和它的思維同步的神奇菌類。

    這種神奇的菌類據說味道極其鮮美,因為長在山中所以經常被誤食,有些人在輕微中毒後稱自己聽到了蘑菇在和自己說話,有些人則說自己變成了蘑菇的樣子還能感受到心跳。因為y省每年都會出這方面的新聞,所以相關報導上一般也以毒液麻痹神經之類的說法來解釋那些食用了蘑菇的人的反應,不過這類以科學事實掩蓋迷信說法的報導往往就有著另一方的解釋,而關於這種菌類的奇特現象其實在肉靈芝身上就有體現。

    六道醫經中說道,但凡以人血融入肉靈芝,便可與此物心靈相通,能感知其生靈心中百態,進而於之言語。因為算是本不入流的醫書,所以蕭南燭當初還是在自己家翻了半天才找出來看到的,可是此刻對應上太歲這東西與肉靈芝的諸多相似之處,這不得讓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而蕭南燭當下也做出了反應,用自己的血試著看看能不能這太歲交流一下。

    因為從沒有任何資料表明太歲就是李時珍所提的那種肉靈芝,所以一開始蕭南燭也不好妄下論斷,可等他將自己的血往他太歲身上滴了幾滴後,見那太歲周身開始隱隱泛起陣粉光,他便也沒再猶豫,只將那刀口子劃的更大了些。

    自血管中蜿蜒流出的血液一點點融入太歲的皮膚組織,進而順著它身上的那些細密的血光開始流動後,臉色凝重的蕭南燭本還有些心神不寧,忽然就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像是浸入了什麼cháo濕的,噁心的海綿狀東西,這感覺像是他被什麼東西抓住了大腦無法掙脫,而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他聽到了什麼人在他的耳朵邊開始小聲地說著話。

    “血……血……我要血……”

    纖細的,似男似女的呻吟聲一聲聲的響起,蕭南燭眼神專注的定定的聽著,似是想確定這是不是那太歲發出的聲音,然而春分茫然的反應明確告訴他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能聽到此刻太歲在說話,而就在他傷口處的皮肉都被摁他自己得翻卷泛白,這東西的傷口依舊只復原了一處很小的口子後,嘴唇慘白的蕭南燭忽然就感覺到那種cháo濕的被附身感覺正在他的身體上緩緩褪去,而緊接著浴缸里的太歲也在瞬間恢復了一開始死氣沉沉猶如一團腐爛肉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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