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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後的y市下了一場雨,自開春以來的第三場春雨淅淅瀝瀝,讓一身嫩綠光著腳在雨中亂跑的小歷神好一陣忙活。
因為這場春雨後便是清明了,所以春分得安排好之後好長一段時間的梅雨季,算是為整個春天的雨水供應做好準備。清明從上次見面的情況來看,明顯可以看出是個不大好相處的嚴肅性格,所以春分自然是不敢在他的前頭亂來,只能老老實實的就出門潑灑雨水福澤去了,因為原本這項工作是需要蕭南燭幫她一起完成的,但是因為今天這事春分強烈要求他好好呆在家休息,所以難得當了回弱勢群體的蕭南燭最終只能撐著自己這被春分扎了個大蝴蝶結的手無奈的應了下來。
明明說起來這手上的傷也不算重,但是可能是他剛剛太魯莽了所以這小丫頭就是嚇得不輕,因為蕭南燭起初也只是為了試試那太歲才會這麼做的,自然心裡也是沒當回事的。不過剛剛的那一番試探也算是幫他確定了太歲本身和肉靈芝的聯繫,而只要他能夠一直保持著和太歲的精神交流,就能有機會探知到他下次什麼時候會對李忠林乃至其他人動手,而這般想著,眼看著自己這可笑的蝴蝶結綁帶,蕭南燭難得地用自己的右手夾著煙看了會兒外面越下越大的春雨,接著轉身便回了屋裡。
因為先頭和除夕弄得不大愉快,所以今晚不出意外肯定是他一個人睡了,可是這慣常使用的左手被包的嚴嚴實實的不大方便碰水,所以此刻蕭南燭想給自己好好洗個澡都顯得很難。
由於太歲還被他養在浴缸里的緣故,所以現在蕭南燭只能自己洗個淋浴,可是這淋浴的操作難度也不比平時小,現在讓他為了這點小事去叫個歷神出來幫自己放洗澡水脫衣服那又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這般想著,蕭南燭當下只能硬著頭皮自己開始在浴室里折騰,可是還沒等他把皮帶扣艱難的解開呢,他本以為晚上不會出來的某位歷神倒是自顧自的出現了。
因為這個時間點蕭南燭慣常是在浴室里洗漱的,所以沒在外頭看到人的除夕便直接進來了,而眼看著蕭南燭此刻這幅皺起眉的停住手的樣子,一下午都沒出現居然還抽空換了身衣裳的除夕先是一愣,轉而忽然就變了臉色。
此刻的除夕照例是一身朱紅色的衣裳,不過並不是那件他一向穿著的那件繡著正月燈火的紅衣,反而是一件更顯妖異的繡著金線繡球花的外袍。
他的眉梢帶著些許的倦意,面容依舊是那副慘白毫無血色的樣子,可是那艷紅如明艷花朵的眼尾處卻總透著股放在男子身上也絲毫不顯維和的絕美風情,這種過分喧鬧的色彩和他本人沉悶的性格有種奇妙的衝突感,然而蕭南燭親身體味過其中的美妙後便再割捨。
而當此刻,見除夕下意識地將視線落在自己的傷口,接著便露出一副關切著急模樣的時候,心裡瞬間一熱的蕭南燭當下便將下午自己的那點可笑的怨夫心態完全拋之腦後,直接將原本還在糾結著褲子該怎麼脫下來的手一撤,半眯著眼睛靠著牆就懶洋洋開了口。
“恩,這身不錯,好看……”
一見蕭南燭這話,除夕便是一愣,他心裡其實還是有些不自在的,但是一遇到主動隨性慣了的蕭南燭卻好像都失了靈。畢竟尋常人要是遇到除夕這樣陰晴不定的脾氣,估計早就退避三舍了,偏偏蕭南燭這人好的就是這口且還樂在其中。
此刻蕭南燭就那麼靠在洗手池邊,因為牛仔褲半掛在他結實精瘦的腰上,所以可以隱約可以看到他的肌肉線條,見狀的除夕莫名覺得一陣口齒發乾,掩在衣袖裡的手也開始握緊,而見此情形蕭南燭倒是笑了,直接忽然往前挪了一步,緊接著便以一副迷戀的姿態擁住了除夕冰冷的軀殼。
“歷師……你沒事吧……你的傷怎麼回事?”
這般喃喃著開口,除夕下意識地抓緊了蕭南燭的肩頭,他們倆身形相仿,但是身為神明的除夕卻總能從力量上將蕭南燭壓制的毫無反抗之力,蕭南燭享受這種征服與被征服的快感,對於這個強大神明的一切也有著尋常人無法解釋的迷戀和寬容,這放在不久之前都是難以想像的,畢竟冷漠理性慣了的蕭南燭才不會讓自己這麼衝動且不顧一切。
可是從沒有這樣一個人讓他會去不自覺的嫉妒,無論是他的任何優點缺點他都願意去接受和愛護。明明他們之間並無太多的過去,但是僅憑一個眼神,蕭南燭也能感受到這個人對自己的那番在乎。
這讓一直以來都不覺得自己配擁有太多東西的蕭南燭感覺到了感激和滿足,所以當下這個桀驁慣了的男人便像是認輸了一般地閉上了眼睛,用他這一生都從沒有過的認真語氣擁住除夕,緊接著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我愛你……除夕……我愛你……”
第54章 清明
蕭南燭的頭抵在床上,因為疲倦和汗濕所以此刻床單被皺巴巴的攥在他的手裡,他的眼神帶著些茫然,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滿足和愜意,方才的那一番劇烈運動讓他的嗓子都有些啞了,身後的某個不知疲倦的傢伙卻還在沉默的逞著獸慾。
所幸他本就體力好,頭一回做零就讓除夕這麼翻來覆去的折騰也不算什麼事,可是大抵是除夕實在是缺乏經驗,所以剛開始的時候也進行實在是不大順利。
無奈之下的蕭南燭只能自己主動地上趕著就獻了身,而此刻感受到腿間有陣熱意襲來,渾身濕透的蕭南燭任由除夕擁緊自己側躺在床上,喘了幾口氣之後才忍不住對鬢髮散亂,眼角泛紅的紅衣歷神開了口,
“還想要嗎?”
這般沙啞淡然的語氣,伴隨著的是蕭南燭仰躺著揉弄除夕長發的曖昧動作,此刻他整個胸膛都落滿了青紫泛紅的印記,結實的腰側更是布滿了可怕猙獰的指痕。
這讓原本就面頰緋紅的除夕見狀似是有些意動,腦海中更是不自覺想起剛剛蕭南燭主動騎跨在他身上的放蕩模樣,可是心中陡然升起的理智最終還是迅速制止了他魯莽的舉動,而在將半掛在肩肘處的紅衣拉起來些,其實說起來也是頭一次體回情愛之事的除夕俯下身用紅衣包住蕭南燭青紫的上身,接著挑著他的下巴就親了一口。
“不要了……歷師,你疼嗎?”
關切緊張地這般開口,伴隨著的是沉默卻纏綿的一個吻,他們的肢體交纏在一塊,一如方才意亂、情、迷時那般肆意動、情。
因為蕭南燭先頭的那一句帶著徹底淪陷意味的坦白,一直隱忍不發的除夕也就此拋開了先頭的一切顧慮,不顧一切的將其占為己有,而像是野獸一般撕咬著蕭南燭的脖頸,眼看著這強勢冷漠的男人為自己而軟弱地紅了眼睛,本還游移不定的除夕忽然就像是發了瘋一般把蕭南燭鎖死在了自己懷中,接著就將自己狠狠地釘、進、了他的身體裡。
那一瞬間除夕明顯能感覺到蕭南燭的身體很不對勁的僵硬住了,可是在壓抑的喘了幾口氣後他還是用雙手抱緊了除夕。明明從蕭南燭本身的性格而言,他並不像是會願意以這種方式來向妥協從而得到感情的人,可是最終他還是就這麼心甘情願的為除夕做出了讓步。
即使他家粗暴美麗的歷神上起他來的時候,真的就好像是在殺人一樣。
“疼啊,怎麼不疼,我他媽從來沒這麼疼過,我說你這是要謀殺親夫是吧……”
斷斷續續的回答著,仰著脖子的蕭南燭明顯有些喘不過氣來,除夕聞言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唇,卻沒有停下他像是要將蕭南燭生吞活剝一般的動作,而剛剛發泄了一通此時嘴裡閒得難受的蕭南燭在拽著他的長髮將這發了一整個晚上情的野獸拖開些後,這才有些筋疲力盡地眯起眼睛道,
“誒,你累不累啊,歇會兒,我抽支煙……”
一副不耐煩模樣的開口,蕭南燭慢吞吞地坐了起來就想要找放在床頭柜上的煙盒,被他推開的除夕感覺到自家歷師這來得快去的也快的熱情,瞬間覺得有種被冷落了的古怪情緒充斥在心頭。
而叼了只煙在嘴裡後蕭南燭倒是很快就緩過勁來,轉頭見除夕一副盯著自己看的陰森樣子後,他懶洋洋地眨眨眼睛,接著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一副瞭然模樣的笑著道,
“別想東想西的了,心和人都是你的,沒人和你搶……還有啊,能對你自己稍顯有點自信嗎?除夕君?”
蕭南燭這話說的有些調侃的意味,然而還是一瞬間打消了除夕的心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越來越能摸清他心思的蕭南燭見狀不置可否的笑笑,也讓除夕一直以來被邪祟折磨著的內心也有了幾分暖意。
明明早上的時候還因為彼此的猜忌鬧得不太愉快,此刻這對他們倆來說格外愉快的夜晚卻顯得格外短暫,而在抽了空和除夕解釋完太歲和自己手上這傷的事後,蕭南燭躺在紅衣歷神的身側皺著眉便開了口。
“我剛剛的確是聽到那太歲開口說話了,它要是下次再有什麼反應,用血餵養了它的我肯定也能聽見,只不過這犯太歲的事本身就很難解決,如果李忠林運氣好,我最終幫他破了這關,那他以後一定是大富大貴,飛黃騰達一生,可是萬一弄不好,那就真是禍及所有人了……”
“縱有千難萬難,總還有我在。”
一聽蕭南燭這麼說,除夕便直接這般開了口,這幅完全不把任何東西放在眼裡的話也只有眼前這位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說出口了,所以蕭南燭一聽當下也是一愣。
或許是因為總下意識地對這位看上去病歪歪的歷神充斥著憐惜和保護欲,所以蕭南燭老忘記除夕本身並不是一個性格十分好相處的神君。
明明他擅長以暴制暴,在對待蕭南燭以外的任何人都是一副倨傲冷酷不徇私情的樣子,尤其在是非判斷上他明顯有著自己的原則和處事方式,這就是為什麼他明明受邪祟折磨那麼久卻依然能保持大多數時候都清醒著的關鍵所以,可是即使清楚這點,蕭南燭還是不希望除夕太過摻和這件事。
或許是出於一點對他本人的在乎,或許是因為一點自己的自私,總之蕭南燭不大希望除夕受傷,也不大希望看他情緒失控的樣子。這倒不是說他不信任除夕,而是出於一點他自己都沒辦法說清楚的私心,而眼見蕭南燭這幅皺緊著眉頭的樣子,除夕挑起濃艷的眉梢,向來陰森慘白的面容上也難得地掛上了幾分無奈。
“歷師不要總把我當成是病弱無用的廢物了,千年前我就助一個凡人破過這歲星之劫,當時雖情形兇險,但是最後總算是完滿收場,那凡人後來活到耄耋之年,且三代為官,代代皆為閣老……”
“還有這事?春分怎麼沒和我說?”
“春分還小,忘性大,這些與她無關的陳年舊事她自然是不記得了,那時參與破歲星的除我之外還有寒食,不過看剛剛那太歲已滿六百年的樣子也不用勞煩他了,只不過這破歲星事需得梅雨季結束後挑太歲最虛弱的時間才好做準備,另還需三樣東西才能助我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