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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爸爸:「……」
他怨念地看了商闕一眼,關鍵時候就別捨不得小錢了啊,場子才是最重要的。
喻爭渡也小聲說道:「老闆,我們不缺那點錢吧?」
商闕想了想:「缺還是缺的……」
喻滿江「哈哈」大笑:「缺多少,你說說,別客氣,幾萬塊我還拿得出來。」
商闕抬起頭:「一個四百三十多萬,給你抹個零,算四百三十萬吧,十倍的話,就是四千三百萬。」
喻爭渡:「噗——」
其他人:「!!!!」年輕人不簡單啊,坐地起價都這麼自然脫俗。
喻滿江當場就跳腳了:「你窮瘋了吧,訛錢也是要講究基本法的,什麼茶杯要四百多萬,你還想說你這個是古董不成?」
商闕雙腿交疊,姿態優雅:「是宋朝的。」
他想了一下,補充道:「好像是趙昚在位的時候出產的。」
喻爸爸作為一個文化水平堪堪及格的人,甚至不知道趙昚是誰,並且也非常實在地問出了口:「趙昚是誰?」
還是喻老先生有底蘊,當即反應過來:「是南宋孝宗皇帝的名字。」
喻滿江直接給氣笑了出來:「你說是宋朝的就是宋朝的了?還趙什麼昚,張口就來誰不會?年輕人,碰瓷不是這麼個碰法的,你要是識相點,幾萬塊我直接給你也沒問題,但要是想獅子大開口,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商闕根本懶得與他辯駁,直接道:「拿去鑑定吧。」
喻滿江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他沒想到騙錢的居然會主動提出去鑑定,這是什麼操作?
就在這時,邊上突然傳來喻老先生的「嘖嘖」讚嘆:「難怪了,我剛剛就覺得這黑釉瓷看著摸著都不一般,胎質堅密、胎體厚重,雖然看著舊但釉色仍然透明,柔潤媲玉,這是建窯出的吧?」
喻老這話一出,喻滿江心中頓時咯噔一跳。
喻老先生在喻氏能有今日的威望地位,自然不僅僅是德行高尚,更因為他博學廣識,家學深厚,非但文化底蘊非同一般,在茶藝古董這些風雅興趣上也有研究,別的不說,早些年的時候,喻老先生還常常幫人做古玩鑑定,且看走眼的次數極少。
難不成,這破茶盞竟真的是古董?
喻滿江心中一慌,又自覺不可能,仍撐著一口氣道:「喻老,你也太看得起喻川了,他們家能有古董?還拿來喝茶,我和真正的上流名門打交道打得多了,也沒見過這麼擺闊的……」
喻老先生卻沒理會他,反而拿著那茶盞走到窗戶邊,在陽光下仔仔細細地觀察,一邊喃喃自語:「沒錯,沒錯,這是建窯的典型釉色,黑中泛天青色,瑩亮滋潤,深沉厚重,還有晶體……」
「有沒有放大鏡?」喻老先生激動地轉頭問道,想了想又改口,「喻川,你快給我家裡打個電話,讓他們把我的鑑定工具拿過來。」
喻爸爸一臉懵逼,比喻滿江還難以置信:「喻老,您是不是搞錯了?這真的是古董?」
「八九不離十,還是現存極少的宋窯瓷。」喻老先生聲音都顫抖了,捧著那黑釉盞都不敢動一下,「你看這盞胎骨厚重,口沿較薄,垂釉下流自然,這是非常典型的古建窯黑釉瓷特點,還有這外底部有露胎的地方,露胎面不規則……」
喻老先生一邊看一邊說了一堆分析,每說一句,喻滿江的心就往下沉一分,雖然他這次對喻老先生多有不滿,但也清楚喻老並不是那種信口雌黃的人。
尤其是……喻老的話聽起來真的十分可信,就算要編,也編不了這麼周全吧。
喻老先生已經完全沉浸在對茶盞的痴迷中,簡直又急又氣:「喻川,你倒是快打電話讓我家裡把工具拿來啊,現在存下來的建窯黑釉已經非常稀少了,尤其是品相這麼好的金兔毫,如果鑑定出來,價值絕對不只四百多萬!」
商闕並不管喻老先生說什麼,只道:「鑑定吧,我們公司向來誠信經營,童叟無欺。」
喻爭渡:= =
他緩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臉震驚地看著商闕:「老闆,你送的真的是古董啊?」
商闕看了他一眼:「是啊。」
喻爭渡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你都有古董了,怎麼還裝窮啊?」
商闕皺了皺眉:「沒裝啊,我沒人民幣。」
喻爭渡:「……」
喻爭渡心痛得不能呼吸:「你怎麼不早說啊,古董啊,四百多萬啊,就這麼摔碎了……」
商闕默了一下,才滿不在乎地說道:「古董以稀為貴,剩下的越少只會越值錢。」
喻爭渡:「………………?」
商闕輕聲笑笑:「以前有些收藏古玩的,會故意毀掉同樣的古董,把剩下的做成孤品。」
他挑了挑眉:「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們跟他索賠。」
喻爭渡:「……」說是這麼說……
商闕見他還是心痛不已的樣子,又道:「你要是把那套黑釉盞再摔掉兩個,剩下那個就價值連城了,可能比四個一起還值錢。」
喻爭渡:「!!!!!!」
他默默看向桌子,就見寇道長正抓緊機會拿起杯子,想體驗一把用古董喝茶的感覺。
與此同時,就見喻爸爸猛撲過去,從寇道長手上把杯子搶了下來:「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