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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蓮,能夠在這裡見到你,那是老天爺垂憐啊……”蛇叔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低聲道,“有兩件事,你聽好了,如果今天見不到你,我……只怕就要帶著這兩個秘密入土了。”
“您說——”西門金蓮心中很是明白,這個時候,不是說什麼空話安慰的時候——蛇叔這等模樣,確實是不成了。
“第一是關於補天遺石,我已經找到補天遺石的準確地址了!”
蛇叔低聲道,說著,他巍巍顫顫的摸出來一根玉簪,插在西門金蓮的頭上,低聲道,“地圖就藏在玉簪內,你切記——一定要找到七彩霞光,否則,絕對不能去找補天遺石……”
“為什麼?”西門金蓮不解的問道,“既然知道補天遺石的地址,難道這麼多年,它都沒有被人開採出來?”
蛇叔輕輕的搖頭,附在她耳畔,低聲說了數句,西門金蓮越聽越是疑惑不已,真有哪些傳說中的東西不成?
“第二,是關於你父親的事情!”蛇叔喘了口氣,低聲道,“他還沒有死,就在緬甸……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他……像是完全不認識我……”
第四卷第二百十六章消失
西門金蓮愣了愣,握住蛇叔的手陡然緊了一下,隨即搖頭道:“奶奶不是說,父親已經死了?”
蛇叔廢然搖頭道:“這裡面一定有著別的原因,只是我們都不知情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蛇叔,那個雲家的人……”西門金蓮試探性的問道,“我們家和她到底有什麼恩怨,她為什麼要對我們家趕盡殺絕?”
“你見到那個雲韻了?”蛇叔愣了愣,原本昏暗無神的眼睛裡面,再次閃過一絲光芒,低聲道,“這是個很危險的人,金蓮,你要切記,絕對不能輕敵……”
西門金蓮楞然,她從來都沒輕視過雲韻,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危險,非常厲害,有著深謀遠慮的女人,輸成那等模樣,她依然淡定從容!甚至因為她的從容,讓她多沒有感覺到贏的喜悅。
“我父親——他還好嗎?”西門金蓮試探性的問道,她已經沒有親人了,也習慣性的沒有親人,所以,一旦聽說父親竟然還活著,她竟然緊張得有些不知所措。
蛇叔茫然的搖頭,好?活著不好?可是,為什麼那個人,竟然可以淡定如斯的對他說:“先生,你認錯人了……”
他認錯人了嗎?歷來的故交,小時候一起玩大的玩伴,他會認錯?
“金蓮,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父親,但是——天下絕對不會有著這麼相似的人……可為什麼他不認識我了?而且,他似乎很是神秘,我在緬甸專程想要查他的過去,卻——”說到這裡,蛇叔突然住口。
“怎麼了?”西門金蓮急問道。
“他失蹤了,當我再去找他的時候,他不見了,我詢問了酒店、附近的村民等等,都說沒見過,那時候,白娘娘還在我身邊——於是,我帶著白娘娘,想要尋找,卻發現他的氣味,消失在一處荒地中……他好像就這麼憑空從人間蒸發了!”蛇叔一口氣說道這裡,不禁深深的喘息了幾句,臉色越發不好了。
“消失在荒地中?”西門金蓮愣然,這算是什麼概念?一個人可以藏起來、躲起來,但消失在荒地里?
“這是他消失的地點!”蛇叔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一張鉛筆素描的地圖,遞給她道,“那是個小地方,靠近老帕敢,有著好些翡翠礦,附近的村民都是以開產翡翠毛料為生——我在那附近轉悠了兩個月,四處找人打聽,可誰都說沒見過這麼一個人……而且當時我看他的衣著打扮,絕對不像是一個落魄的開採礦工,沒有哪一個礦工,穿得起他那身衣服……”
西門金蓮對於緬甸的地形,根本就是一無所知,自然也看不出那張地圖上到底畫著什麼,而且,蛇叔畫的也太過簡單了,只是標出了幾個位置。
"你到了緬甸,去那地方看著,——就知道了"蛇叔嘆氣道,"我本來是準備賣了翡翠毛料,再去緬甸,能夠碰到你,我也算是了一樁心愿""蛇叔,你安心養病,我去緬甸!"西門金蓮輕輕的咬著嘴唇,低聲道“我明天就安排你去魔都……”
“不用了……”蛇叔搖頭道,“我這病——撐著也是受罪,現在就靠著那藥,一旦斷了,我撐不幾個小時的……”
“不會的,蛇叔!”西門金蓮廢然搖頭道,她好不容易找到個親人,他居然已經病入膏肓。
“金蓮,我早就是個該死的人了,你去吧!”蛇叔輕輕的搖頭道,“那些翡翠毛料,你全部拖走吧!錢我還有,你也不用擔心我……讓三爺陪著我,就是了……”
“蛇叔——”西門金蓮低聲叫道。
蛇叔閉上眼睛,良久,又睜開,囑咐道:“記住我的話,找到七彩霞光,找到補天遺石……我累的很,你讓我睡一會兒……”說著,他再次疲憊的閉上眼睛。西門金蓮愣愣然的站在床榻前看著他,他累了,他確實是累了,奔波了一生一世,到底圖什麼啊?難道就是為著那虛無縹緲的補天遺石?
難道這一派,據說已經耗盡了幾代人的心血。
想到這裡,她諷刺的想要笑,但眼淚,卻無聲無息的滾落。
她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她的先輩們,早就給她鋪下了一條不歸路——難怪奶奶對她說,要她寧可窮死餓死,也不要去摸石頭……心中瀰漫著一股子的酸楚,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她會找到補天遺石,完成他們這一脈數代人的心愿,而不用讓她將來的繼承者,再次前仆後繼。
等著西門金蓮走出房門,蛇叔再次睜開眼睛,長長的嘆息——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
看著她出來,買貨的老頭迎了上去,問道:“他怎麼樣?”
西門金蓮輕輕的抹去臉上的淚痕,低聲道:“只怕不成,他為什麼不能見光?”蛇叔的模樣,她心知肚明,那是扳著手指挨日子了,如果不是那碗藥,她還真想不到,蛇叔竟然弄成了這樣。
“我也不知道,我在一個月前偶然遇到他,他就是這樣了……”買貨的老頭嘆氣道,“我能夠活到今天,當年都是靠著他,所以,我啥也沒問他,找了個房子租下來,原本想要送他去醫院,他卻死活不同意,白天的時候,我就把他關在家裡,晚上——他連這普通電燈的光,也經受不起,所以,只能夠點油燈……”
展白無奈的嘆氣,原來這裡並非是電線被剪斷了,而是那個蛇叔是標準的見光死。
“我們明天再來!”西門金蓮輕輕的嘆氣,對賣貨的老頭道,“他……就麻煩您了!”蛇叔現在的樣子,恐怕想要把他轉去魔都,那是直接要他的命,倒不如託付給賣貨的老頭。
老頭點點頭道:“明天,還是等著落日時分吧!西門金蓮從包包裡面翻出現金支票,開出一張,遞給老頭道:“他沒多久的日子了……”
賣貨的老頭看著現金支票上那一連串的零,輕輕的道:“我們兩個,要這麼多的錢,往什麼地方花啊?西門小姐,你還是收回去吧,他留下的錢,已經夠我們花的了……”
第四卷第二百十七章地下翡翠公盤
西門金蓮苦笑道:“老先生,您還是留著吧,也許碰到事就需要錢!”
賣貨的老頭想了想道:“也罷,只是那些翡翠毛料,你要的話,就全部拉走吧!”
“我要!”西門金蓮點點頭,別說這些翡翠毛料表現不錯,就算一無是處,她也會全部買下來,“我明天過來提貨!”
“好,明天落日時分,我會等著你!”賣貨的老頭道。
西門金蓮告辭,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站住腳步,問道:“老人家可有兒孫?”如果這老者有兒孫,只怕他家裡兒孫會反對他照顧蛇叔,畢竟,蛇叔的樣子,實在是嚇唬人。
“我老人家無兒無女,孑然一身,西門小姐大可放心!”賣貨的老頭是人精了,焉有不知道西門金蓮的心意,當即笑道。
“多謝!”西門金蓮再次道謝,這才走了出去,外面的天,有些冷,展白忙幫她把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摸著她冰冷的手,低聲安慰道,“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西門金蓮廢然的搖頭,突然轉過身來,趴在展白肩膀上,嗚嗚咽咽的痛苦起來。
展白伸手撫摸著她的後背,輕輕的拍著她,低聲嘆道:“金蓮,哭吧……哭出來就痛快了!”
西門金蓮一邊哭著,一邊哽咽著道:“小白,你不知道的,蛇叔活不成了,那些藥,都是致命毒藥啊……”
展白一呆,忙著扳著她的臉,問道:“那他還吃,你竟然不勸他?”
“如果停了那藥,最多也就是三四天的時間了,不停,也不能維持多久,他已經毒入骨髓了……”西門金蓮低聲道,“當年我奶奶就勸過他,那個藥,不能夠吃,否則,早晚會出人命的。”
“那——是什麼藥?”展白驚問道。
“我不知道!”西門金蓮廢然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但現在想來,那種詭異的藥,估計是一些旁門左道……一定……一定……”說到這裡,她又咽住。
展白想來想,終於有些明白過來,由於賭石是暴利,真正的一本萬利,在重利的誘惑下,自然免不了一些旁門左道的滋生,這個藥,只怕就和賭石有關,只是到底如何用,他卻是怎麼都猜測不出來。
“和賭石有關?”展白扶著她,低聲問道。
西門金蓮緩緩的點頭,良久才道:“我依稀記得,就在我父親過世沒多久,奶奶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後來,蛇叔來了……求著奶奶給他什麼東西,奶奶起先是不同意的,但挨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如今想來,應該就是這個藥方子。”
展白輕輕的嘆氣,又是一個為著賭石瘋狂的人,這些人,為著那些美麗的石頭,真的可以把命都搭進去。