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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外面當然不可能有小太監守著了,行宮是建在山頂,寢殿外是迴廊自然會有人守著,而後方卻是懸崖峭壁,無人想過會有人從懸崖峭壁走,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守著了。
可龍白白不懂啊,他覺得自己能通過,還沒人守著,自然是能行的。
他就將窗欞徹底打開,手腳並用翻了出去。
翻出去之後,下方是萬丈懸崖,龍白白像是沒看到,他手上力氣極大,就這麼一手拍在了後方的石壁上,也不知他怎麼做到的,五指明明也沒什麼特別的,愣是抓著石壁穩穩噹噹的,就這麼像是如履平地般,五指一點點朝前挪動。
龍白白邊攀著走邊動著鼻子嗅著味道,循著若有若無的味道就這麼朝著周麒堯的寢殿方向爬了過去。
於是若是此刻有人能看到的話,就看到下方是懸崖深淵,上方是一輪圓月,而臨懸崖峭壁而建的行宮上則是攀趴著一個人,一點點挪動著……
而另一邊周麒堯一個人待在寢殿裡,直到天黑萬籟俱靜,他打開窗欞,抬頭看了眼上方的圓月,皎潔的光照下來,他感覺體內壓制的龍珠在蠢蠢谷欠動。
周麒堯皺皺眉,迅速將窗欞給關上。
整個寢殿裡只有他一人,他走到一旁,上方擺著幾樣東西,是他讓蘇全準備的。
一份藥,另一份則是鎖鏈。
他不打算喝藥,雖然能在昏睡中度過去,若是以前在宮外他還只是一個被別人以為痴傻的無用世子,自然沒人會打他的主意。
可自從半年前他登上這個位置當了這個皇帝,難道不會在他昏迷的時候有意外出現,可他還是讓蘇全準備了,不過是在萬一真的無法克制的關頭採取的最不可行的手段。
至於鎖鏈自然是綁著他自己的。
不過這半年來他都能自行克制,希望今晚上這兩樣東西都用不到。
可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今晚上隨著天色越來越黑,他體內的龍珠躁動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顯。
周麒堯想了想,望著面前的兩樣東西,收起來,抬步朝著後殿而去,到了一處站定,伸出手,掌心精準地落在一處,扭開旋轉,幾乎是同時面前的牆壁直接向外分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密道。
只是等密道真的打開了,周麒堯卻沒踏進去。
他腦海里閃過很多年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抱著還年幼的他笑著告訴他這座行宮以及整個皇陵的秘密,說有朝一日,他也會成為那座皇宮的主人,這行宮的一切也都是他的。
他記住了,可不過一年,物是人非。
那個被他喊了幾年父皇的人只因著猜忌就將他母妃貶入冷宮,將他趕出皇宮,後來更是重傷之下成了一個傻子,若非那人……他怕是如今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半年前知曉他駕崩的時候,他說不清心底的感覺。
他以為自己不會難過,可明明都過了這麼多年,當年對方說的話,他竟是當真到現在都記得一清二楚。
周麒堯望著這條密道,幽黑的眸仁閃過的波瀾最後還是化為冷漠沉寂,他最終面無表情抬步朝里走去,而隨著他踏進去,密道再次關上,恢復了一片平靜。
而在周麒堯離開後不久,他寢殿裡靠著懸崖的窗欞突然傳來極為細微的響動,聲音不大,可若是靠的近了聽得很清楚。
只是宮殿內此刻一個人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有人發現。
窗欞外原本只是有細微的聲響,而後有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倒掛在窗欞上,隨著咚的一聲響,窗欞從外推開了,龍白白白生生的小臉上掛著傻笑往裡偷瞄:他就說嘛,他肯定是能找到的。
不過因為攀爬懸崖他臉上蹭了不少灰,探著腦袋往裡瞅了瞅,並沒有看到周麒堯的身影,他使勁兒嗅了嗅,咦,有好人的氣息呀,怎麼沒在?
龍白白從外面爬了進來,等站穩了,就開始在周麒堯的寢殿裡探寶,只是等他將整個寢殿都搜了一遍都沒看到周麒堯的身影,不僅如此,原本他以為的食物香氣也一點都沒有。
龍白白鼓著臉,他使勁兒聳動著鼻子嗅嗅,總覺得好人就在這寢殿裡,可他根本沒看到好人的影子啊。
龍白白眯著眼,莫不是好人知道他要過來所以提前藏起來了?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又不敢跑出去問蘇公公,萬一被送回去,他可就一口肉都吃不上了。
龍白白攥了攥拳頭,決定自力更生。
他深吸一口氣,他一定要找到好人……
於是,龍白白一溜兒煙順著牆根開始尋好人氣息最重的地方,最後就跑到了後殿的牆壁上,掛在上面盯著那堵牆睜大了眼:好人藏牆裡了?
可龍白白順著牆尋了一圈都沒找到能進去的地方,頓時急得直撓牆。
而就在周麒堯順著密道往皇陵去,龍白白在周麒堯的寢殿循著入口的時候,在不遠處的一處,董相爺與心腹待在一處,瞧著下面稟告上來的關於新帝的事,皺著眉頭,臉色很不好看。
心腹揮揮手趕緊讓人下去了,等房間裡只剩兩人,才湊近壓低聲音:“相爺,皇上這都將楓公子關了兩日了,聽說也不提供吃喝,這是想做什麼?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打算,這是懷疑相爺了?”
董相爺摸了摸鬍鬚,冷笑:“知道了又如何?他現在羽翼未豐,他敢跟我們董家作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