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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爭渡低調一笑:「專利。」
秦越見也沒太糾結,對他來說,重新見到展恪己才是最重要的,他克制了一晚上的情緒早已洶湧而出,情難自已地喊了一聲:「恪己!」
「展恪己,我來找你了!」
但是坐在課桌旁的男生毫無反應,仍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一筆一筆地寫著。
秦越見心底又激動又惶惑,迷茫地看了喻爭渡一眼:「他聽不到我說話嗎?」
喻爭渡也不懂,只能去看商闕,商闕垂著眼睛,看了那個機械地重複著同一個動作的少年一眼,道:「他沒有意識。」
他的目光轉到秦越見手腕的鏈子上,「他的執念被迫分離,正常情況下,執念最終會消散,魂魄也能卸下過往,前去投胎……」
但或許展恪己的執念太強大太執著,最終沒有消散,而是去到了他不能放下的人的身邊。
執念不消,魂魄便無法真正地放下前塵,也無法投胎,只是不知為何,展恪己的魂魄沒有跟著去到秦越見身邊,而是困到了此地。
不僅如此,執念本是神識的一種,被迫分離,等於神識殘缺,因此展恪己的鬼魂也就成了如今的樣子,沒有完整的意識,只能機械地重複著他心中未能達成的慾念。
喻爭渡恍然大悟,搓了搓手,總結道:「我懂了,這就好像刪除數據一樣,本來格式化了之後就是一個全新的硬碟,但他的數據特別頑固,就跟那些流氓軟體一樣,清理不掉,還變成了病毒,流竄到別的地方去了。」
商闕:「……」他又開始科學總結了!
秦越見也是一臉無言……感覺他說的好像沒問題,但又好像有哪裡不對。
喻爭渡沒注意他們兩個欲言又止的樣子,目光落到展恪己手上,問:「他在寫些什麼?」
商闕:「看一下就知道了。」
喻爭渡不恥下問:「怎麼看?」
商闕:「撒灰即可。」
喻爭渡瞭然,這和布灰驗跡一個道理,只要是鬼,理論上撒上香灰,展恪己寫的字也可以顯示出來,問題在於……
他「嘖」了一聲,攤手:「沒香灰。」他們占著有員工福利可以直接看到鬼,又是高科技驅邪,根本不會帶這些東西在身上。
商闕「嗯」了一聲:「沒關係,他寫什麼,對我們做的事沒影響。」
卻見喻爭渡頓了一下,突然問道:「簽字筆帶了嗎?」
商闕:「……」說起來,他經常要給羅豐的員工簽字,用的確實是陰間的筆。
他抬起手,手上已多了一支簽字筆,也不知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秦越見見狀一臉滑稽:「你不是想用你的筆給他寫吧……別逗了……」
他話沒說完,喻爭渡已經默默地把筆塞到了展恪己的手上,桌子上正好有個攤開的筆記本。
秦越見隔著鏡頭,就見展恪己握著商闕的簽字筆,繼續重複著原來的動作,然後那張紙上,慢慢地顯示出一行小小的字來。
秦越見噴了:「這也是你們的技術?」
「不不不。」喻爭渡謙虛道,「日常辦公用品而已,不盈利的。」
秦越見:「……」
他的震驚難以言喻,但此時也顧不上再細細了解,對他來說,更重要的還是展恪己。
趴著的男生對周圍的事毫無所覺,仍舊一筆一筆地寫著。
喻爭渡搓搓手:「那麼,讓我們來看看,他到底在寫什麼……」
商闕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說不定是銀行卡密碼?」
喻爭渡震驚:「……」
秦越見嘴角也抽了一下。
商闕卻很一本正經:「陰間有很多生前錢沒花完卻意外死亡的人,最後悔就是死前沒能把銀行卡密碼告訴家裡人。」
喻爭渡:「……」難怪知名小品演員大叔說:人生最悲哀的事是人死了,錢沒花了。
秦越見:「……」仔細一想他們說的居然很有道理啊……
喻爭渡也認真應道:「我覺得現在不是這麼個情況。」
商闕:「或許。」
只見展恪己筆下的字一個個顯示出來,匯成一句話:
【秦越見,和我在一起……好嗎?】
過了一會,新的痕跡又疊在舊的字跡上,重複出現。
【秦越見,和我在一起……好嗎?】
喻爭渡羞愧地自我反省:「我們還是太庸俗了。」
他把目光遞向秦越見,秦越見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以前就知道他喜歡我……不過……」
不過沒想到,原來他一直寫的是這句話。
秦越見仿佛又看到了展恪己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共同的十八歲,夏天的太陽又熱烈卻又溫柔,從教室的窗戶斜進來,展恪己聽課並不認真,卻很喜歡坐在座位上,拿著筆偷偷地寫著什麼。
秦越見有時候好奇了,就會探過頭去看,但是展恪己總會迅速地把筆記本蓋住,挑著眉笑罵:「看什麼看?」
秦越見就捶他一拳:「鬼鬼祟祟。」
展恪己打回去,又「略略略」地做鬼臉,他把頭抵在秦越見的肩膀上,喃喃說道:「這個夏天好長啊。」
秦越見也很鬱悶:「是啊,高三什麼時候能結束啊,我不想複習了……」
展恪己試探性地問:「我們報同一所大學吧?」
秦越見:「你把你寫的東西給我看,我就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