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說罷,還閉著眼把腦袋往前伸了伸,不就是斃了麼,他現在吃飽了,就是死了也是飽死鬼了,就是對不住恩人一家,他們說要讓自己獲得聖寵,他也不知什麼叫聖寵,可他就要死了。
周麒堯原本被剛剛那一幕嚇得猛喝了一口清茶,結果聽到這一句,顯然誤會了,差點沒嗆到,宮人趕緊跪在一旁接過來,周麒堯拿過帕子擦拭了一番,頭更疼了:哪個要他侍寢了?
龍白白等了會兒,四周萬籟俱靜,他眯開一條眼縫,瞅了周麒堯一眼,這好人不會,讓他自己動手吧?
他癟癟嘴,他怕疼,自己萬一下不去手怎麼辦?
可人家都給他飽飯了,他只能將腦袋縮回來,環顧一圈,看到這好人身後站著的兩個侍衛腰間的佩刀,想著肯定很疼,這人還要他自己動手,太殘忍了。
龍白白於是站起身,朝著周麒堯走去,嘀咕著:“算了,我自己來就自己來……”
周麒堯難以置信,他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他什麼話都沒說,何時讓他自己來了?
隨著龍白白越走越近,跪在地上的宮人也目瞪口呆,皇上、皇上是這個意思嗎?還是說,皇上真就習慣這個腔調的?怪不得皇上充盈後宮三月都未踏足,原來喜歡主動的嗎?
周麒堯:“……”
周麒堯看這憨子真的過來了,剛想阻止,結果這憨子越過他,直接朝他身後的侍衛走過了。
周麒堯:“……”
眾人:“!!!”
兩個侍衛一臉懵逼,嚇到了:別、別過來!
結果,這被皇上看上的主不僅直勾勾朝他們過來了,還伸手往他們腰間探,被探腰的那位覺得自己估計腦袋已經掛在褲腰上的時候,龍白白抽出了他腰間的刀。
兩個侍衛:“……”
然後在他們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怕疼地把刀橫在了脖子上,一副打算英勇就義的表情。
眾人驚呆了:莫不是他們誤會了,這位這是打算寧死不屈不願從了皇上?
周麒堯覺得自己有股衝動想將這憨子給扔出去,可對上那張臉,他覺得自己大概還能再忍一忍。
“你在做什麼?”周麒堯覺得這半年的怒火都沒這一日多。
龍白白本來就下不去手,聽到周麒堯的問話,幽幽瞥他一眼:“抹脖子啊。”
周麒堯胸膛起伏了下:“為何突然抹脖子?”
龍白白更委屈了:“不是、不是你要將我斃了麼?我吃頓飽飯啦,能當個飽死鬼了。”說罷,心一狠,他不能白吃一頓飯。
周麒堯抬手一根金箸飛出去,打掉了龍白白手裡的刀,嘭的一聲落地,眾人嚇得跪在那裡頭更低了,周麒堯坐在那裡,黑沉著臉:“過來。”
他這會兒終於想起來是何意了,感情還記著之前讓他“杖斃”的事?若不是看這憨子腦迴路清奇,怕是真是個傻子,否則他都覺得這憨子是不是故意這麼做報復他。
龍白白一喜:“不用抹脖子了?”
周麒堯嗯了聲:“不必了,來人,帶他去偏殿歇了,好生伺候著。”就算有這張臉撐著,他暫時也不想看到了,太頭疼了。
龍白白一聽不用死了,乖乖站好了,笑得一臉……憨笑目送周麒堯離開。
這人可真好,給飽飯,還不用死,真是大好人呢。
周·大好人·麒堯:並不高興。
周麒堯這邊回到宮殿沒多久,天色早就黑了,他原本就是處理完朝政才去的冷宮,耽擱了這麼久,已是到了能安歇的時候。
周麒堯卻沒睡意,他已經很久沒想起當年的事了,可今日因為這憨子,他發現自己並未忘,甚至當年的一切都還像是發生在眼前,那三個月,大概是他當年過得最終身難忘的了。
蘇全回來時就看到周麒堯坐在矮榻旁,一手撐著矮几,另一隻手拿著本書卷卻並未看入眼底,似乎在發呆,這種情況他從未見到過,也不敢多看,恭恭敬敬到了近前,將自己查到的稟告了出來:“皇上,奴才都查清了,這雲家的三公子云白洌的確出自雲家,也在雲家的族譜里,不過與雲家並無血脈牽扯,而是……三年前雲家老太爺帶回來的,後來做主給雲老爺當了義子。”
不過根據查到的,這三公子的境遇並不好,一開始頭一年老太爺在世,倒是真跟個小公子的待遇。
後來老太爺死了,不過是一個外面撿來的,還是個神智不太清楚,憨憨傻傻的,加上上頭主子也不在意,吃了不少苦,待遇就跟下人,甚至還不如下人。
雲家是世家,可這雲家之前站的卻是皇上的對頭,皇上如今登基,雖說沒有禍及,加上雲老太爺沒了之後雲家本就在走下坡路,境地頗為艱難。
恰逢新帝登基三月,一向與新帝不對付的相爺提議選秀女充盈後宮,新帝不知為何拒了。
相爺直接鼓動下面的朝臣再三以子嗣為重請命,心底當時只是淡淡道:“既是相爺提議,那朕就允了。可秀女就不必了,諸位愛卿府里有適齡的千金就送進宮,送到太后那裡,合適的,那就留下。”頓了頓,加了句引起軒然大波的一句,“男女皆可。”
也就是這句,讓後宮重新徹底盤查歸置了一遍,愣是分出了兩個宮,一邊是男妃,一邊是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