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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辛辛苦苦學了那麼多年的道術,每次都嚴謹地執行法事該有的步驟,他曾經無比得意於自己過人的天賦,放眼華夏地區,能與他一比高下的道士能有幾個?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引以為傲的道術,居然就這麼輕易敗給了現代科技。
金道長顫顫巍巍地舉起銅鈴,作最後的掙扎:「就算你能叫來陰魂又怎麼樣?這些魂魄,還能斗得過羅酆山鬼王不成?待我做法,請借羅酆山之力……」
他話沒說完,只見被喻爭渡喊來的一群鬼一個個看著他,一臉的莫名其妙。
康晉一臉疑惑地問喻爭渡:「這個妖道什麼意思?他要借老闆的力量?」
喻爭渡:「……」唉,說來話長。
金道長本來就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了,這時聽到他們的對話,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看著商闕:「你、你、你,難道你是……」
喻爭渡「嘖」了一聲,語氣十分唏噓:「借力的時候就喊人家『鬼王大人』,見了面卻認不出來,真是塑料弟子情。」
商闕連連擺手:「我可沒認這個弟子。」
作者有話要說:妖道:撲通)你看我跪的姿勢標準不?
第37章 來生的安排┃你身上散發著2018年度最佳僱主的光輝!
金道長雖然心中已有猜測,但聽到對方親口承認仍然難以置信,他渾身一軟,手中銅鈴落到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與水泥撞擊的聲音。
「不、不……不可能的?」金道長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俊美青年,猶自掙扎,「你們……你們騙人,羅酆山鬼王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借力給你呢。」商闕微微仰著下巴,冷漠地看著他。
世間修道者無數,道法萬千,但殊途同歸,所有道術,最終都是向諸神、諸鬼、三界靈氣借力,對於三界大能,借力是一個被動技能,只要對方修為足夠,誠心供奉,便能通過法事科儀自然借力。
除非像金道長這樣,被其供奉的對象直接拒絕。
其實說起來也是金道長倒霉,道家流傳下來的法印有數百之眾,其中名印如道經師寶印、陽平治都功印、酆都召鬼神印、北極殺鬼印等等,在人間都有無數復刻,修道者所用不知凡幾,偏偏金道長修為足夠高,能夠認出早已失傳多年的羅酆山鬼王印,這可是酆都召鬼神印前身,讓他如何能按耐住不嘗試用此印借羅酆山諸鬼之力。
金道長還想繼續辯駁,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劉寧安顫抖的聲音:「金道長,你看……你看啊……」
原來劉寧安早已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癱,往後倒仰摔倒在地上,正好一個抬頭,視線朝上。
金道長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去,就見倒扣在頭上,用硃砂繪著法印的天花板上的花紋正在飛快地淡去,消退。
「天地無神,陰陽諸鬼統歸於我麾下……」商闕的聲音空蕩蕩的,像是從曠遠的無間傳來,「從今往後,凡我所轄之處,將再不借力予你。」
金道長能夠為非作歹這麼多年都沒有出事,憑藉的正是自己過人的天賦實力,也正是因此,他很快感覺到自己正在流失的修為。
「不——不可能——」金道長目眥欲裂,顫顫巍巍地撿起地上的銅鈴,用力揮了幾下,手指作訣,不斷念著咒語,然而無論他如何動作,都不能再感應到一丁半點的靈力。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金道長頹然癱坐到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商闕,「羅酆山……羅酆山千年前就被沉入地下……羅酆山鬼王明明早已……早已……」
「你知道得還挺多。」商闕垂著眼皮,淡淡說道,「不過還是不夠多。」
天花板上的硃砂已經全部褪去,露出慘白的石灰牆面,密室里陰森森的,擠滿了喻爭渡叫來的陰魂,大家站成一圈,將劉寧安和金道長團團圍住,常年眼睛疲勞的那位同事扣下自己的雙眼舉到劉寧安面前:「讓我來看看,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公然挑釁我們老闆!」
劉寧安被突然懟到面前的兩顆眼球嚇到失聲驚叫:「救命——你別過來——」
康晉他們平時有陰間守則約束,不能輕易出來嚇人,難得終於放一次風,簡直興奮不已,一群鬼圍著劉寧安,直把他玩弄到精神崩潰,才意猶未盡地轉頭看商闕:「老闆,要怎麼處理他?是生吃?還是弄死再吃?」
劉寧安已經叫得喉嚨嘶啞,宛如殺豬:「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商闕轉頭看了喻爭渡一眼:「怎麼樣?」
康晉撓了撓頭:「怎麼問喻哥啊?他又不吃人……」
「你們能尊重一下法治社會嗎?」喻爭渡鄙視道,「報警啊。」
康晉頓感遺憾:「好吧……」
「我來我來,我來報警。」早已神智不清的劉寧安也顧不得現場全是自己作惡的證據,驚慌失措地摸出手機,飛快地開始撥打報警電話。
喻爭渡:「……」
……
劉寧安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期待警察的到來,當警察破門而入的時候,他仿佛看到了從天而降的天使一般,屁滾尿流地飛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人民公僕的大腿,涕淚四流:「你們終於來了,我終於等到你們了——」
警察叔叔一臉懵逼地把腿拔出來,問道:「誰報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